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就想死,当奴婢是假的么?”章嬷嬷趾高气昂的一针扎下去。
桦蕊顿时疼的嘶叫起来:“你以为这样……折磨我,我就会怕你?”
严一凌的心,此时此刻已经被恨填满了。“你不光要了我奉仪的命,还想要我奉举的命。非但如此,你勾结车迟。偷偷向司徒顽泄露皇上出宫后的行踪。在皇上与沈家周旋之际,害死了严卿。表面上,你的确是在为皇上尽忠,实际上你巴不得皇上出事,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为肃亲王筹谋至深。”
“不错,这些统统都是我做的。”桦蕊红着眼睛,狰狞的看着面前的皇贵妃:“你能奈我何?她们都已经死了,是死在我的手上不假,却也是因你而亡。谁让你不敌皇后被发落至冷宫,连你的亲妹都要勾结万贵妃才能保全你的孩子。又是谁让你恋栈权势,为了一己之私,则亲妹出宫帮衬皇上,到头来惨死宫外?”
“你胡说什么呢!”楚月气急败坏道:“分明是你做的恶事,你还敢满嘴喷粪。这世上。竟然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不忠不义不知廉耻!”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桦蕊根本就看不起楚月:“若你不是司空赟的女儿,不是自幼万千恩宠衣食无忧的过来,你又能有什么作为?把旁人看的那么低,却把自己看得那么高……殊不知,在旁人眼里,你不过是一根搅屎棍!”
楚月冷哼了一声:“我是什么,且轮不到你来评判。”
“何必跟这种人白费唇舌。”遥光听着桦蕊满口的污言秽语便觉得恶心。“皇贵妃,桦嫔这么喜欢耍嘴皮子,且还能糊弄着旁人都相信她的鬼话连篇。倒不如就割了她这一双薄唇吧!嘴唇没有了,说话便不用一张一翕,直接露着牙也就是了。为她省了不少的力气。”
“要杀就杀当我会怕你们么?”桦蕊听到遥光的建议,心都绷紧了。
“你怕了?”严一凌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冷艳而笑:“你还会怕么?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没有预计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桦蕊不是怕死,而是她根本就不想死。这个时候,只要能铲除皇帝,奉擎就有赢的机会。那她也便有能再见到他的一日。“你们敢这样对我!”
“可笑。我们为什么不敢?”楚月冷漠道。“这回不劳章嬷嬷动手,就交给本小姐来好了。”
楚月从来不是虚张声势的样子,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就走到了桦嫔面前。
身后的婆子们扯着桦嫔令她不能动弹。
匕首鞘一脱,楚月毫不犹豫的就上去一刀。
然而关键时候,桦蕊猛的向后倒,那一刀只是划破了嘴唇,并未割下来。
“你躲什么,不是不怕死么?”桦蕊不满的瞪她一眼。
身后的婆子忙道:“是奴婢不好,未曾扶稳,还望司空小姐恕罪。这次不会了!”
说完。她更加卖力气的扯住了桦蕊的头发,恨不得能将她的头皮撕下来才好。
严一凌只是看着,默不作声。
桦蕊见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哭腔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徐天心。她欠我一条命,她必须还我。”
这话把遥光弄的哭笑不得:“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们便是要你偿命都来不及。你还好意思向旁人讨债。你的脸皮是铁打的么!竟然比城墙的砖石还要厚?”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嘴巴上那一刀,着实不轻。桦蕊边说话,边不住的流血,顺着下巴往下滚,叫人看着心里便不舒服。
而这血腥的味道,呛的严一凌有些想呕。
她锁着眉头,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桦嫔,今天说什么,本宫都不会放过你了。你最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就趁早说出来。也许念及徐妃曾经有亏欠你,本宫会将话替你转告父母双亲。”
“不用你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即便是死……也会诅咒你胎死腹中,夫妻反目,终将和我一样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真心。你会不得好死!”
“住口!”章嬷嬷抡起膀子一记耳光劈了下去。“皇贵妃娘娘不必理会这疯婆子的污言秽语。娘娘有皇恩庇护,自然是福慧双全。”
严一凌微微笑了:“嬷嬷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去相信这些污言秽语和诅咒怪谈。若真的诅咒有用,她桦嫔早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自奉仪离开我之后,我没有一日不在心里咒骂害死她的元凶。可惜啊,老天无眼,让她多活了这么久。不过,挨了这么多时日,总算是天从人愿了,桦嫔,你就认命吧。”
“皇贵妃,你说说,想怎么收拾她?”遥光摩拳擦掌,巴不得自己就是握着刀的人。
“皇后娘娘驾到——”
严一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东子急急通传。
声音还没落,皇后已然走了进来。
“皇贵妃这是做什么?”只瞟了一眼桦嫔的惨象,沈音苒就皱起了眉头。“你与本宫打赌的事情,可是关于莫妃,好好的怎么把桦嫔弄成这样?”
“皇后娘娘最是清楚桦嫔的身份了。又何故来问臣妾。”严一凌懒得解释。一则是这几日没休息好,身上难受。二则,她厌恶皇后不请自来,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
沈音苒道:“本宫能清楚什么!一切还不都是桦嫔所述。皇贵妃,你终究是没有证据。”
严一凌笑了起来:“臣妾拿住了那戍卫,送去了刑房。拿住的当时,桦嫔正与他商议如何令臣妾污蔑莫妃的伎俩。这件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有楚月、遥光,以及偷偷潜伏在院墙外的戍卫作证,若这还不足以当成证据,那臣妾便是真的要放声大笑了。”
原来,从一开始,莫妃的事情,便是皇贵妃要拿住桦妃的障眼法。“怪不得你坚持要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办。为的就是这一步棋?”
“不错。”严一凌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皇后娘娘觉得臣妾这步棋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沈音苒近前,道:“莫妃的事情就当是你赢了。你想要本宫做什么?”
严一凌莫名的看着皇后:“娘娘何故如此心急?这件事情就不能慢慢的说么!眼下,臣妾正在想如何给桦嫔来个了断,总觉得,白绫毒酒匕首之类的死法太过便宜她。凌迟又太过恶心,你说一个长满了脓疮的毒妇,堪比风尘的破落货,谁要寝其皮食其肉,那不是给自己添恶心么?所以,臣妾正在为这件事情困扰,倒不如来日在好好想想和娘娘打赌的事。”
“皇贵妃。”沈音苒叹了口气:“本宫愿赌服输。不管你是要本宫的凤冠,还是要本宫的性命,都依着你。但是现在……”
咬着牙,凑近了严一凌一步,沈音苒硬着头皮道:“桦嫔不能死。他的父亲正在暗处谋划着如何帮衬皇上脱险之事。万一有什么差池,你和本宫都担待不起。”
“皇后娘娘。”严一凌竖起了眉头:“臣妾从前,也是觉得,桦嫔活着,自然有让她活着的道理。所以你送她去藏书阁,臣妾也没有半分异议。可是今日,她已经亲口承认害死了奉仪和严卿,我若是再姑息养奸,只怕就不配为人母,为人姊了。既然皇后娘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注意,臣妾便自己做主了。”
犀利的目光从皇后脸上移到汪泉这边。土圣每划。
汪泉凑进一步,恭敬的俯身作揖。“皇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给本宫绞刑这个贱妇。”严一凌说完这句话,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句话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竟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竟然能让她如此的畅快。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本宫一句劝。”沈音苒有些着急:“桦勋手上还有些力量,皇上现在正是危急之时。你为求自己满意,却不过皇上的安危,你会后悔的。何况,你已经把桦嫔弄成这幅样子,什么仇怨,就不能暂且放下吗?”
“臣妾不是皇后,做不到哑忍至此。”严一凌仰了仰脸。
汪泉便已经带着戍卫钳制住了桦嫔。
戍卫也十分麻利的搬来了绳索、绞首架。
“难道在你心里,仇恨真的比皇上的性命和天朝的安危还要重要么?”沈音苒有些急了。“你可知,皇上若真有什么不测,你就是杀十个桦嫔,也无法挽回。到那个时候,你要如何面对你自己?你就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而痛恨自己么?皇上,可是你的夫君。”
“正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才能如此笃定,皇上一定不会让臣妾咬牙切的放过仇人。”严一凌目光不错的看着皇后。
说话的这会儿,桦蕊已经被绑了脖子,挂在了绞首架上。
“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救臣妾。我父亲能保皇上安稳无虞,皇后娘娘……”
这一刻,桦蕊是真的怕了。
她真的不想死,若就这么死了,她便是再也不能见到奉擎了。“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救臣妾……皇贵妃,你不得好死!你卑鄙无耻,你就是嫉妒我能为心爱的男子不惜一切,可是你心里根本就只有你自己……”
“动手!”严一凌脸色一沉:“本宫不想再听到桦嫔胡言乱语。”
章嬷嬷毕恭毕敬的屈膝:“吊上去,绞死她!”
“皇贵妃!”沈音苒当真急坏了:“你非要急在这个时候,就不肯听本宫一句话么?本宫会先将桦嫔囚禁在天牢之中,她是必死无疑的。只要桦勋去救她,那咱们便可以……”
“皇后娘娘,您稍安勿躁。一切已经在臣妾心中了。桦勋不会去救她的。”严一凌笃定不已:“桦勋眼里,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闭上眼睛,严一凌深吸一口气:“你们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