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立的眼睛直视着她,内心不由得一紧,此刻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她对海帆钢铁的拒绝。
前边那几个项目,乐立也能想出一些办法来,最头疼的就是海帆钢铁,这个企业体量太大,而且在当前经济形势下滑的不利情况下,很难找到合适的“接盘侠”。
这也是乐立放下姿态,来求游美莎的主要原因,否则依照他的个性,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游美莎明显在思索着,过了两分钟,她缓缓地说:“乐市长,海帆钢铁的体量太大,管理难度也很大,尤其在当前钢铁价格频繁浮动的情况下,没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是很难管理好的。”
乐立深有同感地说:“游总,你说得是实际情况,也是这六个项目中最棘手的一个,如果你能够牵头把它吃下来,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乐立也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游美莎点点头,她面露为难之色,又过了一会,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灼灼地看着乐立说:“乐市长,请给我一段时间,我回总部一趟,当面向我的父亲汇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对于钢铁这个行业,我很不熟悉,即使我父亲有意接下来,估计也得召开股东会商量。”
在这种情况下,乐立也不好再催,起码游美莎没有一口拒绝,而且要立即回总部商量,这就留存着一丝希望。
从游美莎的房间告辞出来,他觉得身心俱疲,今天一整天都在奔忙中,他的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瞬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差点晕倒,幸好扶住了走廊的墙壁。
乐立从电梯下楼,让司机把他送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当他打开宿舍的防盗门时,屋里边一片光明,不用想,就知道陶伊冉来了。
此刻陶伊冉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袍,裸露着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乐立一阵苦笑,暗想:这个妮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几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走到沙发旁边,对着这具美妙的胴体上下其手,很快,陶伊冉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随着乐立对敏感地带的抚摸,陶伊冉发出了一声娇呼,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乐立正在对她使坏,就搂住了乐立的脖子,主动献上了红唇。
两人一阵热吻,陶伊冉正想撕扯他的衣服时,乐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小冉,再等等,我觉得自己还没有恢复过元气来,刚才就差点晕倒。”
陶伊冉赶紧停止了动作,眼睛里满是关切地目光。
“立哥,你下午去哪里了?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陶伊冉关心地问道。
乐立对她没有一丝隐瞒,就从头到尾地把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陶伊冉秀眉微蹙,正在认真思考着,过了10多分钟,她抬起头来,注视着乐立说:“立哥,任何事情都是具有两面性,L市的商场,也相当于一个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而你作为场地的提供者,更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否则,关心则乱!”
陶伊冉的话让乐立心头一宽,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
“否极泰来,福兮祸所隐,祸兮福所倚,我觉得彭首一的退出,恰恰给其他人提供了机会,如果把控得好,你们作为裁判员,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反之,异变突生,可能使得比赛更加精彩。”
乐立努力在消化着陶伊冉话里的意思,感觉到心头那丝光亮,更明显了。
“立哥,你在银行工作多年,有着极强的代入感。这次又涉及到你最好的哥们——余善,所以现在你的心乱了,失去了过去的睿智和想象力。”陶伊冉就像个灵魂导师一样,在循循善诱着。
“小冉,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但还是不真切,能具体说说你的看法吗?”乐立诚恳地请教着。
“我觉得是这样,一方面彭首一迫于压力,想全身而退,但这是商海,自有其游戏规则存在,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余善这么多年始终是小马拉大车,虽然多次涉险过关,但老天爷不会一直眷顾他。”
“你现在不管找谁去接盘,大家都会静观其变,待价而沽,谁也不会急于出手,都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力求一击必胜。”
“你这个时候,越是到处求人帮忙,就越会降低自己的身价,从而丧失谈判的主动权。”
“我懂得你的心思,不想让自己的好哥们摔下去,但现实就是如此,也许他的覆灭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回乐立彻底明白陶伊冉的意思了,她说得没错,海帆集团这艘大船已经残破不堪,随时有倾覆的危险,不管是谁,都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涌起了一丝悲凉,余善在这块土地上,也算是一代枭雄,难道就这样陨落了吗?
余善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彭首一的房间,司机把他送回海帆集团的办公室以后,他思绪万千,站在宽大的落地窗面前,注视着这座日益繁华的城市,他的内心感到很悲怆。
自从创业以来,还是刚成立轧钢厂的时候,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等到后来,就像走钢丝一样,一直颤颤巍巍地前行。
虽然很多时候,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但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走到窗前,把窗户的缝隙开到最大,任由外面的夜风吹进来,清朗的风中夹杂着一些雨丝,看来是要下雨了。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发出了一声娇呼:“董事长,你在干什么?快下来,快下来!”
余善回头一看,是他的助理肖菲走了进来,吓得把手里文件夹都扔在了地上。
余善冲着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想吹吹风,清醒一下!”
肖菲脸色惨白,捂着丰满的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从这里跳下去呢?”
余善一阵错愕,随即苦笑道:“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一切都解脱了,我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