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印红懒洋洋地走出来,“谁找我?”
七杀:“你事发了,跟我去见掌院大人!”
陶印红心下忐忑,“什么事?”
近日她很乖,没欺负同窗,也没抄别人的课业。
但以前有些说不得的小勾当。
若被人告上去,只怕不易脱身。
七杀:“你诽谤我。”
陶印红这才认出,来者是隔壁武陵书舍的郑巍,不禁轻蔑地笑道,“郑师妹慎言。你说我诽谤你,有何证据?”
郑家只是地主,没出过高官。
别说她没证据,有证据又能如何?
七杀:“见了掌院大人,我自有分晓,走!”
“呵呵!”
陶印红掩唇而笑,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你让我走我就走,郑巍,你以为你是谁?”
授意她败坏郑巍名声的,可是许月心。
书院内谁不知道,许月心是萧辰华最得力的跟班。
所以真正想收拾郑巍的是萧辰华。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
许月心也保证过,事情若是闹大,一定保住她。
七杀平平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何川行眼中有笑意闪过。
他喜欢她这么说话。
以前还担心她出身低微小家子气,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些毛病。
他看中的女子,霸气些又何妨?
有他做依靠,她确实可以在琅嬛书院横着走。
下一瞬,只见她右手轻抬,吟道:“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啊!”
随着她的吟诵,陶印红如被白练缠住,踉跄奔下台阶。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七杀拖着往外走。
陶印红大叫,“无故伤及同窗,郑巍,你犯了院规!我饶不了你,先生们饶不了你!”
七杀只当犬吠,任她嚷嚷。
以无形的白练将她拖到长阔书舍外,扬声喊道:“程蝴蝶!”
这次她都不给其狡辩的机会,拖上就走。
到湖平书舍时,上课的钟声响了,七杀置若罔闻,拖出张艳秋和李四娘。
先生姓王,追出来喝道,“何人惊扰课堂?”
七杀一拱手,“学生郑巍,蒙受不白之冤,欲寻掌院大人主持公道!还望先生原谅则个。”
王先生在琅嬛书院任教十多年,从没遇过这样的事。
好端端上着课,学生被拖走了!
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先生放在眼里?
本能地想训斥,又看到她身后乌泱泱一群人,眼神暗了暗。
尽量平和地道:“你欲寻掌院,自去便是。为何拘禁同窗?”
自古以来,儒家弟子聚集喧闹都不是小事。
规模若再大一点,便可惊动官府,上达天听。
须得谨慎处置。
七杀:“先生不知,她们便是害我之人,自然要一并带去见掌院。”
李四娘尖叫,“先生救我,我没有害过人!”
张艳秋也叫,“先生,我也没害过!”
陶印红和程蝴蝶羞愤欲死,也叫王先生救命。
施雯春、南宫亮等武陵书舍的学生,则力证她们污蔑过郑巍。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王先生头大如斗。
他只是一介书生,哪有断案的本事?
而且他曾试着从郑巍手中夺人,却没成功。
——这女孩的儒家之力,什么时候如此精深?
七杀:“王先生,得罪了!”
施礼拜别,继续去其他书舍抓人。
用的还是同一句诗。
怎么说呢?诗不在多,管用就行。
虽然华夏诗文如瀚海,但能让她引动儒家之力的,也就那么几十首,没办法炫技。
等唐督查闻讯赶来,她已经抓了二十多人,手中虚握白练,像拖一串蚂蚱。
“郑巍,掌院大人有请!”
唐督查脸色铁青。
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多学生聚众闹事都是他的失职。
七杀:“是!”
唐督查又喝道:“无关人等,回去上课!”
南宫亮不卑不亢地道:“遵督查之命。但这件事情,我等会继续关注。”
他心里其实很激动。
从没想过,事情竟然还可以这么解决!
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言语交锋,直接找到散布流言者,拉去见掌院大人,将事情办在明处。
爽快!
唐督查脸色更难看了。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大胆,竟敢威胁他!
若不按他们的心意处事,他们是不是又想闹一次?
“掌院大人自会秉公处置,尔等回去!”
七杀也向他们点点头,示意不必跟随。
虽然不需要他们施压,但这份情她会记着。
001:“这些小呆头鹅,一个个人还怪好嘞!”
走了一段路,唐督查忽然发现何川行还在,便道:“此事与你无关,回去罢。”
为何知道与何川行无关?
很简单,他行动自如,没有被郑巍控制。
何川行拱拱手,“督查大人,学生想找掌院大人讨杯茶水。”
唐督查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
何川行的身份虽没公布,但他身为书院督查,还是知道的。
顺亲王世子,未来的顺亲王,又简在帝心。
不敢管。
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就不知道,他是想护郑巍,还是想护被抓的那几个?
应该是郑巍罢。
据说他时常去武陵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