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慕白,阎渢,三人仍在白钰殿白钰殿的凉亭内。
慕白看着眼前这两个一直在他白钰殿白吃白喝的人,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养个阎大小姐就算了,毕竟她养眼,你有地方回怎么老呆在我这儿呢?还不回你的绛山,等下黑麒麟就调一批军马把你绛山给踏平了。”
“他不会。”弦月一直闭着双眼自修,懒得睁开。
慕白郁闷地托着下巴,摇着扇子,盯着这两人,彷佛想用眼神把人给盯没。他的琼山现在确实十分危险,不但老阎王的女儿在这,连弦月这个通缉犯也赖在这里不走。
其实他也知道黑麒麟不会傻得在此时此刻分散兵力去搞绛山。
因为说实话,绛山要啥没啥的,地没亥山大,人没琼山多,最值钱的紫玉也是跟随着弦月而衍生的,所以占领绛山对战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虽然绛山人少,但每个都是像潮汐那样拿得出手的,而且他们并不是长守于绛山,行踪就像他们的主人那般捉摸不透。就像他上次上绛山,鬼影都没见着几个,但是他知道要是绛山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跟踪在敌人的身后,趁对方放松警惕之际,一剑抹喉。
忽然弦月睁开了眼睛,没过多久,慕白也坐直了身子,两人互相都看了对方一眼。
“你也收到了吧。”慕白问。
弦月没有说话,但慕白知道弦月也是和他一样收到消息了,而且可能消息比他的还要快。他们前后不久都各自收到了传音,是与亥山有关的情报。
“大概是看到和谈的使者了吧。”慕白说:“真没想到啊,有朝一日居然被我听到亥山和谈,哈哈哈。”
阎渢闻言也大吃一惊,这么多年来铁血般的亥山…终究也承受不住黑麒麟的大势,要屈服了吗?
弦月却忽然说了句看似与话题毫无关系的话:“常青回去了。”
“啊?现在亥山山下黑黑压压一片全是黑麒麟军,她怎么回去?”
“有一条密道。”弦月淡然地说:“只是这密道,她并不知道,但是常青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转机,亥山不会继续和谈了。”
“那她想怎么样?从密道逃走…还是想搞事情?”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亥山的主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逃跑就一切都白费了,和谈至少还能保住她的地位与身份。”
阎渢愈听愈觉得糊涂,感觉弦月不但袖手旁观,还似乎有种落井下石的感觉,她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你到底是想亥山和谈还是想她趁机反击?”
弦月闻言却笑了,虽不张扬却让阎渢觉得有些诡异,也许因为她从没见过弦月有其他表情。他虽是笑着,可嘴里却说出不禁让人觉得十分冰冷的话:“我不会让她和谈,也不会给予她翻盘的机会。”
是的,她必须死在亥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这样,大家会相信她是真的死了,然后从此以后,九幽再也没有泠融这个人,也不会有人去寻找她的踪迹。
没有泠融支撑的亥山,没有实力,也没有凝聚力,人心涣散,各散东西南北…
亥山,将会迎来没落。
“你真狠心呐。”慕白叹息道。
“你怎知道泠融不能成功?”阎渢不解。
“因为我不会让她成功。”
“…”阎渢还是不太明白,弦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跟泠融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必须要置亥山于死地吗?
“我大概能猜到你有什么打算了。”慕白漫不经心随意玩弄自己手中的玉扇:“比如说,把密道的事情暴露出去,让黑麒麟意识到对方假意和谈,发现自己被耍了,那攻势就更猛烈了。最好是,泠融奋力抵抗,引得黑麒麟亲自出手,两者打得两败具伤,不过最终肯定是黑麒麟赢的,毕竟双方的人数数量的差距摆在那里呢。”
如果说,黑麒麟军中有谁是泠融的对手,或者是是九大灵兵婆罗绸的对手,那只有是同样拥有灵兵的黑麒麟本人了。只是她,真的能使出婆罗绸的威力吗?
弦月对于慕白所说的不作否认,又说了一句:“如果黑麒麟知道生死帐在泠融手里,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慕白浮夸地给弦月竖起大拇指,彷佛在说,高啊,狠啊,真阴险啊…
那样的话,黑麒麟绝对会亲自出手了,这样也能为他们的计划争取了更多的胜算。
阎渢一愣,生死帐,也是阎王十分有代表性的物件,可以看透阳间所有人的生平事迹及寿命。她以为黑麒麟囚禁她父亲的时候早就被夺去了生死帐…
“生死帐为什么会在泠融那儿?”
“他只是打个比方。”
阎渢先是疑惑,随即很快就猜到他们的意思,对弦月说:“生死帐并不是在泠融手里,你只是想把谣言散播出去?”
“行,还有救,不算太笨。”慕白说罢,又想到了什么,说:“可你要这么做,常青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她回去也该有些时日,要是她还发现不了,那就…与亥山一起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