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内,格雷再也不用伪装,他扯下身上的皮甲、皮裤,左臂一伸,抓起和皮甲一起掉在地上的佩剑,‘锵’的一声,剑已出鞘。随着格雷手臂的挥舞,剑刃上的寒光闪动,铁器撞击的‘叮当’之声更是连绵不绝。
格雷需要发泄,书房内双眼所及之物,便成了他发泄的目标,他心中的一口闷气,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在这书房之内是他唯一一个有资格疯狂的地方,也是他唯一一个敢疯狂的地方。
他这样疯狂了好一会儿,也许是累了,格雷停下了动作,随即‘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淤血!他棕色的头发有些散乱,瘫坐在地上,灰色的麻布上衣衣领处还有丝丝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盯着他吐出的那口淤血看了一会儿,看得有些出神,然后扫了一眼有些狼藉的书房,深呼吸了几口,抓起地上的剑鞘,将佩剑归鞘,然后提剑转身离开了书房,走进了卧室。
随手将剑竖在床头,格雷倒头便睡。
楼下的雷恩夫人听着楼上的动静,便知道格雷已经回到卧室,于是就领着弟弟上了楼打开了书房的房门,书房内的光线虽然很好,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昏暗。姐弟二人看着书房的狼藉,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过雷恩带上来的清洗工具认真的打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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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肯定是累坏了,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今天没有人来叫醒他,等他迷迷糊糊自己醒来的时候,卧室窗户的太阳光线已经非常充足。
猛然一惊,格雷立刻直起了身子,要知道骑士就相当于职业军人,军队的中层指挥官。随时要为他们效忠的领主战斗,为保护领地内的普通平民而战斗。所以,他们的生活不会很自由,每天早上都是要训练的。
“迟到了,而且还迟到很久!”这是格雷的第一反应,私生子的身份让他知道,在亚伦堡不能犯一点错误,那怕是迟到这个任何人都会犯的错误也不行。
但随后,格雷好像想起了什么,怔了怔,心中苦笑一声,掀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
餐厅中格雷喝着麦粥,嚼着腊肠,刚德姐弟没有离开,当然雷恩也没有离开。感受着身后三人的气息,格雷的心情好了不少。
马房里的那匹强壮的棕色骏马是格雷的私人物品,可以骑走,两副轻锁甲是私人物品可以带走,那副骑兵重甲是男爵卫队的,要归还。轻弓两副和几壶箭矢可以带走,重弩和一箱弩箭必须归还……
格雷和他的侍从,以及两名仆人整理着行李,期间那位催要这栋小楼的城堡官员又来了一次,格雷很爽快的办理完手续,这人是拉格莱夫人的一个堂弟,一个中年人模样的人,格雷有些印象,好像叫哈尔,一个普通的税务员。
这天,是大陆历1208年10月20日,这天的天气还算好,深秋里的太阳光线很是暖和,非常适合赶路,格雷带着他三名忠诚的仆从离开了亚伦镇,离开了他从小生活的地方,离开了他的家乡。
在艾兰大陆,人类城镇之间的道路并不安全,出了城镇,野兽成群,盗匪肆意。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一般的盗匪也最多三五人一起,而且很不团结,经常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杀人。
大队的盗匪集团,这种可以威胁贵族阶级统治的武力,根本就不会出现,一但出现,立即扼杀在萌芽之中,历史血的教训不敢让任何贵族有丝毫的懈怠。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格雷一行人离亚伦堡已经很远了,道路两旁已经没有了农田和牧场,完全一片荒芜的景象,格雷皮甲外面套了一层锁甲,锁甲连同颈部、头部、大腿和手臂全部包裹在内,头盔乌黑发亮,胸前的护心镜在阳光照射之下一闪一闪,他骑在马上,马走得很慢。
格雷身后是一辆两轮马车,马车两旁几副盾牌把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皮质的顶棚在马车的滚动中来回晃动,木质轮胎也在‘嘎吱’作响,拉车的马虽然有些老了,但胜在还有些强壮。
雷恩夫妻两人坐在马车上,刚德背上背着一柄巨剑,手中拿着一面大盾走在最后面,跟马车里的姐姐和姐夫闲聊着,双眼不时警惕的看了看左右。
天渐渐有些暗淡了,路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行人。
突然,几个身影出现在格雷的视野中,他们正向格雷这边走来,格雷的视力很好,带头的正是那位来税务员哈尔,拉格莱男爵夫人的一位堂弟。
虽然是熟悉的人,但在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格雷不敢有半点懈怠之心,他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刚德连忙快步跑到格雷的身旁,雷恩也停住马车,转进了内车,他们夫妻两人躬着身子,抽出短剑,藏在马车两旁的盾牌后面。
格雷也让马停了下来,他不敢再走下去,如果走进他们的包围圈,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此刻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些人的包围圈。
仔细一看,格雷已经确定这群人是针对自己这一行人而来的,因为那拉格莱男爵夫人的堂弟名叫哈尔的税务员的佩剑已经出鞘!这时,马车后的两旁枯草堆里也走出了两名拿着短剑的中年人。
“刚德,去保护你姐姐,前面的人我来对付!”格雷冷静的说道。
“不用,这两个人还奈何不了我们夫妻!”雷恩夫人立刻回道。
格雷闻言之后,眼角余光看了马车一眼,便不在过问,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发现前面居然还有两个拿着军弩的家伙,此刻的弩机已经拉好,弩箭已经装填,格雷脚底一股凉意直升头顶,幸好对方那些人有些托大,没有立刻瞄准,而是提在手中!
格雷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多年的训练现在有了用处,他左手奇快的抓起马鞍上的轻弓,右手搭箭,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根箭矢钉在了一名弩弓手的咽喉处。
但随即又是‘嗖’的一声,一根弩箭从格雷的脸颊旁一闪而过,惊得格雷一身冷汗,原来是那弓弩手临死之际习惯性的抬手按下了扳机。
格雷双眼一缩,看到另外的弓弩手已经抬手,连忙快速俯下身子,又是一根弩箭恰到好处的从他背部飞过,还在他的背部的锁甲上擦出一丝火花。
格雷想也不想的拔出宝剑一夹马腹,战马立刻奔驰起来,对面的弓弩手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格雷,只能扔掉手中的军弩,拔出佩剑。军弩虽然容易瞄准,杀伤力巨大,但是装填非常慢。
战马的速度奇怪,只眨了几下眼睛,便冲了人群里,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敢阻拦快速冲撞的战马,连忙向着一旁闪去。格雷见状心中冷笑,右手紧握剑柄,宝剑向着旁边一拖,剑刃阴冷的寒光一闪,只听得‘噗嗤’一声,一抹鲜红洒在的地上。
却见,那几人中的一个倒霉蛋,整个胸腔被斩去了一半,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断了生气。
连杀两人,加上骑马狂奔了一段距离,格雷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手中佩剑一甩,剑身上的血迹洒在地上,他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再杀他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