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这个房间几乎翻遍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大多数都是一些洗漱用品和替换衣服,一无所获,我们也不执拗了,索性就直接上了楼。
因为这栋居民楼盖的时间很早,所以不高,一共也就才五层而已,那个时候大多数的居民楼也就这么高,因为没有电梯,楼层太高的话,居民也接受不了。
李曼的家住在最顶层,五楼。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居民楼顶层和一层都会相应的便宜一些,顶层保温效果不好,冬冷夏热,而一层则是容易被遮光,采光不好,因此都便宜一些。这倒也很符合李曼家的家庭条件。
我们一路爬到五楼,就发现李曼家的门大开着,我皱了皱眉头,开始回想何初雪告诉我的事情。
我看着何初雪,指了指门,问:“你们也太没人性了,把人带走了,门都不给关上?”
何初雪歪着头,根本就没理我,看着门口,一副很疑惑的模样。
“不对啊,我记得门口是有血的,难不成我爷爷还找人给打扫了?可是,我觉得我爷爷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而且,如果门口的血迹都给打扫了,那必然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门肯定是要关上的,否则,大开着门和门口都是血迹,我觉得都挺引人关注的……”
何初雪说的没错,在我看来,何老先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何家的下人也不会。
不好!
我心底一沉,看向何初雪,发现何初雪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没错了,这间屋子在上次何家人走了以后,又有人进来过!
而且,看这样子,对方好像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而且,说不好这就是在挑衅我们,既然能张狂到这种地步,必然是根本就不害怕我们会查到他头上去。
可是,人已经被何家带走了,所以,对方又回来干什么呢?
如果对方来这里不是为了人,那肯定就是为了某样东西,可是,李曼家一贫如洗,到底对方稀罕他们家的什么东西呢?
“你上次来李曼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跟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完全不相符的东西?”
何初雪一边到处翻找,一边想,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上次来的时候,注意力全都在他们母子身上,哪还有时间注意其他的东西啊……”
也是,如果对方真的拿走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把原本放在李曼家的东西拿走了,那他拿走的这样东西,必定是最不引人注目的,甚至说,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会做某种伪装,以减低这东西的显眼度。
我捶了捶脑袋,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本来还以为李曼或许只是简单的中邪了,比如路过坟场的时候,受到了当地鬼魂的影响。
看来,是哪个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个潜入李曼家,走的时候甚至连门都不关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入室偷窃那么简单,现在的情况让我有点不清楚。
我正想着,何初雪却忽然冒出一句:“你说,会不会是小偷?一进门却发现屋子里这幅德行,一副发生了凶杀案的样子,所以给吓得门都来不及关,就跑了?”
应该不至于,如果真是入室抢劫啊偷窃什么的,对方其实很少会从正门进入,而且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身上能有几个钱?何初雪这种千金小姐不知道,可我却明白的很,当李曼走进这栋居民楼的时候,就无疑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她没钱。
事情再次陷入死循环,我和何初雪也停不下来,干脆去李曼的家里到处乱搜。
李曼家确实是一贫如洗,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十几寸的黑白电视,一张旧沙发,连灯都是由一根电线吊着的节能灯。
厨房就是客厅里面,至于其它的,一共就还剩下两个房间,一间是卧室,另一间看起来有点儿像储藏室,里面乱的很,都是一些塑料瓶和易拉罐,想必是李曼平时捡回来的,想攒多了卖掉。
纵使是见惯了人间疾苦,看到这幅模样,我还是不禁感叹:“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还那么要强,日子能过的好到哪儿去……”
何初雪走进卧室,一把就把被子给掀了,一边用手扇着面前扬起来的灰尘,一边问我怎么知道李曼很要强。
“李曼的丈夫曾经可是何家的下人呢,而且,男人死了以后,何老爷子也并没有放着孤儿寡母的不管,一般来说,但凡是想偷懒,抱住了何家这样的大树,想必就不会放开了,反正就两个人,吃香的喝辣的都花不了何家几个钱,可是你看,李曼还会出去给人洗衣服,还会捡废品回来,这足以说明,她不想依赖何家,她很要强。”
何初雪也不知道脑子是不会抽了,忽然就瞪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回来抱何家大腿的。
我作势转身要走,嘴里说着,凭我的本事,有的是大腿抢着让我抱,我干嘛飞死乞白赖的赖在何家不走!
何初雪还当真了,赶紧过来拽我的胳膊,给我赔礼,我这才停下来,眼睛却突然瞥到了一个东西。
何初雪没发现我的异常,就要开口讨好我,可我没时间理她,从她的胳膊里抽出手来,就爬到了床上。
床上的被褥已经被何初雪掀开扔在了地上,可是除了被褥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痕迹。
李曼家的床是最新的席梦思床,对于那个时代的最新来说,也不过是木头做的,中间是中空的,可是放东西,有些怕硌的,还会在床上放一层床垫。
可是,质量不好的床垫往往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能及时回复原状。
也就是说,被压下去的一部分,要经过好多天才能重新弹上来,有的长期受力,干脆就弹不上来了。
我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块痕迹,这张床垫上,除了李曼和小华躺过的痕迹,还多了一块很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