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家回去之后,萧博文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小宋氏所说的话,是啊,不过是戏院里两个人随便说的一句玩笑话罢了,镇远候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真的暗地里在京中安插了不少眼线?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叶原现在手中所掌握的十万羽林军,萧博文越想越心惊,因为安王表面上是不参与朝政的,于是他在谁都没有知会的情况下第二天就一纸奏折将叶原给上谏上去了,等安王和安王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萧博文下朝之后还很得意,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维护朝廷的大好事,然而回来之后却将安王和安王妃给气得不行。
“叶原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岳父,你上谏之前都不仔细思索一下的吗?”安王非常生气的说,儿子告了岳父,以后叶原岂会再能帮自己家?
听闻这话,萧博文却是义正言辞:“正是因为镇远候是儿子的岳父,儿子才不能包庇。”
安王额头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你连证据都没有,也敢递奏折?”
“儿子相信陛下会查清楚的,镇远候不能一手遮天。”
“你简直要气死我!”安王的脸都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戏院是谁的产业?”
萧博文一愣:“谁的?”
“那是刘御史夫人的产业,刘御史和叶原什么关系?曾经刘御史可是叶原手下的兵,后来才弃武从文的,他们家戏院的事他能不知道吗?叶原知道自己被人议论不是很正常?陛下既然将十万羽林军都交给叶原掌管,自然是极度相信他,怎么会因为一则流言就对他产生怀疑?倒是你,从今以后,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吗?不仅不近人情,还莽撞无知。”安王妃冷着脸训斥道,对这个儿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望了,她和丈夫怎么会生出这样没心眼的儿子来?看来当初没有将大业的事告诉他是非常正确的。
萧博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但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镇远候能那么清楚一个戏院里的事,他产生怀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既然镇远候没有坏心,那就没什么是呗。
“你赶紧去库房挑几件好东西去给你岳父送去,就说你是被小人给蒙蔽了,带上小秋和小星星一起。”安王妃心累的说。
“我不去。”萧博文很直接的拒绝,“既然他是清白的,那么他就不会生气的。”
“你这是要气死我。”安王妃大怒,“到底是谁和你说你岳父在京城布满眼线的?谁舌头这么长?”
逼问之下,萧博文险些供出小宋氏来,但一想到许婉婉,他就知道不能说出来。
然而他不说却不代表安王妃猜不到,她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这两天她儿子去了哪些地方,又又会是哪些人想故意通过她儿子的手来惩治镇远候,关键那人还不怎么聪明。
条件这么多,安王妃一想便明白了,她怒不可遏的道:“就是那许婉婉的爹娘和你说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蠢,居然相信那对没什么见识的夫妻说的话?当我不知道他们为了成为人上人都使过哪些龌龊手段呢!如今居然连你都利用上了,而你还没看出来,被人心甘情愿的利用。”
“人家又没说什么,都是儿子自己想的。”萧博文忍不住为许婉婉的家人说好话。
安王妃嗤笑:“人家要不是有意的,你能想到那上面去?你以前不是一直说你岳父衷心爱国吗?怎么就突然怀疑他有不诡之心了?我看你就是被许婉婉那个女人给迷晕了眼。”
“娘,你别什么事都扯到婉婉身上好吗?她又没有做什么。”
安王妃深吸一口气:“看来我当初同意你纳她为妾真的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儿子和婉婉是真心相爱的,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您这么看不上她?”
“她就没有一点能让我看得上的,一家人都这么蠢,看来指望他们是不行了。”安王妃无奈又愤怒的道,萧博文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但是安王却是听懂了。
“的确,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萧博文一头雾水:“父王、母妃,你们到底要从长计议什么?你们之前又指望过婉婉一家人什么?”
萧博文不是傻子,此刻听出了不对劲,但同时安王妃也非常了解他,便编造了一个理由:“我们本想着许家人能聪明点以后还会重新获得镇远候的原谅,那样以后许婉婉扶正也有了一个相对好的家世,将来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星星都好,谁知他们却这么急躁,这么忘恩负义,不管镇远候现在对他们如何,以前却是不错的,堂堂一品侯爷,为朝廷撒过热血的人,还轮不到许家人来议论和算计,现在你这一纸奏折上去,镇远候还能心里还不清楚吗?能原谅他们就有鬼了。”
安王妃这话正好戳中了萧博文的心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等叶秋去世了就将许婉婉扶正,可他知道,以婉婉的家世,要想扶正是极为困难的,除非婉婉的娘家变得强大起来,而娘家变得强大的最好办法就是获得镇远候得支持。
想通之后萧博文便有些后悔了,但还是不肯轻易的去给叶原认错,而是犟嘴说:“婉婉的兄弟都不差,以后也是能入朝为官的。”
安王毫不留情的嘲讽:“到现在连个举人都不是,一个秀才也想入朝为官?即便明年后年他接连过了乡试和会试,他能从几品官开始做?又要多少年才能升起来?当然,若是你这妾室的兄弟有状元之才,这话就当为父没说。”
状元?哪个学子能保证自己中状元呢?古往今来,能中状元者年轻时名声就显了,以许景春的学识,在书院也不过只能排个中等,中状元简直是痴心妄想。
为了以后能和婉婉一起长相厮守,为了让他心爱的婉婉将来过得更好一点,萧博文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镇远侯府走一朝。
“父王、母妃,儿子知错了,这就去侯府向岳父认错。”
“嗯。”听他这么说,安王和安王妃的脸色才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