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容宜忽地停在一个小摊位前,打量着摊子上摆着的那堆奇形怪状的长条纸张。
她竟然从那纸张上感受到了微弱的灵气。
伏相亦是随着她一同停了下来,看着那堆纸张,“这是……灵符?”
摊位上坐着的老板见有人认出了这东西,立马笑脸相迎,“二位好眼力,这正是可以抵御妖族的灵符。”
伏相一听到抵御妖族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多少钱?”容宜指着那堆灵符,漠然开口。
伏相错愕地偏过脑袋看着容宜。
这老板都说了这些灵符是用来克制他们妖族的,这丫头还买它做什么?
“多少钱?”容宜见老板不应声,只是呆呆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又问了一遍。
“这位姑娘,您说的可是这几张灵符?”老板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调,指了指他面前摊着的几张灵符。
容宜皱着眉摇了摇头,“不是,是这所有。”
“姑娘,这灵符的价格可不菲,您确定……都要买下?”老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宜。
这姑娘看着气度不凡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上好的料子,他只以为是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小姐,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金主。
这一张灵符的价格可抵得上一个正常家庭半年的开销,而他这摊子上少说也有十来张灵符。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的模样,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
容宜懒得与他废话,问清楚价格后抛下几袋子鼓鼓囊囊的铜币,捡起那堆灵符走了。
伏相看着容宜手里攥着的那堆灵符,选择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一沓灵符要是尽数招呼到他身上,他今天就是不死都得脱层皮。
二人随后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容宜要了两间房间,一间给伏相,另一间给自己。
“姑娘,你可是要用点东西?”伏相惴惴不安地问了一句。
容宜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
“哦。”伏相应了一声,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
“等等”,容宜喊住了他,“我叫容宜。”
对上容宜那双清冷的眸子,伏相一怔,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容宜已经进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容宜……
倒是个好名字。
容宜一踏进房间,就用魔气设下了一道屏障,而后盘腿坐于榻上,取出方才买的那一沓灵符。
若是伏相在此,定要失声惊呼。因为容宜此刻正在吸收那沓灵符中的灵气。
半晌,那些漂浮在容宜面前的灵符直直坠下,白色纸张上描绘的纹路早已消失不见。
容宜重新睁开眸子,缓缓运起体内的魔气。
她自生下来就与魔界中其他人不同,她不止可以吸取魔界中的魔气,便是灵气她也可以吸收。
魔界中人主杀戮,而灵界中人却是主治愈。
她先前魔魂上的伤势也因为吸收这灵符上的灵气而有逐渐愈合的趋势,虽然这些灵气对于她来说聊胜于无,但还歹也能修复些许。
忽而,容宜腰上佩着的那块黑色木牌频频震动起来。
“小姐,小姐。”春风的声音透过那木牌传了出来。
容宜垂首执起那木牌,好整以暇地回道:“何事?”
“您今日吃药了吗?”
容宜默默地放下了那块牌子,取出临行前春风交给她的药,往嘴里塞了几颗。
“小姐?”这边的春风久久没有听到容宜的声音,担忧地又唤了一声。
容宜应了一声,“嗯。”
“药吃了?”春风复又问了一遍。
容宜坦然地回道:“吃了。”
紧接着春风又絮絮地念了许久,无非是再交代容宜身处人界,凡事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应付不来的,要立刻通知他和秋月。
听着木牌里那接连不断的声音,容宜明智地选择将它搁置一旁,盘腿修炼起来。
她当年是造了什么孽,把这么一个话痨给捡回来。
伏相是翌日清晨去寻容宜的,只是还不等他敲门,房门就打开了。容宜那张清冷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
伏相身子僵了僵,扯出一抹微笑,“该启程了。”
容宜昨夜一整夜未曾入睡,只是盘腿坐在榻上打坐,方才伏相一来到她房间前,她就感觉到了。
“嗯,走吧。”容宜随手将房间的门带上,与伏相一前一后离开了。
容宜的一应物件都藏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伏相身为妖族,也自然有相应的术法。二人就这样空手走了出来,连早膳都不用,就离开了客栈。
伏相事先就打探过有关揽月国和无妄谷的消息,所以现在带着一个容宜也是轻车熟路。
“有人跟着我们。”忽地,伏相停下脚步,低低地说了一句。
容宜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伏相眼中流露出精光,意会了容宜的意思,便带着她继续往揽月国的西面走去。
“老大,他们好像往松林的方向去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皱眉打量着容宜和伏相二人,踌躇地说道。
那松林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林子里遍地都是妖兽,甚至还有妖族出没。
被唤做老大的男子亦是紧拧着眉,不解地打量着伏相和容宜二人。半晌,咬了咬牙,下定决定道:“继续跟着。”
他从容宜和伏相二人离开客栈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他们了,二人身上的衣裳布料皆不是凡品,尤其是容宜,又生了一副好样貌,自然得遭人惦记。
几个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咬牙跟上了。
不就是个松林吗,那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和小白脸都敢闯,他们兄弟几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伏相和容宜二人一直朝着松林深处走去。期间别说是妖了,就是只妖兽他们也未尝瞧见过。伏相和容宜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遇到景色别致的地方还会逗留一会,就像是来郊外散心的一般。
面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手持钢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待看到伏相和容宜二人怡然自得地在松林中行走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哥,他们两个有点邪门啊。”
为首的男子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低喝道:“闭嘴,他们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差不多了吧?”伏相侧目看向容宜,问道。
容宜寻了处空地,懒懒地应了一声,“嗯,动手吧。”
“大哥!”一男子又惊又俱地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为首的男子不耐烦地偏过脑袋去看他。
“那两个人不见了!”
“什么?!”一众人大惊失色地朝前看去,却发现他们先前跟踪的伏相和容宜二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忽地,一道浓郁的妖气自他们身后散发开来。众人回首去看时,只见伏相站在他们的身后,十指已化为利爪,正冲他们挑眉笑着,“找我吗?”
“妖……妖……是妖……”几个胆子小的人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双腿发软地看着朝他们步步逼近的伏相。
他们先前跟踪的那两个人竟然是妖!
伏相的速度很快,不等那一众人察觉的时候,他便来到了他们的身前。不过须臾,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人。
为首的男子此刻见了伏相,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天真,还妄想杀人夺宝。
伏相并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将他们都打晕丢在了这里,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走吧。”容宜扫了一眼倒了一地的人,率先朝前走去。
伏相重新敛了身上的妖气,手上的利爪也收了起来,重新变幻成纤细白嫩的十指。
柳问泽来时,就看见几个方方苏醒的男人。
“你们可有见到过一个女子?”柳问泽面上含笑,如沐春风地朝那几个男子走去,“大致就长这般模样。”
说着,柳问泽掏出了一张画轴,缓缓展开来。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地看着画中人,而后如临大敌地看着柳问泽。
那画中的人,正是容宜。
“哦,那看来是见过的了。”柳问泽眼尾微微上挑,晕着绯色,笑容邪肆惑人。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他面前的那几个人笼罩住,一抹影像自他面前展示着。正是刚才他们几人跟踪容宜和伏相,欲行不轨的画面。
“你到底是何人?”一名男子没有自他身上感受到妖气,拾起地方的武器,壮着胆子问道。
柳问泽此刻的心神全放在了影像里容宜的身上,至于她身旁跟着的那个伏相,已经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自然是送你上路的人。”柳问泽拂手收了影像,笑眯眯地开口道。
他的人,岂是这些渣滓可以窥伺的。
几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铺面而来的那道金光。
“啧,真是干净了许多呢。”柳问泽勾唇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低低笑道。
“怎么了?”伏相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容宜,不解地问道。
容宜没有吭声,而是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上面的那道金光愈发的明显起来,隐隐的还带着灼热。
这是怎么回事?
伏相见容宜不仅不说话,反倒还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端详,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