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薇心里刚这样想着,下一刻就听如意急声道:“娘娘,不知为何,表少爷突然带着大理寺的衙差上门,说是要请您去大理寺问话。可属下看他那个来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带您去问话,倒像是抓人!”
听完,沈悦薇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惊慌,平静道:“既然表哥这会儿过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急,且先看看他做什么再说。”
说完,沈悦薇就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内院之后,沈悦薇就看到秦知言在前面不远处站着。
在他身后,站着两排大理寺的捕快,他们清一色穿着朱红色滚黑边的大理寺捕快服,看起来倒是阵仗极大。
见她过来,秦知言立刻上前几步,俊美的面容上写满了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威严,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王妃娘娘怕是要跟本少卿走一趟了。”
“哦?这是为何?”
秦知言面容平静,语气冰冷,仿佛现在所说的,不过是和沈悦薇无关的事情罢了:“大皇子妃服用了你给的药方,突然暴毙。此事已经惊动了陛下,陛下下令,要严查此事。还请摄政王妃随本少卿一起,去大理寺走一趟。”
“好,我跟你走这一趟。”沈悦薇点了点头,说道。
如意急了:“娘娘!”
沈悦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必担心,照顾好小世子就是。”
她的意思,是要让如意留下。
如意用眼神询问,此行是否安全。
沈悦薇点点头,她不会有危险。
知道沈悦薇素来是个有谋略的,如意也就放了心。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秦知言严肃道。
“好。”
如今她并未被定罪,所以,自然不会镣铐加身,出门还是可以坐马车的。
到了大理寺,秦知言冷冷下令:“来人,带摄政王妃去审问房。”
这时候,一直跟在秦知言身后的李飞英不由得变了脸色。
虽然今天一大早,秦知言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亲自带人去摄政王府,把沈悦薇请了过来。
可她觉得,就算是秦知言做了这些,心里还是讲情面的,既然把沈悦薇请到了大理寺,找个办公房,随便问几句,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老皇帝也就是了。
谁曾想,秦知言这一开口,就要让人把沈悦薇带到审问房去。
天杀的,那审问房里面可是有刑具的。
那些刑具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最是吓人,还散发出难闻的血腥气。
而且,但凡是审问的时候不太顺利,那是直接要上刑的。
有不少犯人一进审问房,看到那些阴森恐怖的刑具,直接就吓得尿裤子了。
这么可怕的审问房,怎么能让沈悦薇进呢?
这个秦知言,还要来真的不成?
眼见着沈悦薇真的跟着引路的捕快朝着审问房走去,李飞英急了,她拉了秦知言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来真的啊?”
秦知言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并未说什么,只看了空竹一眼,吩咐道:“取卷宗来!”
李飞英一阵愕然,这、这还真要来真的啊?
见秦知言这边说不通,李飞英飞快地跑到了审问房去。
这时候,沈悦薇已经走到审问房的椅子旁边,正准备坐下。
李飞英顿时就急了,朝着旁边的几个捕快吼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摄政王妃能坐这样的椅子吗?还不赶紧搬把新的椅子过来!”
说完,她还顺手拉了沈悦薇一下,示意她不要坐这张椅子。
这椅子乌漆嘛黑的,上面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暗黑色的血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穷凶极恶的犯人坐过。
这样的椅子,她这个糙女人坐一下还可以,怎么能让沈悦薇坐呢?
这要是被穆九霄知道了,回来还不得大开杀戒?
事实证明,在大理寺,李英飞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毕竟她现在跟在秦知言身边,在外人眼里也是前途无量的。
当然,主要是因为李飞英身手了得,在这偌大的大理寺,但凡是对她不服气的人,早就已经被她用拳头打服了。
于是,没过多久,一把崭新的椅子就搬了过来,放在沈悦薇身边。
沈悦薇笑着看了看李飞英,问道:“阁下是?”
李飞英怔了怔,咋,这还要装作不认识?
再细一想,她就明白了。
沈悦薇自然可以认识李飞英,但是,她不应该认识身为大理寺捕头的李英。
于是,李飞英客气地笑了笑:“之前曾经见过您,故而印象颇深。”
“原来如此,多谢李捕头关照。”
“好说,好说。”
李飞英正准备凑上前去,跟沈悦薇偷偷透漏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的辨识度非常高,正是秦知言的。
李飞英立刻闭嘴,退到了一旁去。
今天她倒要看看,秦知言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很快,身着大理寺少卿官服的秦知言大步走了进来,在审问主官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他轻咳一声,李飞英便立刻走到他的身后去,端端正正地站好。
大理寺的官员在审问房里审问犯人,是用不着拍惊堂木来虚张声势的。
他坐下之后,四下就再无其他声音,周围的捕快一个个站得直直的,表情严肃,连大气都不敢出。
由此可见,秦知言在大理寺的名声还是很吓人的。
“摄政王妃,你可知罪?”
沈悦薇看向秦知言,直白道:“不知。”
“大皇子妃身边的婢女证实,昨日肃王府的喜宴上,大皇子妃曾私下找过你,请你为她诊病。可按照你给的药方抓了药,熬药喝下之后,大皇子妃已于昨晚戌时暴毙。”
听完,沈悦薇就乐了:“少卿大人这话未免有失偏颇,纵然药方是本王妃提供的,但熬药的过程太久,动手脚的机会也太多。只怕单凭一个婢女的证词,说明不了什么。更何况……”
说着,沈悦薇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更何况,本王妃根本不曾给大皇子妃看过病,更不曾给她开过什么药方。这件事,定是有人暗中捣鬼,想要诬陷本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