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面案卷,就越是年头长,有的都已经几十年了,如果不是这个屋子一直做着干燥处理,估计都该长毛了。
正准备离开,白松突然发现有一个架子与其他的明显不一样,这个架子上的案卷更加整齐、装订风格十分统一,似同一人所为。
按理说,一个队的案子,都是大家一起侦办的,今天你订一本卷,明天我再订一本,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差异,但是这个架子上的案卷则十分整齐,装订线的距离几乎完一致,引起了白松的好奇。
走到这个架子上,这些卷已经有十几年历史了,卷里的笔录都是手写的,没有打印的纸张,白松翻得很轻。
办案民警马东来。
这是谁?白松想了想,三队好像没这个民警吧紧接着,白松回过神来,这不就是马局长吗?
是了,这是马局长在工作了十年之后,担任三队副大队长期间整理的案卷,是他那些年工作的记录。
这么说,赵队说的是真的,白松也不顾着吃东西了,慢慢地把一本卷看完了。
猛地一看,这本案卷与其他案卷没有任何不同,但是白松今天看了不少案卷了,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说,马局长年轻的时候,搞这些案子,一直在寻找规律。
很多小偷如果听说这个之后,一定会嗤之以鼻,哼,老子偷东西从来不讲规律,总是让警察无迹可寻!这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这么说,只要是人,就一定是有习惯的,而且一个人的智慧,总是比不过这么多警察相加的。
马东来办理这些案件时,每一本卷的起诉意见书都是他自己写的,字字珠玑。一个刑事案件,等嫌疑人逮捕之后,在移交审判机关之前,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都要写这么一份起诉意见书,很长很长,白松不由得记起了笔记。
按照时间来看,这些马局长工作十年之后写下的东西,条理十分明确,把一个案子抽丝剥茧地记录了下来,白松不由得多翻了几本卷,发现了好几个很有效的思维方式,一转眼又是俩小时过去。
晚上十一点了,肚子已经抗议到了极限,白松这才缓过神来,不经意间笔记已经写了四五页了。
“哦,原来如此。”几个小时时间里,白松不止一次的有这种感叹,这种感觉,就好像马局长亲自在这里,一个一个小案子揉碎了喂给白松吃一般。当然,白松消化能力非常强,一方面是有很多大案的办理经验,第二个就是他足够深厚的法律功底。如果换做外人来看这些东西,基本上事倍功半。
这是啥?这简直就是一仓库的武林秘笈啊
消化了一番,白松再次扫了扫之前的一些案子,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本来还想再看会儿卷,但是实在是太饿了,再待一会儿就该冻的生病了,便收拾好关灯锁门离开。
把钥匙给值班的师傅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似乎,又找回了复习司法考试的感觉了?
呼呼,忘了吃东西了白松现在已经住进了自己的房子,因为只有一个人住,冰箱冷藏室里没什么可吃的,只能煮了碗泡面,吃罢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三队体上齐,会上,李队对三队的工作进行了具体的安排,并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
本来三队也是由探长与副探长的职务的,类似于派出所的警长、副警长,这不算任何官职,有点类似于学校里的班长、副班长,对学生没有管理权,但是多少也有领导的能力和职责。
于德臣牺牲之后,三队一直也就没有增设探长,昨天三队的几位领导开会做了研究,今天选不了探长和副探长的安排。
一组,探长汪达,副探长王亮;二组,探长白松,副探长孙东。
这个任命把白松整懵了。去年在这里忙那个抢劫案的时候,白松是副探长,天天带着王华东和两个辅警去找那个抢劫案的线索,但是那只是临时任命,没什么用,因为白松不是三队的人。
这就好像正式任命一个班长和“副班长生病了,你先替他忙一个周”,这完俩性质。
白松当即就发言了,自称自己年轻,担任不了这个重职。
“给你这么安排,是班子成员开会决定的。这么安排,你别把这个当什么官职,这就是带着大家干活的,你昨天接了五个案子,现在二组的力量都在这里,抓紧时间集合一切力量把案子搞成了,比什么都重要。”李队直接把这个事情下了定论。
白松默然,认可了李队的安排,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这个探长的位置,说不重要其实也确实是不重要,三队的几个领导就可以自由任免,毕竟,“班长”在班上再怎么厉害,和老师也不是一个频道和层次的存在。
但是,说重要也重要。三队领导很少,而且还有很多业务之外的工作,平时带着大家干活就是靠探长了,简单地说,这是一个有功劳能出彩,没成绩或者犯了错要顶缸的角色,很多老民警根本就不愿意当。
简单的会后,白松和王亮相视,哭笑一番,各自回到不同的办公室继续开会。
赵队为首,把目前的几起案子都拿了出来,二组的人员大部分都是之前三队的人,对这些案子比较熟悉,讲到案子,白松提了个要求,先离开了办公室,去档案室拿出了两本之前的案卷。
“这两个入室盗窃,我仔细的总结了一番,与我们办得其中两起入室盗窃应该是一人所为,犯罪习惯很相似,虽然是去年的案子,但是我觉得应该并案侦查。”白松把两本卷放在了赵队手上。
赵队有些惊讶,白松拿的两本卷他自然也知道,因为一直没有破案条件,就一直放在那里,这两本卷,白松各做了一个a4纸夹页,似一个规划图和犯罪心理分析,再仔细看看,其他的几本卷也都有。
一时间,赵队进入了回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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