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时,去茶馆内喝茶歇息的百姓增多。
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拼桌,喝茶聊天。
突然有一人开口道:“哎,你们听说了吗?裕安大街过几日又要开一家新糕点铺子了,叫有家糕点!”
这人长得一脸老实相,看起来就是和勤劳朴实的老实人。
同桌的人回道:“略有耳闻,据说是前晋王妃所开,没怎么在意过。”
老实人将袖子中的传单抽出来一张,推到同桌人的面前。
又道:“我听说里面的糕点是裴家姑娘亲手所做,特别好吃!”
传单也是田园风,“有家糕点”四个大字在最中央,旁边画着小花,是唐昭昭专门设计的,最底下还有铺子的地址。
同桌搭话那人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
老实人是真的老实,说到这里就不知道该如何推销下去了。
他瞄了对方一眼,想起唐昭昭交代的杀手锏,快速道:“有家糕点的糕点特别好吃,不传不是大炎人!”
同桌喝茶那人:“?”
老实人蹭地一下跑开了,继续寻找目标。
不过一个下午的光景,有家糕点铺子的初步名声便被打了出去。
跟着火了的,还有“不传不是大炎人”这句话。
消息传回铺子中时,唐昭昭刚从移清宫出来,正在帮裴君音修剪铺子里的花束。
听着铺子中几人的震惊之声,少女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虽然这方法狗是狗了点。
但能经历住时间沉淀的方法,都有用的法子。
唐昭昭当初上小学刷某间的时候,就经常被这句话激起一番爱国之情,愤愤转发。
后来长大了,又看着某圈兴起了一波同样的热潮。
所以,综上,方法虽狗,好用就行。
这比那种“看到或听到不传,三日内xxx的话”温和多了。
有家铺子前期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店铺装潢、后厨配置全部都已准备妥当。
只等黄道吉日来临开张了。
开张前五日,唐昭昭又去了一趟移清宫。
她今日来得颇早,进殿的时候,只有淮策坐在书案前低头写东西。
唐昭昭刚准备抬脚走过去,案几前的少年似有感应一般,淡声道:“能帮我去架子上拿一本书吗?”
为了方便淮策教学,云庆特地般来两个书架,放在移清宫正殿里,上面放满了各种类型的书。
一扇红木菱格山水屏风将书架和多宝阁隔开。
唐昭昭又转了个方向,往书架的方向走:“你想要什么书?”
淮策没有抬头,声音清冷如高山流水:“《鬻子》。”
唐昭昭走到书架前,开始挨着一行行从下往上找。
看到第二行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茫然问道:“yu是哪个yu啊?”
听过庄子,孔子,老子,韩非子,没听说过鬻子啊。
唐昭昭摊牌了,她是文盲。
淮策蘸毛笔的手顿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干脆放下毛笔,起身往书架的方向走。
彼时唐昭昭还在猜测哪本书是《鬻子》。
在第二排的正中央,找到了一个一本书,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生僻字和“子”组成的书名。
唐昭昭一喜,从书架上将书抽出来,就要转身:“我找到啦——”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人便转身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清冷沉香味道瞬间将唐昭昭笼罩住。
对方顺势揽在她柔软的腰上,手臂微微用力,将想要往后退一步的人扣住不放。
少年清润的声音自头顶淡淡响起:“是你先抱我的。”
唐昭昭:“……”
偏热的阳光跨过屏风透过书架,落在古籍上。
给略微黑暗的过道和过道里的人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感。
淮策垂着眼眸,看着唐昭昭微颤的鸦羽,挺翘的鼻尖,粉白的脸蛋,浅淡的眸光逐渐深邃。
在眼前少女抬头的时候,趁机低头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浅尝辄止的吻稍纵即逝。
唐昭昭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怔怔地看着放大的一张俊颜。
淮策咽喉吞咽一下,伸手捏着唐昭昭的下巴,吻又落轻轻她唇角。
“糖糖。”
少年压低的声线清晰地传进唐昭昭耳畔,像通了电一般,带起一阵涟漪。
唐昭昭从耳朵麻到大脑,她抬起头,看着少年的脸隐藏在半明半暗的光中,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闭上眼睛。”
“我想吻你。”
少年微凉的手指从下巴滑到脖颈处,几缕头发被修长的指尖压住。
从轻到重,一点一点掠夺着少女的呼吸,唇齿间尽是清冷的沉香气息。
唐昭昭渐渐没了力气,手指一松,拿在手上的《鬻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沉闷声响。
声音惊了唐昭昭一下,她下意识睁开眼睛。
这才后知后觉他们现在身处移清宫,过不了一会儿萧明炀和沐阳公主就进来了。
少年自学成才,拿唐昭昭练手,吻技一次比一次精湛。唐昭昭也一次比一次沉迷。
若不是突然的书声惊到了她,还不知要何时才会停。
唐昭昭伸手推了推淮策。
少女的动作的想法惹得身前人略为不满。
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想萧明炀和沐阳?
她不专心。
淮策心里发堵,牙齿用力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又舍不得咬破,只愤愤磨了几下,小以惩戒。
唐昭昭人没推开,反倒被压在了书架上。
放满古书典籍的架子轻轻晃了一下,边上掉下来两本书,地上白茫茫的光被打散又自动重聚。
唐昭昭借着换气之余,连忙偏了偏头,开口:“会被看到的。”
淮策薄唇落在她耳朵上,再次引得少女一阵颤栗。
他说,“不会。”
……
沐阳公主进来的时候,躲在书架过道里胡闹的两个人已经整理好衣衫,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了。
淮策自然不会让他人看到他同唐昭昭亲昵的情景。
沐阳公主更是粗神经一根,打从进殿开始,就沉浸在自己创造好的悲惨世界中。
年纪不大,叹气叹的比谁都长。
小公主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发现殿中唯有的两个人,没一个理会她的,遂耷拉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