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动员的开始和各种调集人员、物资的准备,紧锣密鼓的战云重新笼罩在淮东军民的头上。
而且这一次与过往生的局部征战也有所不同,而是让淮东的主战力量倾巢而出,远征河南和都亟道之类。
这就不免给那些好容易过上几年安生日子的淮东治下百姓,由此带来了种种担忧和其他的情绪来。毕竟,他们的安全感和平静的生活日常,都是靠淮东军的赫赫威名和武功作为基本保障的。
而且在我的要求之下,淮东的宣传部门并没有对来自后方的诏书,予以保留或是有所隐瞒,而是全数原原本本的刊下去广而告之,甚至有所推波助澜的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上上下下也很是引了一番震动和群情纷然。
毕竟我可没有愚忠和死脑筋到,一边自己大放血要替国朝拼死出力的同时,还要照顾到国朝的名声和形象,而自己背负下所有骂名和非议的可笑和愚昧地步。
事实上这样下来我的私下宣传系统,才能够有所操作的空间和刻意引导舆论的余地。
因为,通过这件事对于淮东治下,也是一番很好的惊醒和变相的试金石;一方面可以引导和鼓吹对应胜利的向往和乐观情绪,以加强内部的凝聚力。
可以看出有多少真正对淮东归心,乃至指望长久生息与共的;又有多少是鼠两端或是只是把这里,当作某种跳板和人生中短暂的停留之所而已。
这时候,就很容易在面临选择的情况下和日常生活中的环境变化下,逐步的体现出来某种蛛丝马迹了。
毕竟,普通的士民百姓有所疑虑和动摇是可以理解,且无可非议的;
但是作为淮东军政体系内的人员,在享受优于普通人的福利待遇和承当相应权利职责的同时,也就要为淮东的兴衰成败,承当各种休戚与共的风险和厉害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我的监控和纠举系统,觉到有,那就别怪我然后拉清单,吊路灯。。啊不,是上黑名单边缘化,乃至被人所取代了。
当然了,目前的反馈显然是我有点杞人忧天了,治下的情绪和气氛还算好,甚至有些天然的乐观和踊跃的情绪;毕竟从军算是淮东治下待遇最好也是多件的职业了。
只是平日里严格限制和挑选标准,令正常途径补充进军队里的机会并不多,也只有在战事需要的时候,才有所放开给予战地上破格选拔的机会。
至于战场的凶险难测,难道还能大得过被活活饿死在荒野里,或是被饿红了眼的别人吃掉么。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内,淮东治下其实不缺乏兵源也不缺乏拼博的勇气。
而淮东一贯以来的对外战绩和威名,多少也助长了这种风气和倾向;因此唯一能够限制的他们,就是生产力所能够提供的装备基数和后勤维持的上限了。
像青州守捉军,就在原有的基础上迅扩充到,除了水军力量之外的二十六个防戍营。当然了其中新扩增的部分都是由别部,抽调出来的老兵和士官组成的架子营,需要慢慢补充和训练,才能行程初步的战斗力。
而对于军中的下层将士和联校的武备见习生而言,同样是一**量择优入选,提拔和辍升的机会,许多人也因此以暂代、权设、且行的名义,得到了带领一部行伍的机会。
按照淮东的体制和战时要求,只要他们表现能够符合基本水准和日常挥稳定,就能够很快拿掉那些暂代的前缀,而成为正任的军职。
由此,青州守捉军也被正式分为了左右厢两部,在主管的统制官赵隆之下,以团练使罗骠骑和预期被调回来的总教导官吴玠各领一厢,与负责右虞侯军的穆隆,将构成淮东境内最基本的留守力量;
籍着这个备战的机会,我也得以进行一番军队中的梳理和整顿,统一思想和防渐入微寻找不足的再宣传和内务整理。
但越是这样的话,那就越是要加紧对国朝方面的逆向宣传和间接抹黑了;比如强调前方的额困难与凶险的同时,也格外突出国朝方面对淮东低人一等和变相歧视,乃至可以肆意驱使和抛弃的日常态度。
正所谓是舆论准备的阵地,只争朝夕而常抓不懈,永远不会嫌多也不会嫌早的;
这样普罗大众对后方的做法和印象积累下来,各种离心和失望的越多,将来有所成事的时候,遇到的反弹和阻力就越小;愿意死心塌地的相信和追随我由此鼓吹的,开创理想中新时代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于是,之前国朝各种对于淮东限制和压抑手段,各种观风团在淮东境内肆意妄为,放纵身边人等为非作歹的段子和故事,也在真真假假的包装和修饰之后,让各种苦主冒出来现身说法,而广为宣扬起来。
然后,我也要安排人出来唱好红脸和白脸的双簧。
比如,一方面,以布政使和转运使下官府中人的身份,在名面上公然“压制”和“禁止”这些无稽之谈,以便更快的流传开来;
另一方面,则让少数有威望的人等,“暗中”抚慰和劝说这些冒头出来想向镇抚府呈情和请援的对象,不要给镇抚府增添麻烦和是非云云。
好在消息的酝酿和酵过程当中,把这些段子和传闻留下的印象,给进一步做实了。
这就是后世讯息爆炸时代,那些自称无冕之王的媒体人,试图操纵舆论影响和倒逼政府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在通讯和交通条件都先对落后的古代,用起这些小手段来简直是无往不利;而且也不算是完全的欺骗,只是把我想要达成的目的和私货,给藏在大多数相对真实的细节里而已。
正所谓netbc特色的良心,用有所选择的真实组合成双重变准的新闻,西方世界媒体所营造出来新式愚民反智的舆论氛围,也莫不过是如此而已。
也是后世国内恨不得卖国无门的公知和大V,孜孜不倦捧臭脚跪舔之的对象。
然后,就在这种纷纷扰扰当中,在骄阳流火的夏日忙碌之中,淮东境内的时间飞快的向前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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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畿内的洛都战场,
河南别遣军的占据的城墙上,别号“急先锋”索也在巡视着自己新拨来的手下,逐一的询问和检查他们的战备情形。
由于接连而至的战斗损伤,别遣军旗下的兵员质量已经大大不如前了,而补充道他手里的这一批新卒,除了堪称青壮之外就再无任何是处了;
其中一些甚至像是从民夫里直接挑选出来,看起来就是毫无任何行伍的经验,也没有受过丝毫的训练,
而供应给他们的食物,同样也是缺油少盐的寡淡粥饭,放冷之后就被用筷著划成块来分食着;但是相比别处营地里清汤寡水的伙食,至少还可以称得上稠的立住筷子。
这就是时疫所带来的恶果,后方输送的劳役和牲畜几乎在沿途就死了大半;据说负责监督和管理后勤的官吏当中,也不可避免的累死、病死了好些人,其中就包括了一位资深的正四品粮台大使。
据说因为缺乏足够的人手和畜力,再加上地方管理上的空缺和混乱,已经有来自南方的大量物资,被阻滞在武关一线堆积如山的等人来装运。
因此,军中已经有好几天无力动攻势了,因为半饥半饱之下,为了让他们在战斗中所能够坚持的更久,每一轮攻势前休整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以积攒体力和物资;
而在中路军中,也不得不从前沿抽调人手和骑兵的坐骑,冒险转回后方的疫区去,把堆聚的物资先输送过来再说。
看了眼自己碗里的咸鱼块之后,这不由让索有些怀念起,往日与淮东军兵营蹭火的日子了。
于是,他把自己珍藏的几十个三斤重的大罐头拿出来,开上一罐分给自己的亲兵,且做佐食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