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扬看着也是头大,但他现在却是只能干看着,只能被动接收九天令的消息,重伤在身的他,连玄气都调动不起来,根本无法发出命令。
云扬自我评估,自己最少还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才能不会留下后患的动用少量玄气;至于说恢复全部实力,却至少得到半月之后!
这就是顶尖高手的强横实力。
他不必完全正面对你出招,就只是余波震荡,然后,就在他的精神领域锁定之内,就算是他还是没有发现你,但你……依然要受重伤。
致命重伤!
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云扬乃是九尊之魂的云尊,也是徒叹奈何,束手无策!
其实对于这一次的变故,云扬并不认为乃是自己的过失,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猝不及防的一个动静,哪怕自己不是现在这个身份,也要看一眼的。
只要他还是个人,是个江湖人,就会被那股气势吸引,更何况自己本就是有所为而来?
“人在江湖,果然不能有任何好奇心。因为,任何的好奇心,都可能会让一个老江湖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扬心中还是提醒了自己一句。
不过,让他安慰的是,那神魂幽途,血肉冥路似乎还没有出现,至少,那种传说中的惊天怨气,并没有冲起。
这或许代表着那些人还活着吧……
云扬稍稍安心。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暂且休假,一切以修养回复自身状态又优先。
“或许我这一生,也只有受重伤的时候,才能够做到如此清闲吧……”云扬苦笑一声:“既然如此,当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说是休息,云扬只是少躺了片刻,便即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已经可以自由行动,只要不动用玄气,或者动用神魂力量,单纯动作一二还是无碍的。
他活动了片刻,正要说话,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又坐了下来,打开九天令上的消息,着重看着最后一条。
“属下查探消息时,发现百丈湖有人垂钓,但连续几天都无鱼上钩,垂钓者,貌似是一位高手,后续动向莫名。此消息不知是否有用……”
云扬看着这一条,沉思着。
“百丈湖……连续几天无鱼,还在坚持……高手?”云扬目光闪烁。
然后云扬立即传出命令。
“那百丈湖钓鱼老者,仔细一些再汇报。”
两个时辰之后。
完全详尽的消息传来。
云扬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越看,眼睛越亮。以至于看到最后,居然有些犹豫。
有一句话,引起来他的注意。
“此人背上,老是背着一个酒葫芦。”
酒葫芦?
云扬终于一咬牙,喃喃道:“死在谁的手里不是死?干了!”
第二天凌晨。
“老梅,你看着家,若是再有前来的,好好招待。若是还有送药来的,直接婉言谢绝。”
“将我珍藏的酒拿出来,还有……”云扬安排一遍,道:“走,老方,咱们搞个马车,钓鱼散心去。”
“钓鱼散心……”
老梅和方墨非都是一阵目瞪口呆。
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公子此际怎么会如此突发奇想。
对于咱们这等修为的高阶修者而言,哪里还需要钓什么鱼么?只需要把手往水里一伸,大片的鱼就会被抓上来!
需要那么麻烦么?
若是他们有看过九天令的消息,恐怕会更加崩溃:那么多国家大事你不管,听说有人钓鱼你就去了?说好的护国九尊呢,说好的云尊大义呢?
云扬脸上有淡淡的微笑。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去钓鱼散心。
若那人当真是个不世出的高手,守候三天做什么,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直接用玄功抓鱼岂不是更便捷?
此外,云扬还想起来另一件事。
当年,土尊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
而且就是在百丈湖钓鱼,那时候经常就是整个湖面只有他自己在钓鱼,也有经常钓不到鱼的时候。
云扬对于钓鱼仅限于略懂,并没什么太浓厚的兴趣,有时候还会很奇怪:钓不到鱼,你坐那儿干什么?钓鱼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钓鱼吗?
想起土尊,云扬嘴角不期然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次受伤,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并不是全然坏事,至少,诸位哥哥们,我又见到你们了一次……
就让我看看,那位钓鱼的高手究竟何许人也,目的何在吧!
一辆马车,辘辘而行。
向着天唐城中、百丈湖而去。
……
百丈湖,据说湖水最深处深足百丈,湖水清澈,若是阳光大好的晴天,甚至能看到那些数十斤,上百斤的大鱼在水中自在的游来游去。
百丈湖还有一个说法,又或者说是此湖独有之特色,此湖西岸与东岸相隔百丈;西岸乃是百丈地狱,而东岸,则是百丈天堂。
东岸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脂粉香飘半城;而西岸,却是黑灯瞎火,荒草丛生。
如此状况倒非是全然的地理差异,主因更在于西岸稍远处乃是一处乱葬岗,谁会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南岸联通一条大陆,北方则是接踵一片乱石,再后乃是半个悬崖。
土尊闲暇时候,多数会在这北岸化身渔翁,手持钓竿,有时候一坐就是小两天光景。
整个湖面,往往只有他自己独自垂钓。
因为,所有当地人都知道,百丈湖水太深,在岸边钓鱼,就算运气极高,充其量也就只能钓一些巴掌大的小鱼,那些真正的大鱼,是万万钓不上来的。
那么,如今在哪里垂钓的那个人是个啥意思?!
云扬想的很开,你要是真有点意思,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但若你只是个消遣时间的,也无所谓,我,就是趁这几天来休假的,钓鱼散心也不是说假的!
不多时,云扬两人便来到了百丈湖北岸。
云扬这边才刚下了马车,触目所及就是一愣。
因为,百丈湖北岸这边居然真的有一个人在垂钓,而且正整占据了土尊原本常驻钓鱼的位置,此际正自手持钓竿,聚精会神的专心垂钓。
那人身披宽大蓑衣,头戴一顶几乎将全身都盖住的草帽,手中一支黑溜溜的钓竿,稳如大山……
云扬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看到土尊在冲着自己微笑一般,刹那间,几乎以为时光倒流。
因为,眼前人的装束正是往昔土尊钓鱼之时的装束。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就占据了这个位置?
北岸那么宽,自然不只是一个钓位。
但云扬却是让方墨非将自己送到了最中间位置,也是凹进去的那个钓位中。
因为,在这里,别人最多看到有人在钓鱼,却是绝对看不到钓鱼的人长什么样子。
顶多就只能看到一个影子,仅此而已。
而先前的那个人,此际正处于这个位置。
只是这个位置,却又是绝对算不上宽敞的;就只得一块突出的大石头,那个人就稳稳的坐在上面。云扬一看,只觉得这家伙周身上下萦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味道。
高手不高手且不说。
但就这种肢体形态表现出来的:‘别人我说话’的意思,却是万二分的明显。
云扬瞬时便即了然,面对这么一个家伙,若是主动搭讪,九成九会碰一鼻子灰……
不过,这是不是那个人?
而在这个人旁边,就只有一块刚刚露出水面的石头,大约就只有半尺宽窄。
至少在方墨非看来,哪里是没法坐人的。
“我就坐这里吧。”云扬笑吟吟的一指,给出了落座范围。
方墨非纵使感到难为,却也只好想办法,没有位置也要变一个落座位置出来。
“抱歉了。”
方墨非对那人说了一声,随即飞身而起,从身后抱了一大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径自安置进水中。
噗!
水花溅起。
随着巨石下沉,周遭咕嘟嘟的水泡迭起,一大圈涟漪随之而出,波及范围甚广。
那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似乎在骂人。
云扬仍自负手而立,静静站着,听到那人嘟囔,心下反倒暗暗一笑。你不是不想让人跟你说话么?好,那我让你找我说话:“继续。”
方墨非挠挠头,只好继续搬石头。
噗噗噗……
连续十几块大石头投下,居然被方墨非在水里面生生垫起来了一座坚固平台。
自然,水花噗嗤噗嗤的溅起,水面满目尽是浑浊。
云扬等下能不能安坐钓鱼两说,反正在旁边钓鱼的那个人暂时是绝对钓不成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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