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守护大山,便到了千户峒
寨里的人已经提前收到了主上回归的消息,城门上的寮卫远远瞧见谢灵毓立马吹响了长螺,等谢灵毓带着顾妙音众人行至城门下时,千户峒门户大开,十寮寨主守在城下早已恭候多时。
“属下等恭迎主上、女君回归。”
声势浩大,亦如顾妙音第一次入苗域,只不过这次多加了一个女君。
谢灵毓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见月眠也在迎接的人群之列,神色依旧如常,“诸君有心了。”
十寮寨主们有些受宠若惊,纷纷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
苗千机很快也发现了月眠,脸色微变,不着痕迹与红绸偷偷交换眼神。
月眠素来霸道,对谢灵毓又有极强的占有欲,从前因谢灵毓纵容月眠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未来女君,红绸也没少被她刁难。
两人心照不宣,默默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懒懒打了个呵欠,实则她早就看见月眠了,但她并未把月眠放在眼里,这几日被谢灵毓缠得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此刻她只想休息。
谢灵毓察觉了她的疲惫,“滕娘何在?”
滕娘地位不比十寮寨主,生生被挤在第二列,谢灵毓话音一起,众人自觉让道,滕娘躬身上前,“滕娘在。”
谢灵毓,“伺候女君休息。”
顾妙音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然,不着痕迹与谢灵毓拉开距离。
苗域子民瞎喊女君她全然不在意,甚至到后来都不解释了,但谢灵毓这一声女君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果然,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更狂热了。
顾妙音有些受不住,但眼下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便什么都没说跟着滕娘去往云梭台。
等彻底离开众人视线,顾妙音脚步顿住,又改了主意,“滕娘,我忽然就不困了。你知道我阿娘在哪吗?我想见她。”
因着谢灵毓那一声女君,滕娘对顾妙音的态度愈加恭敬,“回女君,夫人如今正在桃花坞修养,奴婢给您带路。”
顾妙音点头,“有劳了。”
另一边,待顾妙音走后,谢灵毓便下令众人去往守山大殿议事。
彼时,殿前乌泱泱跪了一群人,个个喜不自禁,就连乌木老头都红着眼哭着喊道山神保佑。
苗千机和长生立在殿下,将众人的反应瞧得仔仔细细,两人一个探究一个深思。
月眠则面露惭愧,挺直了腰身跪在众人之首。
谢灵毓沉思了片刻,目光淡淡扫过月眠,“这么说,圣女已经融下百蛊,入境上八品了?”
月眠一改往日骄纵跋扈的秉性,柔声道,“回主上,月眠幸不辱命,这才有脸回来面见主上。”
谢灵毓又将目光扫向众人,“吏考,可有校对?”
话落,一满面络腮胡的汉子跪地出列,“回君上,已经校对过了,的确是身融百蛊已达八品。”
谢灵毓淡漠的眼眸略微有了一丝愉悦,“既是如此,便赦免圣女擅离苗域之过,免其流放之刑。”
月眠大喜,俯身跪拜,“谢主上。”
谢灵毓难得眉眼带着几分温和,抬眸看向众人,“诸君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神色纷纷见喜,看向月眠的眼中也不觉多了几分崇敬。
“主上,圣女融百蛊有所成于苗域可是天大的喜事,山神大人终于降下甘霖了,恭喜主上!贺喜主上!”
谢灵毓颔首,“的确算得上是大喜之事,传本君令,今日行夜宴,谢山神。”
主上竟然为月眠开宴?苗千机只觉眉心一跳。
月眠轻撩眼波,偷偷看了谢灵毓一眼,纵使心口已经小鹿乱跳,面上却依旧小心翼翼,“谢主上抬爱。”
等了一会儿,不见谢灵毓有回应,月眠垂眸故作乖巧笑了笑,“我方才八品,红绸也回来了,主上果真是得山神庇佑之主。”
红绸脸色微变,不等谢灵毓开口,上前跪地。
苗千机早料到月眠会趁机发难,两只眼睛气得都快喷火了。
月眠却故作惊讶,掩着嘴打量红绸,“红绸,你这是做什么?”
红绸俯身磕拜,额头点地,“红绸有负主上所托,请主上责罚。”
众人闻言神情复杂,相互打量。
月眠转眸看向主殿之人,主上最重规矩,绝不会为谁破例。苗千机和红绸一直与她作对,必须要想办法铲除。之前是她太轻敌,才惹了主上的厌被驱逐,如今她依着规矩惩治红绸,便是主上也不会说什么。
谢灵毓,“典诏,依律法红绸该如何处置?”
“啊!”苗千机大喊了一声,跑上前与红绸并肩跪下,“啊啊啊啊!”虽不知她嘴里呜咽着什么,但一定是求情的话。
月眠皱眉,冷声斥道,“苗千机,主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没有规矩?”
苗千机瞪了月眠一眼,惊慌失措看向谢灵毓。
红绸不想苗千机因此迁怒,轻轻拉了拉她的手,俯身道,“公子息怒。”
月眠冷着脸看向乌木,“乌典诏,主上问话你没听见吗?”
乌木上前,对着手中的《苗记?通礼》翻了又翻,两只绿豆眼炯炯有神,“回君上,按法典应将红绸贬入北泽,受满刑日才可回苗域。”
北泽的刑狱是毒罚,就算熬过刑罚回来也可能落下一身病痛。
红绸眼眸黯淡,双手撑地,拜谢,“红绸愿……”
“啊啊啊!”苗千机摇头,打断红绸的话,不可以!不可以认下!
“苗千机!你屡次殿前冲撞可有把主上放在眼里?乌典诏,你说!”
闻言,乌木目光灼灼又开始扒手中的《苗记?通礼》,他便是那苗域铁面判官,主上既将典诏交付于他,他定不负所望。
恰是这时,滕娘从殿外走了进来。
“见过主上。”
滕娘鲜少入议政大殿,故而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灵毓轻抬着下巴,瞥了一眼,神色如常,“何事?”
滕娘入殿之前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争吵,一想到顾妙音交待的话,只觉进退两难,但眼下情况也不容她多想,滕娘不敢看主殿之人,眼观鼻鼻观心。
“回君上,是女君,她听闻红绸大人曾亲手给主上绣了个香囊,便……便……”
谢灵毓轻挑眉梢,意味不明,“便如何?”
滕娘硬着头皮,“便下令要红绸大人给她也绣个。”
谢灵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