凌晨四点,江婉君背着一个小包袱,蹑手蹑脚地从筒子楼后门走出去,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深秋的风吹得江婉君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加快几步,让身体快速热起来。
这时候的路上也有几档早餐摆摊在架起炉子,揉着面团,做一些准备功夫。
其实,这社会不富裕,老百姓也是艰难的努力活着,谁不想一觉天亮,谁会傻到凌晨就起床干活?那还不是为了生存下去。
江婉君害怕遇到熟人,围巾包住脑袋和脸,继续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在火车站等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又坐上通往云南的火车站。
此时,外面的天逐渐亮了起来,江婉君一边吃着江父凌晨两点起来为她做的爱心肉煎饼,一边欣赏着日出。
这一刻,江婉君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流下来,可能饼太好吃,景色太美........
火车的一天一夜的时间,江婉君拿出一个笔记本,计划回去开火锅店的事情。
天气越来越冷,很多饭菜都还没有等下一个菜煮好就冷掉了,所以趁着这寒冷的天气,开火锅店才是最好的。
也更方便她吃火锅,火锅可是方便简单又好吃的一种吃法,尤其加上灵魂蘸料,那可是让人流连忘返的美食。
等江婉君下了火车,天色还早,赶忙去找了一间招待所下脚后,再按照地址找去。
问了几个人,终于看到目的地是一间瓦砖房,只是还没来的急敲门,里面就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你爸是死了吗?已经两个月没有寄钱过来了,明天还没有收到钱,你就给我滚出去。”
“你是猪吗?叫你洗衣服都洗不干净,要你干嘛用?”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竟然还敢瞪我。”
...........
江婉君皱起眉毛,急促地敲门,“有人在吗?快点开门.........”
不一会,大门被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穿的还是很体面的,衣服干干净净,脸也是白白净净,“你是谁?找谁?”
江婉君说道:“我找李祥生。”
女人仔细打量江婉君,笑容满面说道:“你怎么才来?把钱给我就行了。”
江婉君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冷声道:“我不是过来给钱你的,我是他姑姑,接他回家的。”
这借口是江婉君在火车上想好的。
实际上,她好想了好多个理由,就是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用啥理由好。
女人一听,脸黑起来,语气带着不善,“你说是他姑姑,拿出证据出来?”
江婉君淡定说道:“那你把他叫出来,不就知道我是不是他姑姑了。”
江婉君可是带着信物过来的,就是写着三个人的生辰八字,说给那孩子看,那孩子就知道是什么事情的了。
女人听到江婉君说的那么淡定,心里有点慌。
心里想着不能让人带走李祥生,不然以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
虽然李祥生的爸爸已经两个月没有寄钱过来了,但是之前每次都出手很豪爽,现在她们一家住的瓦砖房子可是李祥生的爸爸寄钱回来建的,说不定下个月或下下个月就会寄钱呢?
“当你真是李祥生的姑姑,但是我收到任务是抚养李祥生长大,可没有说要把人交给其他人抚养。”
江婉君冷笑道:“刚才我就在门外听到你打骂孩子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抚养?”
女人嘴硬道:“哪个父母不打骂孩子?我这是当他是儿子那样教的。”
江婉君深呼吸一下,控制自己想冲上去暴打面前的女人,“那你要想好,你喜欢养就养着吧,以后他爸不会继续寄钱过来的。”
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心里数“一,二”
才数到二,那女人就着急地追上江婉君,一把抓紧她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会寄钱过来?”
不寄钱过来,谁愿意给他白养孩子,她家都还有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
江婉君开始飙演技了,眼含泪水,带着哭腔道:“大哥,大哥他死了,我收到这死讯才过来接孩子的,现在看到你能当李祥生是亲儿子教育,我也放心下来了。”
“原本我丈夫不愿意我接这孩子回家,说多一个嘴可是费不少粮食的,但是我想着怎么说也是亲哥的儿子,于心不忍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大姐你这好心人肯定能对李祥生很好,抚养成人。这样我也和丈夫不用再吵了。”
女人傻眼了,晴天霹雳,“你骗我的吧?他怎么死的?”
江婉君望去四周发现没有人,凑在女儿耳边说:“我大哥是捞偏门的,还是一个赌徒,上个月输到破产,负债累累被人砍死了,但是你放心,没有人知道大哥的儿子在你这里,就没有追债泼你家粪便之类的事情发生。”
“幸亏也没有人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不然那些债主肯定向我追债。”江婉君又恍然大悟道,“你这房子是不是我大哥给钱建的,要是抵债也是不错的选择。”
女人连忙摆头,“不是,这房子是我和丈夫打工建的。”
江婉君一脸不信,“我大哥之前还没有赌输,那都是对谁都大方的,我不信没有给钱你建房子。我现在就去向你们邻居打听一下你们夫妻干什么活,能不能建得起瓦砖房子。”
说完就扯开女人的手,想转身离开问邻居。
女人慌了,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你接李祥生是不是,我现在马上帮你叫出来,让你带走。”
江婉君不乐意了,“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都说看见你照顾他很好,我现在不想接了,不然回到家,我又和丈夫吵架了。”
女人闻言,脸上绽放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妹子,怎么说李祥生也是你哥唯一的血脉,你做姑姑都不想管他,我们这种外人更不会对他好啦。”
女人选择自爆对李祥生不好,也要把李祥生送走。
两个月都没有送钱回来,女人已经觉得这事情很反常了,尤其江婉君说的赌债人追上门说父债子还,到时候搞她家怎么办?
江婉君佯装进退为难,试探说一句,“我回去想两天再说吧。”
女人一脸正义的使者那般,开始数落江婉君不注重亲情,越说越激动。
江婉君;“........”
只觉得面前的女人自己给自己洗脑成功,明明她才是那个没有良心的人,还好意思正义凛凛地谴责江婉君。
天色慢慢黑了起来,江婉君也没有时间浪费了,勉强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我就接他回家吧。唉,回到家肯定又要和老公吵起来的。”
女人闻言,心里终于松一口气,把麻烦都丢出去了,大声喊道:“李祥生,你姑姑过来接你了。”
不一会,身穿不合身的李祥生跑出来,手脚都有一条条鞭痕。
江婉君眉梢紧皱,脸色也不好,质问道:“你这叫对我侄子好,你打得他那么狠?”
“我现在马上去警察局,我要告你虐待我家孩子。”
女人赶忙解释道:“是这孩子调皮,我才抽了他几下而已。”
江婉君瞪着女人,“那你家有孩子吧?我现在就抽他们几下,这样才能打平。”
女人脸色骤变,“你哥这种情况,你闹大对谁都不好。”
江婉君冷笑一声,“对我影响不大,但是对你影响不小,我去和赌场的人说你这房子是我大哥出钱建的,他们就可以上门追债了。”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江婉君,“这是你哥给抚养费,凭啥要还回去。”
江婉君指着李祥生身上,“你心里不虚的吗?拿着我大哥的钱,给他的儿子穿不合穿的衣服,还用鞭子抽他。”
女人被怼得无话可说,“那你想怎么样?”
江婉君转头望着李祥生,“你身上有没有重要的东西,是被她拿走的?”
李祥生点头,“有,我爸给我的手表,一条项链,还有一个玉佩。”
江婉君又把头转向女人,视线紧紧盯着,“把这些还回来,我大哥给你的现金,我就不要了,不然大家鱼死网破吧。”
威胁的话继续响起,“我先去报警,说你虐待我侄子,再去告诉赌场的人,你家有什么,包括房子也是我哥出钱的,可以拿来抵债。”
女人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江婉君根本没有证据这房子不是女人自家的钱建的。
“你等着,我拿给你,拿到你们就滚出我家,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女人气冲冲地跑回家,找东西。
不一会,手上就拿着李祥生刚才说的三样东西。
江婉君接过这话三样东西,还把信物都递给李祥生看。
李祥生看到这些东西哭了,看到这信物,他知道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以前,爸爸总是督促他背熟这三个生辰八字,这是代表拿着这个东西接他的人,是信得过的人,也是证明爸爸不在了。
爸爸总是叮嘱他要努力活着,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