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的赶紧移开了眼睛,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往衣服上蹭了蹭,就赶紧别过头,从另一个方向往后看去,跟李青说:“这个洞口好像挺深的,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别跟进来!”
“那你快出来吧,里面那么挤,还脏!”
我当然知道这话不是跟我说的,不过正合我意,就顺着李青的话劝冷霜雨赶紧出去,这种脏活累活,还是得李青来。
冷霜雨却小声地问我:“那个大块头,他进的来么?”
我差点儿笑出声,再咬住手电筒的下一刻,悠悠的回了一句,谁知道呢。
冷霜雨忍着笑一点点往后挪,终于挪了出去,我就听见李青在身后一把把人给扶起来,一通嘘寒问暖。大概是觉得不对劲,又问冷霜雨在笑什么,冷霜雨只好用力的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霜雨出去以后,里面宽敞了很多,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却发现我这样不对啊,我要是这样往下走,那不得头朝下一头栽下去?
我比划了一下,就发现我得倒着进来,脚先下去,踩稳了以后再下身子。可这底下这么窄,我的身体能弯到什么程度,我还真没数,该不至于会骨折吧……
我考虑了半天,还是整个人先挪了出去,跟他们解释,李青终于明白了,他大手一挥,倒是豪放的很:“不就是进不去么?哪儿挡你道了,来,我给你拆了!”
说话间,李青弯腰往下看了看,就去推供台前面的桌子,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当然,推也没用,这桌子应该是跟供台连着的,就算不是一块木头,这桌子也得嵌进供台好几公分。
可谁知道,李青猛的把桌布三两下撕开,攥紧了桌子的两个角就开始往上抬,抬了几下没抬动,他就歪着头凑近了桌子和供桌的结合处观察。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要是这桌子能拿走,恐怕早就被村民搬回家了。”
李青却还是不想停下,一边大喘气一边否定我:“哼,敢情……敢情咱俩一块混这么久,你小子就不知道我的本事!村民是村民,我是我,我们能一样么!”
说着,李青忽然一把攥住一根桌子腿,我只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猛的一凸起,撑得衣服都上来了一块,咔嚓一声,一根桌子腿就这样断了。
“厉害厉害……”我一边给李青鼓掌,一边像看杂技表演一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就是我偷懒的时候。
很快,李青就把人家四根桌子腿都给卸了,然后两只手支撑着桌子面儿,猛的往上一掀,没掀动,我还以为李青没劲儿了,为了让他不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出丑,就让他算了,可李青却回过头来解释说,这是他害怕把城隍爷掀翻了,没敢使劲儿。
我瞪大了眼睛,心说果然,我对李青的力气还停留在一脚把贺云虎踢翻这件事上,其他的,或者说,更厉害的部分,我一无所知。
李青也算是说到做到,他绷紧了手臂,又往上抬了抬桌子板儿,果然,整个城隍爷的雕像好像都往后倾斜了一下,当然,是连带着整个供台都往后倾斜。
他赶紧把力气收回来,又抖了抖桌子板儿,这回我还真听到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那是桌子板儿松动了的征兆!
我一看有门儿,心里高兴,低头轻声跟冷霜雨说:“看,有这么个男朋友的话,多放心,出门儿都不用怕遇上流氓,走路走累了举起来扛着就走,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冷霜雨却根本不听我的推销,而是翻了个白眼儿,抬起头来问我:“这么好?”
我点了点头,那可不,特别好。
“这么好你就应该自己留着啊,给我多可惜……”
说话间,李青拿着桌子板儿转过身,脸上一副胜利的喜悦,非得炫耀炫耀是的,我赶紧拿手肘戳了一下冷霜雨,说道:“我留着也不是不可以……”
李青刚刚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这儿,眼下看见我们俩说悄悄话,醋意又上来了,桌子板儿往旁边一扔,问我们俩偷偷摸摸说啥呢。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们俩说的啥,冷霜雨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我赶紧制止她,心说她要是把我刚刚说的话说给李青听,就李青这个榆木脑袋,非得骂我变态不成,不行,不能说!
“哎呀,就让我告诉他嘛,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冷霜雨这个不知死活的,非得说,好在,到最后还是被我拦了下来,并且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再三的警告她,就算我一会儿下去了,她也不能说!
桌子撤了,底下确实就宽敞了不少,我缩缩身子,甚至都能在底下蹲着了。
我就这样别别扭扭的两只脚下去,摸索着一步一步踩下了几个台阶,直到下去了一半的高度,我弯着的腰这才算是差不多挺直了。我拿手电往底下照了照,还好,里面很干燥,应该不会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即使是这种干燥的环境,金属梯子也已经生锈了,估计是锈的时间久了,我踩在上面甚至觉得有点儿担不住我了,好像每走一步我脚下的金属棍子都会弯曲一分似的,我没一刻都在担心自己会把它们一脚踩断,跌落下去。
终于胆战心惊的走到尽头,看到了拐过去的一个洞口,洞口的面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匆匆忙忙修出来的,我心里盘算着,就这手艺,难不成真是三爷弄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三爷一己之力弄出这么个地方,没个小半年是干不成的。
这条路有些狭窄,刚一进来的时候,我得弓着身子,半低着头,直到往里走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也终于直起了身子。我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怎么都没有,还是刚刚我进来时的那副样子。
可手电筒往前一照,我一下子就来劲了——那竟然是个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