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宗师终于回来了,你没受伤吧?”
一见到武止戈,元洛一下子来了精神,“宗师快说,复仇盟的人呢?他们都离开京城了吗?”
他最怕是复仇盟的舵爷被抓,把他给招供了出去,那他铁定就是太子的刀下鬼了。
“禀王爷,他们是半夜离开京城的,老夫亲自把他们送出城之后,这才回来的。”
元洛听罢,重重舒了口浊气,一块石头落地。
“宗师,这次你们去行刺,怎么会输得这么惨呢?”
“哎…一言难尽啊…”
武止戈叹了口气,把整个行刺计划与过程,跟元洛详细说了一遍。
元洛听得脸色苍白,瞳孔缩紧,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太子身边有这么多江湖门派,都在暗中支持他,江左盟已经偏向了他,现在又是一个什么青云门,哎…天不佑我。”
武止戈闻言清冷道:
“刺杀计划失败,损失最大的是复仇盟,两次共折损高手二十余人,伤了元气,目前暂时不敢再到京城搞刺杀,他们寄希望于太子微服私行,到其他州府去时再伏击。”
看来复仇盟这边是暂时指望不到的了。
“宁王爷那边来了指令,让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以蛰伏为主,更不能再去惹火东宫太子,否则你将性命不保。”
“宁王爷那边在积极筹划,准备先对江左盟进行一系列的
打击,以惩戒他们献媚于太子,同时,也准备收买江左盟中的有些执事、分舵主,瓦解江左盟。”
“还有王爷,你这边还应多争取血手门,曹府目前算是基本退出江湖,独孤城这边有大批手下,他们需要生存,这正是我们收买他们的好机会。”
元洛听罢点了点头,“请转告我二皇叔,我会按照他的旨意去办的,就是要收买血手门,需要银子百万两以上,请宁王府先转过来五十万两如何?”
“行,我立马去让人传信过去。”武止戈拱手后离开。
元洛心情平静的了,他一夜未合眼,就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
尚书令杨度府邸,正堂。
“江湖门派,不过是一些盗匪罢了。”
刑部尚书千奋勇,手里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摇头轻轻吹散茶汤上的浮沫,淡淡笑道:
“看似高来高去,自由洒脱,又讲究个什么江湖义气,但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两次刺杀太子,这个崛起于江湖的新门派,居然损兵折将,连太子毛发都没伤及。”
“赵王与这些匪类勾结,没任何效果不说,还无端落了个下乘,被太子抓住把柄,险些被灭。”
低头品茶的杨度低声道:
“慎言,大家慎言为妥,复仇盟行刺太子之事,东宫还不能确定和赵王有关,咱们这里也不可武断下定论。”
坐在另一侧的大理寺卿万道光抬头,沉声道:
“眼下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嘛,莫说我们了解,只怕东宫早已心知肚明。”
“先是敦煌张家,再是复仇盟,这位年轻稚嫩的赵王,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
正在思索中的千奋勇,闻言扭头对着杨度道:
“相爷,这个赵王,我们真的要扶持他一把?”
“扶持他倒谈不上。”杨度缓声说道:
“只不过他是宁王在京师里的代言人,不看尊面看佛面,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太子爷给灭了。”
“最近宁王捎信来,基本同意我们提出的合作条例,他希望我们能在京师有些动作,搅他个天翻地覆最好,不能让太子顺顺当当地推出新政,取得成果。”
提起这茬,千奋勇和万道光对视一眼,脸呈喜色。
“依相爷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
杨度放下茶盏,捋了捋下巴长胡须,愁眉苦脸道:
“敦煌张氏这个案子,老夫派出御史中丞斯尚恩斯大人领衔,刑部右侍郎,大理寺少卿为副使,合计十余人下去审核,可目前传回的消息并不理想。”
“只是这个摊子烂则烂矣,最不该处处让东宫拿捏住了把柄,只怕是不好收拾。”
“东宫在河西走廊从去年开始,早就布局,曹可盛他们在下面势力不小,原本是针对曹府的,可目前曹氏投降之后,树倒猢狲散,像瓜州道行营大将军叶荫廷等人,早就夹起尾巴,便是不与我们合作。”
千奋勇是个官场老油条,他闻见杨度有些垂头丧气,便拱拱手,道:
“相爷担心敦煌那摊子不好收拾,那咱们就找个由头,在京师里点把火烧起来,让东宫去救火。”
“京师,从哪个衙门下手?”杨度闻言急道。
千奋勇和万道光相视一笑,道:“户部史申义,可好?”
“户部...”
杨度一愣,他想了想点头道:
“户部当然可以,入手目标多,何况东宫目前正在推出度量衡,统一货币,收了曹府的四海钱庄,又与晋商八大家在合作,总有破绽可寻。”
“如果我们能拿下史申义,相当于砍掉东宫太子的一条胳膊,用他的命来换东宫妥协,可行。”
千奋勇和万道光两人见状,起身抱拳道:
“既然相爷都点了头,那么我们两人就去办事了。”
杨度摆了摆手,道:
“大胆去吧!去年曹氏主导我们五相内阁,过于谨慎保守,让东宫那位异军突起,打了我们许多个措手不及,眼下也是该让他看看,内阁帮着皇家管理了这么些年朝政,也总还是有点威慑力吧。”
“明白!”
千奋勇和万道光拱手之后离开杨府。
……
转入四月中下旬,已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经过近三个月的休养,曹其昌身体恢复如初。
曹府人员精简一半以上,似乎要清静许多。
他按习惯缓步走出正堂,来到他的东宛书院,正抬腿跨入,突然瞥见院墙通往后庭的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
“砚秋,过来!”
曹其昌一声吆喝,曹砚秋老老实实地从门后走出,来到他的身前恭敬道:
“父亲,儿子给您请安了。”
曹其昌面无表情,哼道:
“既然是给我来请安,为什么还鬼鬼祟祟,你这要去哪里?”
看这架势,曹砚秋心知瞒不过自己的精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