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在属下口中,成为一名情场高手。
眼下,淮·情圣·策抱着唐昭昭,刚刚落在唐府后花园中。
彼时格桑正蹲在墙角处,和蚊子浴血奋战。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落在她面前,她吓一跳。
险些一拳抡上去。
还好忍住了。
看清来人,格桑忙站起身,简单同国师问礼。
继而才看到在淮策怀中,疑似昏过去的唐昭昭。
格桑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家小姐,开口问道:“国师,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因为私闯民宅,被国师给拉到暗室里,给打晕了吧?
格桑甚至想去探一探唐昭昭的呼吸。
淮策:“……”
淮策轻声开口:“她睡了。”
格桑长松一口气。
全京城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姑娘,能睡得跟她家小姐这般沉了。
“多谢国师将我家小姐带回府中。”
格桑非常有礼貌地感激了淮策一番,伸出手,准备将唐昭昭从淮策手中接过来。
后者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一下。
格桑扑了个空,不解的眼神看着淮策。
淮策面色淡然:“卧房在哪?”
格桑愣了愣,忙开口道:“国师请随奴婢来。”
唐府游廊缦回,庭院错综复杂,用来照明的灯笼隔五步挂一盏。
格桑走在前面,跟镖局里负责护送重要人物的镖师一样,边走边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生怕突然有人从一旁冒出来。
好在一路安全走到唐昭昭的卧房。
卧房里的灯一直没熄灭,隔着一层门,也能看到里面的亮光。
格桑回头同淮策说道:“国师,就是这里了。”
淮策身上气场很强,深邃的眼眸仿佛有洞穿他人灵魂的本领,鲜少有人敢直视他。
格桑也不例外。
她将卧房的门推开,让到一旁,垂着眸低声道:
“国师,您尽量快一些,奴婢在门口,给您把着门,不让人发现。”
淮策:“……”
他不过是去将唐昭昭放到床榻上罢了。
为何话到了唐昭昭身边这个小婢女的嘴中,就变了味?
淮策抱着唐昭昭进了卧房,目光淡淡地将她的卧房扫视一圈。
比先前在晋王府居住的那间狭小厢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淮策走进内室,将唐昭昭轻轻放在床榻上。
人还没起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淮策整个身形僵了一下。
什么东西在说话?
就连刚被放在床榻上的唐昭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
旋即,她睁开一双睡眼朦胧的眸子,茫然又懵懂地看着淮策。
*
坐在鸟笼中的小红花扑棱着翅膀,尖尖的嘴巴一张一合,叭叭开口:
“人家等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忘了人家呢!”
唐昭昭眨了眨眼睛,视线缓慢地,从淮策身上,移到了挂在一旁窗边的鸟笼处。
淮策也直起身,顺着声源处,看到了鸟笼中的绿色小鸟。
小红花圆圆的小眼不知道在看谁说话:“死鬼,讨厌!”
唐昭昭还处于一个混沌状态的大脑,听到小红花魔性的几句话以后,清醒了大半。
从今日下午格桑说小红花傻了以后,小红花的语言系统,就跟崩坏了一样。
隔一两个时辰,便会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所有的话连在一起,比晚上八点档的大型狗血肥皂剧还要反转万千。
唐昭昭很想知道,小红花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淮策望着小红花,眉毛微微挑起:“这只……你养的?”
唐昭昭忙同这只傻鸟瞥干净关系:“格桑养的。”
在门口望风的格桑,丝毫不知自己喜提一只小绿鸟。
淮策没有再纠结小红花的事。
他看着唐昭昭至今还泛红的脸颊,薄唇微动:“日后莫要再爬墙了。”
顿了片刻,淮策又偏了偏头,淡声道:“国师府又不是没有正门。”
*
目送淮策离开,格桑赶紧进了卧房中。
“小姐,您方才去国师府做什么了呀?为何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唐昭昭半睡半醒,声音软软道:“去吃了顿夜宵。”
听到这个回答,格桑脑袋卡了一下,“半夜三更,您爬墙到国师府去,就是为了吃顿夜宵?”
唐昭昭翻了个身:“还睡了一觉。”
格桑点点头,这才正常嘛。
等等,睡了一觉?
淮策和唐昭昭之间,格桑已经认定了,唐昭昭才是那个危险分子。
格桑不安起来,她家小姐应该没对国师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应该没有吧……
……
适逢移清宫休沐,唐昭昭又不用去练习踢蹴鞠,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转醒。
格桑进门时,唐昭昭还在床榻上拍着自己的跟炸了一样的头。
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唐昭昭:“小姐,您醒啦,奴婢还想叫您呢。”
唐昭昭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怎么了?”
格桑把空了的茶盏放回到一旁桌面上,道:“齐王来了。”
唐昭昭抓头发的手顿了一下:“齐王怎么来了?”
格桑回答:“齐王说,邀您去春喜居一聚,顺便将他放在您这里的……心头肉?将心头肉赎走。”
格桑不理解。
她只见过猪头肉,
心头肉,不是长在心上的吗?
为什么齐王的心头肉会在她家小姐这里?
难不成,她家小姐偷了齐王的心?
可是,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唐昭昭掀开锦被下床榻:“我知道了。”
说完,便趴在地毯上,往床榻里面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萧明炀将他那本《霸道国师和他的小娇糖》放在唐昭昭这里已经有几个月。
她山药过敏之前,萧明炀还打算将他写的这本话本子赎回去。
没成想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若是萧明炀再不过来取,唐昭昭都打算将这话本子,扔到膳房那里,用来烧火了。
格桑看着唐昭昭的举动,喃喃开口:“您不会将齐王的心头肉藏在床榻下面了吧?”
唐昭昭耿着脖子,在床榻底下摸了一会儿,摸到了话本子。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