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来罢。”目送着隼钦宁离开,楚瑜忽然垂下眸子,唇角轻扯。
霍二娘立刻伸手出去,利落地暗中一戳,解开了她的穴道,抬手就把她拉了起来。
“你还好么?”隼摩尔几步过来,抬手试图拉住楚瑜。
楚瑜淡淡地一笑,却利落地靠在霍二娘身边,没有让他抓到自己的手:“谢谢,我还好。”
隼摩尔的手扶了个空,脸色略变,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道:“好好照顾自己,这次……。”
他蹙了眉,自责地道:“是本王疏忽大意了,让你们被隼钦宁那混蛋害了。”
楚瑜摇摇头,忽然问:“殿下是怎么发现隼钦宁的阴谋,及时赶到的?”
隼摩尔想了想:“今日我们接到了个消息,道是我们的的一批祭品出了问题,然后我就领着人过去了,再后来走到了一半,忽然有人人袭我们,我们发现是隼钦宁的人,再后来就察觉到这里的不对了,又有部落的人赶来说发现了隼钦宁部的异动,然后我们就赶回来了。”
“原来如此。”楚瑜若有所思,随后看着他,笑了笑:“还是要多谢殿下了。”
“说好了是兄弟,怎么还这么客气呢!”隼摩尔看着她,蹙眉道。
这时候旭旭大公主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楚瑜,微微欠了身:“真丝抱歉了,让客人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楚瑜摇摇头,倒是诚心地谢了旭旭大公主:“此番不是大公主和左贤王殿下出手相助,还不知后果如何。”
旭旭大公主叹了一声:“这却是我们连累你们了。”
隼摩尔看着楚瑜神色有些苍白,便关心地道:“不如,为兄送你回去?
楚瑜却再次摇首拒绝了:“不必,我没事,何况‘楚玉’小姐还受了伤,大哥去确实不方便。”
此时旭旭大公主看向被水曜抱着匆匆向一顶圆帐而去的唐瑟瑟,灰蓝色的眸子微微一闪:“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姐方才好像……是被魇住了的样子,我对这魇胜之术倒是有些了解,可需要我去看看?”
楚瑜眼中一亮,却还是有些犹豫:“不知您是打算用什么法子诊治?”
旭旭大公主微微一笑,话语虽然谦逊,却掩盖不了她灰蓝的眸里倒盈满了自信的光:“把脉,点血,一探便知。”
楚瑜闻言,立刻抱拳一笑:“好,那就有劳殿下了。”
随后,她便向隼摩尔一抱拳,转身就陪着旭旭大公主一同向唐瑟瑟所在的圆帐去了。
隼摩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微拧,一双银灰色的眸子里幽光微闪。
这头楚瑜进了圆帐,却道是帐内血腥味太重,让霍二娘将旭旭大公主拦在了外头,让她稍候着。
楚瑜进了帐内,见唐瑟瑟已经被安置在了软枕间,一边的水曜正蹙着眉,手上飞快地向她身上下针,又示意三娘帮忙清理伤口。
唐瑟瑟血流了不少,但方才她已经吃了唐门的丹药,此刻道是精神还好,见楚瑜大步流星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反倒是先开口宽慰楚瑜:“没有事的,这脖颈上的伤口虽然大,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我下手的时候可是避开了自己身上的大血管的。”
楚瑜见她声音虚弱,脸色发青,说话倒是还很流利,脑子也还算清醒,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蹙眉道:“你也是,下手未免太狠了!”
唐瑟瑟还是很认真地道:“这世上还有谁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子,我切下去可是分毫不差!”
楚瑜和霍家姐妹互看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个小姑娘一贯都是这么固执和认真的,不能太追根究底了,否则这个小学究非得跟你就她脖子上要切几分几厘,如何伤害最小掰扯一晚上。
楚瑜干脆地换了个话题:“旭旭大公主似乎对这隼钦宁的魇胜之术有所了解,如今她已经在门口,希望能帮你看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都知道真正可能中了‘魇胜之术’的人是她。
水曜替唐瑟瑟施完了针,一边替她上药,一边挑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瑜有些心不在焉:“尚且不知她是不是真对这隼钦宁的‘魇胜之术’有所了解,但是让她看看也无妨。”
……
约莫半刻钟后,旭旭大公主便见楚瑜走了出来,微笑着请她进去替‘楚玉’看诊。
‘楚玉’此刻躺在了软枕间,但是周围却有幔帐缭绕,挡住了人,只探出来一只手腕。
旭旭大公主见状一愣,一边的楚瑜有些歉意地道:“方才小姐解开了衣衫包扎伤口,所以有些不便。”
旭旭大公主倒是也没有多言,只点点头,抬手轻轻按在那只手腕上,入手滑腻的柔软的触感倒是让她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随后又收敛心神,细细地探查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从自己头上取了一只金色的发簪下来,在那探出来的纤细手腕的脉门上扎了一下,一滴血珠子立刻缓缓浮了出来。
旭旭大公主用簪子沾了那血珠子轻嗅闻了下,不禁神色有些凝重,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正打算替那纤细的手腕擦掉血珠,那手却忽然缩回来了幔帐里。
旭旭大公主愣了愣,一边的楚瑜却问:“不知大公主可是看出来什么了?”
旭旭大公主将自己手上的发簪递到了楚瑜和水曜的面前,沉声道:“客人确实中了魇胜之术,而且时间不短,至少在一年左右,施术之人非常的有耐心,用了几十日,日日用咒,日夜不停。”
楚瑜和水曜等人面面相觑,压下了彼此眼里的震惊,楚瑜蹙眉问:“大公主说的都没有错,当初我家小姐是曾经被人掳去,下过魇胜之术,但是施术的人被抓,此术已经解了啊。”
那辉夜姬的音阵不是早就破了么?!
旭旭大公主摇摇头:“这是极为罕见而高明的魇胜术,对方若能用了那么大的心思这施术,就算施术的人被抓了,是不能再对被害者动手,但是若有更高明的魇术师,又是与这施术之人同门所出,知道对方的施术方式手法,要再控制被魇胜之人,不是不可能。”
“你是说……隼钦宁就是那个更高明的魇术师?!”水曜挑起眉。
旭旭大公主颔首,正色道:“隼钦宁是我们赫金巫术最高的大祭司,他是天生的巫术师,是当年的大祭司收养的关门弟子,大祭司死之后,他便是大祭司了,一身巫术奇诡,只怕也只有他才能催动这般精妙高明的魇胜术了。”
楚瑜脸色微沉,满怀希望地看着旭旭大公主:“公主对这魇胜之术如此了解,不知这魇胜术可有解法?”
旭旭大公主却叹了一声:“我的姆妈是老大祭司的女儿,我虽然从姆妈那里学了不少东西,但是要解这等精妙的魇胜术,怕还是只有隼钦宁才能做到。”
水曜冷笑两声,眼里闪过残酷的寒光:“那倒是也便宜,只要抓了他过来,让那什么狗屁巫王,鬼王的试试咱们的手段,保管他什么都吐出来。”
旭旭大公主却苦笑道:“没有那么容易的,隼钦宁那是个阴鹜疯狂的性子,又无父无母,了无牵挂,若是你们惹恼了他,他只要在解魇胜之术的过程里做些手脚,让你家小姐暴毙惨死都是简单的,只怕埋下祸根,日后发作起来后患无穷。”
不管是自残还是去戕害他人,这种被魇胜控制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窒了窒,气氛瞬间冷了下去,霍二娘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几步上前,握住了手里的刀,咬牙切齿地道:“那咱们就一刀刀地活刮了他!”
众人心中怒火炽盛,却没有人做声。
若是人真出了事儿,就算将对方千刀万剐,又能如何?
此时,幔帐里传来女子微喑的声音:“多谢大公主了,大公主劳累了一日,请先回去歇息罢。”
旭旭大公主却蹙眉道:“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看我这金簪上已经变黑,刚才我还发现您们家小姐非但身中魇胜重术,还身中剧毒,只是不知为何这等奇毒竟没有导致她身子有衰弱之相,想必是很厉害的毒。”
霍家姐妹和水曜互看一眼,他们当然知道这‘奇毒’是什么,这位小姐本人是元毒之体,不见‘中毒’之相才怪了。
但是这话,他们自然是不能说的。
楚瑜好声好气地将旭旭大公主送走,旭旭大公主还道了明日再来探望,才走了。
楚瑜回来了帐篷里,那幔帐已经被掀开,露出里面的另外一个‘楚瑜’和她身后的唐瑟瑟来。
从外头进来的楚瑜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里面霍三娘那张娃娃脸来,她蹙了眉头,看向楚瑜:“这是要怎么办?”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宫少宸那混账居然还在楚瑜身上留了那样打的首尾。
楚瑜把脸色苍白的唐瑟瑟扶着躺下来,冷笑了一声:“当时给他的那一刀,还真是太便宜了他。”
那刀子上抹了她的血,也不知毒死了那个混蛋没有,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人不会轻易死去。
……
是夜, 圆帐里,血腥散尽,楚瑜沐浴一番,好容易才沉入睡眠中。
一抹夜风幽幽掠过,一抹素白的轻丝缓缓地从半空垂落下来,一条条仿佛有生命一般,如蜘蛛丝一般地绕上了她的手腕、腰肢,纤细的脚踝。
楚瑜梭然睁开眸子,美目里寒光骤闪,手里的刀子已经弹出,手腕却被人按住,连嘴唇都被一只微凉的手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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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么么哒,你们这些孩纸一点不都相信三爷是个好孩子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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