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任性的和你争权,这个江山,你都不要了,我还要来做什么?”
说着说着,他笑了,轻快的说道:“不过没关系,江山我替你守着,不会让其他人指染半分,等你什么想要了,我就还给你……本该,就是你的。”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其实上次的玉雕……你扔掉了河里,我又跳进去捡回来了,可是它太碎了,有些碎片已经找不到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把它弄丢的……”
喉咙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掐住,怎么也说不出来话,君湛艰涩的扯了扯唇角,想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原本伪装的轻快情绪慢慢变得低落沉郁。
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哀,
是你连伪装着笑都笑不出来。
那日她离开之后,他看着水平如镜的河面,也不知怎么,魔怔般的跳下了河,在里面冻了好几个时辰,也只是抓住了几个碎片。
明明当时浑身都是冷的,可是他却感觉心里更冷。
碎掉的玉雕终究是碎掉了。
像是碎掉的感情,
即使你再怎么后悔,再怎么想弥补,依旧无济于事。
破碎的东西是拼不回来的,就算是回来了,也再也不会像是最初那样。
终究是,埋在心底的芥蒂,隔绝了两个人,两个世界。
君湛静静的在房间里待了一会,他双目放空,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色已黑,他才动了下僵硬的指尖。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身体都要僵硬了。
苍白俊美的男子微微咳嗽了两声,骨节漂亮的手指抵住唇边,咳出了一些血来,黛青色的血管在半透明的冷白手上显得格外清晰,更显得脆弱不堪一击。
烛光摇曳间男子轻咳了咳,带来的是病态的美感。
君湛目光毫无波澜,像是一片死湖。
他最后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尸体,目光冷淡的毫无情绪。
不是她。
就算是再像也不是。
这种替代品的存在只会玷污了她。
本就不该存在。
其实三日前的事情,君湛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能发现其中有很多漏洞,只是当初失去理智的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当时仍旧不想赌上那百分之一的风险,去放弃救她。
因为他已经不想让她又任何危险了,所以哪怕只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不会出事,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去了。
这种所有冷静自持都被一个人牵动,被一个人影响的感觉,对于君湛来讲太危险了。
或许当初只要再晚了一秒钟,君湛就会直接死了。
惊险吗。
确实惊险。
君湛以一个旁观者,普通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情。
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惊险,闯进去的人也是愚蠢。
可如果从来一次。
君湛知道。
他仍旧会选择这么做。
他的命都已经是她的了,直接给了她又何妨?
想了想,
君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面无表情的拿起旁边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像是隔绝了他的一切神情,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漠,让人冷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