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汪泉急匆匆的奔过来,着急的不行。“出事了。”
严一凌刚从毓秀宫回来,玉辇才停在伊湄宫殿前的玉阶下。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沉,她轻声道:“进殿再说。”
“是。”汪泉急匆匆的走上玉阶,先把殿门敞开。
素惜便快步迎了出来来。“小姐。您回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严一凌快步走进去,方坐稳就问。
“府中出事了。”汪泉压低了嗓音道:“奴才奉命去请严大人进宫,哪知道派出去的人正好看见,严大人被人押去了大理院。说是,严大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遥光当时就笑了:“这些人一定是疯了吧?严将军岂会是草菅人命,强抢民女之人?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看来,是有人存心想在这时候钳制严家。不想严家对朝廷和皇上施以援手。”
严一凌也是这么想,虽然严钰总是办一些不靠谱的事,但本性如何她怎么会不了解。再说,严钰一颗心扑在楚月身上,眼里哪还看得见别的女子。“欲加之罪,也要做的天衣无缝。他们是怎么精心设计的?”
汪泉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了:“据说那民女不是别人。正是司空家的二小姐。”
“什么?”严一凌这下子可真是稀奇了。“是楚月?”
“是。”汪泉硬着头皮道:“正是楚月小姐。”
“你方才说什么……草菅人命,这到底是……”严一凌心头揪的很紧。
“娘娘,奴才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派去的人也只是向大理院擒拿严大人的奴才打听了几句。多的,他们也不肯透露。只不过反复强调,说有证人证据。”汪泉就是急在这个时候。
“娘娘,这件事,奴婢觉得您还是亲自过问会比较好。”章嬷嬷道:“他们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严家大乱。严将军不能出征,替皇上扫清祸患。咱们,得比他们快一步才行。”
“不错,我必得先见到楚月和严钰才能弄清楚这件事。”严一凌这么一想,便打定主意要出宫去。“遥光,还是你陪我去吧!”
遥光点头:“自然是好,不过冯靖宇那就要辛苦素惜姑娘了。”
“遥光姐姐放心。”素惜谨慎道:“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冯太医。”
这时候想起遥光的话,严一凌才顾得上问这么一句:“不是说徐天心宫里被人捣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要紧吧?”
“徐妃娘娘倒是不要紧,但是她养的蜜蜂蜂巢被人捅了下来。宫里的好多侍婢内侍都被蛰伤了。还失窃了一些物件。行窃之人却很谨慎,没留下什么证据。”素惜急忙说明。
“能在徐天心眼皮子底下行窃,的确是谨慎之人。”严一凌心想,凭徐天心的心智,一定可以处理得好这些事。眼下,她总得先救了严钰再说。“章嬷嬷。替我拿一身平常的衣服,本宫得出宫一趟。”
章嬷嬷答应下来,随即却问:“娘娘这么出宫,会不会有危险。需不需要禀明皇上一声。此事若有皇上过问,大理院想必也不敢刁难。”
不等严一凌开口,小侯子便急匆匆的进了殿。“皇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一听这话,严一凌的心就开始突突的乱跳了。“什么事情,你说吧。”
小侯子行了礼,忙道:“朝中不少大臣,方才前往苍穹殿规谏。弹劾严老将军私铸兵器。中饱私囊,致使边城首战惨败,折损兵士五千。皇上正为此事大怒,已经下旨将老将军羁押入宫,说是要亲自审问。”
“这不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么?老爷何时私铸兵器卖给朝廷了?边城首战惨败,士兵不低叛逆,和咱们严家扯得上一文钱的关系。”素惜气鼓鼓的说:“这分明就是诬陷,这些人也未免太不要脸了。”
严一凌示意她稍安勿躁:“小侯子,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按理说即便是有言官弹劾,皇上断然不会轻信。除非……”
“皇贵妃娘娘慧智,即便是奴才不说,娘娘您猜到了。”小侯子本事不想说,毕竟事关朝政。但皇贵妃洞若观火,已经知道此事深浅,他便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上奏的都是忠心耿耿效忠朝廷的言官,有些还是连夜赶往皇城。只为弹劾而来。他们手上都有铁证……所谓的铁证,便是老将军私铸兵器的地点,以及每一批兵器如何押运各地,以及接受之人的证言和钱银之事的证据。”
严一凌是真的头疼了。“是我,低估了这些人……”
“娘娘,并非如此。”章嬷嬷红着眼眶,眉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您是因为二小姐的事情悲痛不已,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时失察。但奴婢猜想,他们既然能花这么多功夫来诬陷严老将军和严将军,就必然是部署了很长时间。部署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留下蛛丝马迹。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要快些才好。”
十分轻重缓急,可严一凌分不出哪件事情更让人着急。
严钰脾气有些急躁,又事关楚月。万一他一时沉不住气,真的把事情闹大了。那就是怎么也救不了了。
可爹那里,一旦获罪入狱,整个严家都会为之震动。且难保不会有人在天牢里做什么手脚。若是爹再出世,那她心里一定会恨透了皇上。即便不用旁人动手,挑拨离间,她自己也会厌恶皇帝的失察,一个一个夺走她至亲的性命。
“小姐……”素惜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害怕极了。
“素惜。”严一凌提了口气,认真道:“我左思右想,还是先去大理院。爹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亲自过问。即便那些言官施压,即便证据确凿,皇上也不会马上就处置了爹。所以你现在就去找程俊,不管他在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办,你都放一放。叫他一定要暗中保护爹的安危。若是爹被关押天牢,你也要他随行保护,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否则,严家其余的分枝,便会因为爹获罪而人人自危,又或者怨怼朝廷,皇上会更失人心。到时候,局面就真的不好控制了。”
“是,奴婢明白。”素惜答应着便赶紧奔出了殿去。这个时候,小姐这样信任程俊,而她也是。
“遥光,咱们马上更衣出宫。”严一凌急切道:“小侯子,你赶紧去皇上身边伺候着。再有什么动静,就叫人知会汪泉。汪泉你得了信,便叫人送去大理院给本宫。实在紧急,便用飞鸽传书。总之一定不可以含糊。”
“是。”二人齐声应下。亚夹布才。
遥光赶紧陪着严一凌换好了衣裳。
两个人正从伊湄宫走出来,却见一对戍卫疾奔而来。
“皇贵妃,你瞧,他们这是……”
严一凌快步跨出了门槛:“你们是御前的人?”
领头的戍卫恭敬的行礼:“奴才等是奉命来伊湄宫保护皇贵妃娘娘的安慰。皇上有旨,说外头不太平,还请皇贵妃娘娘暂时歇在宫里,静静休养。切莫胡乱走动,叫恶人有可乘之机。”
说完这番话,那戍卫还觉得不够。“奴才将会锁闭伊湄宫的宫门,一应所需,皆由御前的人供给。娘娘大可以放心。”
“锁闭宫门?”严一凌冷冷一笑:“皇上既然是派你们来保护本宫,本宫要去哪,你们随行随侍就好。怎的要将本宫拘押在伊湄宫中?难道这也是皇上的圣旨?”
严一凌毫不怀疑,皇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疑心他。而他之所以不让她出宫,完全是为了令她避险。他最知道她的性子,这个时候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
“奴才等的确是奉旨而行,皇贵妃娘娘切莫为难奴才。还是在宫里安歇吧!”那首领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言谈之间,没有半点的不客气。
“不想为难你们也总是要为难这一次。”严一凌挑眉:“本宫一定要出宫,辇车都已经备好了。倘若你们一定要阻拦,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她的话音刚落,戍守在宫外严家的戍卫便纷纷拔出了腰间的扑风刀。
“皇贵妃娘娘,您这是……”
“本宫有要紧的事情做,你们便安安分分的收在伊湄宫外。也好叫旁人不知道本宫已经出宫去了。”严一凌凛眉:“遥光,咱们走。”
“皇贵妃娘娘,皇上的圣旨岂能违抗,奴才劝您三思而行!”那首领很不甘心的说。只不过倒架在脖子上,他也就只敢说说。
“违抗圣旨的罪过,本宫会替你们担待。”严一凌拉着遥光迅速的上了辇车。“赶紧的,直接出宫。”
“皇贵妃娘娘……”
“叫什么叫?”汪泉很不耐烦的瞪了那首领一眼:“再若多言,看本公公不拔了你们的舌头。娘娘说要出宫便出宫,轮得到你们在这里碍手碍脚。总之,皇上若有怪罪,娘娘自会担待,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守着宫门便是。”
说完了,他提高了嗓音:“好好的看着他们,谁若是敢擅自离开伊湄宫宫门去通风报信,打断他的狗腿,直接送去牢房鞭刑伺候。”
“唉!”那首领一脸的苦相:“公公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娘娘好啊。”
“好好的当你的差就好,闭上嘴。”汪泉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他们哪里知道,严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稍微不慎,怕就要步沈家的后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