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临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其实他在意的不是樱妃的心在哪儿,而是樱妃不该背叛了自己的夫君,背叛皇帝,做出这样让他没有脸的事情。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奉临有些无奈的问。
“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证明事实并非如此。”严一凌恳切的目光带着讨好的意味:“只要能证明樱妃是清白的。那所有的困惑就再不能成为皇上您的困扰了。”
被她这样的盯着,奉临有些不自在。“好,朕答应你。”
说完这句,奉临喊了一声小侯子:“去告诉素惜,皇贵妃饿了。叫她赶紧端吃的进来。”
“是。”小侯子明显的感觉到皇上语调痛快了些,心里不免高兴,看来也就只有皇贵妃才能拿得住皇上。
吃了些东西,严一凌觉得精神头更足了。“皇上咱们是去苍穹殿,还是迁就皇后娘娘有孕去毓秀宫?”
“你这么心急?”奉临还想着缓缓再说呢。
“自然是快刀斩乱麻啊,多拖一天,不是多了无尽的烦恼么!再说,冯靖宇就要被依旨砍头了。臣妾自然要分秒必争才行。”严一凌的小嘴巴巴的说着这些话。脆脆的语调听起来很是欢快。
奉临像是被她这种无畏感染了,不由得点头。“朕叫小侯子请皇后过来。今天谁也不迁就,就迁就你。”
“谢皇上。”严一凌微微一笑:“不过,不能只请皇后过来。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要请过来,樱妃和冯靖宇也要一并过来……”
“朕知道。”奉临轻轻的按了按她的鼻尖。“真是一物降一物,朕是怕了你了。”
严一凌垂下头轻巧的笑了起来。心想你才知道我的厉害,也就是在这个时代吧!不然早就抱着奉翊做亲子鉴定去了,看那些居心不良的后妃们还怎么耍。
不多时。人又聚齐在了伊湄宫的正殿。
说起来也挺儿戏的。
皇上说关就关,皇贵妃说审就审。这两个人自己倒是尽兴了,丝毫不理会旁人的感受。
沈音苒孕中烦闷,本来就不想动。加上皇帝的漠不关心,更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这下可好,还要外带着迁就樱妃,也真是欺人太甚了。
“皇上,不知道传召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严一凌心想,皇后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今日请皇后娘娘过来,臣妾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哦?”沈音苒不解的看着她。
“皇贵妃又有什么精妙的注意了?”楚乔少不得多嘴。“臣妾虽然没见识过,但也听过宫中的传闻,说皇贵妃娘娘总是出其不意,能想出一些闻所未闻的点子,扭转乾坤呢。”
“谬赞了。”严一凌瞥了一眼楚乔。淡然道:“想知道就别多话。”
说完。她示意素惜端一碗清水进来。
跪在地上的沈凉悦,憔悴的已经没有了模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日两夜,可对她来说,这种折磨简直锥心刺骨般难受。“皇贵妃娘娘,您是还要再滴血验亲么?好,那就抱翊儿来验,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不怕再验。倘若苍天有眼,一定会还臣妾这个公道。”
“是要验证,不过你稍安勿躁。”严一凌拿过银针。当着众人的面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嫣红的血水滴在清凉的碗中,慢慢的向外扩散。
“樱妃,到你了。”严一凌皱着眉头:“方才素惜准备水的时候,已经请太医院的三位太医检查过没有异样。三位太医就在殿外候着。若谁有顾虑,可以随时请他们进殿。”
说完这话,碗已经送到沈凉悦面前。
章嬷嬷递上了银针:“请。”
沈凉悦很疑惑皇贵妃这是要做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她信皇贵妃不会害她。于是拿起银针照样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碗里。“
“皇贵妃弄丢了人家的妹妹,莫不是要来认亲?怎么你以为樱妃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不成?”楚乔饶有兴致的问。
只是她的话音还没落,严一凌的血和樱妃的竟然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皇上请过目。”严一凌面不改色,让人呈上了那只碗。
“怎么会……”奉临很是诧异。
“素惜,再去拿一只装满清水的碗过来,同样请三位太医过目。”严一凌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皇上,请稍后,臣妾还想再做试验。”
奉临点头,便算是允准。
沈音苒实在闹不清楚皇贵妃这是唱什么戏。但从皇上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只有静观其变,她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和皇上生出嫌隙,让某人的便宜钻空子。
“这一次,要辛苦皇上和小皇子了。”严一凌皱着眉:“章嬷嬷,给小皇子用针。”
“是。”章嬷嬷点头,在乳娘怀中的小皇子手上刺了一针。孩子顿时就哭了起来。
沈凉悦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有垂着头咬着唇瓣默默的落泪。她希望能证明,翊儿就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皇上,您受累。”严一凌把银针递上去。上私坑圾。
奉临沉着气扎了一针,将血挤在同一个碗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呼气吸气太过用力,把两滴血送到一起相互融合。
尤其是楚乔,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生怕这事情就这么被皇贵妃扭转了。
这一瞬间,殿上静默的犹如无人。每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碗水。
“皇上,融合了,皇上,血融合在一起了。”沈凉悦瞪眼瞪的太过用力,以至于眼泪都掉了出来。“皇上您瞧,臣妾真的没有骗您,翊儿真的是您的孩子。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不肯呢。”楚乔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水一定是有问题,否则皇贵妃和樱妃的血怎么能融合在一起?”
严一凌轻巧一笑:“乔贵嫔,本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什么意思?”楚乔根本就不明白。
“外头有三位太医在,水有无问题随便你请人进来检验。”严一凌明眸转冷。“你血口喷人,冤枉樱妃在先,现在又要来冤枉本宫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为什么只有冯太医和樱妃的孩子吃芋头会起疹子,为什么旁人就不会?”楚乔抵死不肯松口:“就算让血水混在一起可以做手脚,难道起疹子也能做手脚么?冯靖宇可是太医,如果真的有做手脚,他难道会发现不了?”
“这正是你的聪明之处。”严一凌饶是笑了:“你知道本宫下厨很有一手,于是不服气。苦心研究宫里的御膳以及每个人的口味。为此,你不惜翻查大量的记档册,为的就是想要留住皇上在你宫里相伴。可是,你用了心思,还真就有了收获。”
严一凌说的有些累了,便瞟了一眼素惜。
素惜上前道:“奴婢问过冯太医,他不能食用芋头的事情,送饭菜去太医院的内侍监,为太医院掌勺的御厨尽知。且在小皇子三月大时,又一次也是全身长满了红疹。太医院有记档册为证。而那一日的记档册上写着,乳娘食用过芋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楚乔冷着脸质问素惜:“这些事情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你发现了这个共同点,能证明这出戏是你故意导演的。”严一凌平静的看着她:“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两件事情若是凑在一块,就能为你铲除一个心腹大患,所以你才会想方设法的游说皇后娘娘起疑。不光如此,本宫虽然病着,却还多做了一件事。”
严一凌的话音落,汪泉便揪着一个小太监走上了殿。“宫里讹传樱妃与冯太医有私,这件事情沸沸扬扬,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后宫的每个角落。本宫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打探出来,这话竟然都是这奴才说的。”
汪泉狠狠将人摔在地上:“当着皇上的面,还不如实招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是乔贵嫔给了奴才银子,叫奴才当成闲话传出去的。”
楚乔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胡扯什么,本宫几时给过你银子?”
那奴才赶紧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请皇上过目。”
汪泉迅速的接过来呈上:“请皇上过目。”
银子后面,两个偌大的“司空”赫然入目。奉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做声。
“皇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楚乔连连摇头:“臣妾没有这么做,是皇贵妃血口喷人。根本就是皇贵妃指使冯太医勾引樱妃,还产下了野种,臣妾不过是想拆穿这件事。皇贵妃何其歹毒,她是想要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皇上,臣妾不过是想留在您身边伺候,可皇贵妃却是在觊觎您的江山。”
“你这才叫无稽之谈。”严一凌横眉:“我若为奉举谋夺皇位,便该由着樱妃含冤莫白。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去证明她的清白么?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严一凌轻巧的笑了笑:“滴血验亲的事,根本就不足为证。而芋头的事,则是某人故意做好的圈套。皇上,我怎么记得,有人要是打赌输了,便会心甘情愿的去为太后守陵呢?都这个时候了,现在出宫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还是明早早起再出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