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和吕布相视一笑。
“文和,你与伯川相处这么久,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他。”
吕布看着贾诩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天纵之才。”
“玄德公当初仅有从公孙瓒处借的三千兵马,到如今坐拥青州,实际掌控徐州,多半都是此人的功劳。”
“若是由我来,恐怕......”
贾诩曾经尝试过代入李伯川的角色,可是怎么谋划都无法达到李伯川如今的成果。
此人的眼光之长久,心思之深远,谋划之周密,在贾诩看来犹如未卜先知一般。
在所有人还未看清这局时,他已经拿到了最大的利益。
着实让贾诩佩服。
吕布也是想到了自己与李忧初见之时,这个人好像有一种魔力。
他会用你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用你从来不曾了解的知识折服你。
“那依文和所见,这世上真有如此完美之人?”
“完美?”
“谈不上吧,这世上有哪个谋士敢说自己算无遗策的?”
贾诩听了吕布的话,笑了笑。
“就说这次郭图的出尔反尔,他李伯川不是就没算到?”
“而且此人啊,太君子了,容易吃亏啊。”
吕布“????”
他和李伯川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把君子这个词和他对应起来过,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你见过哪个君子天天琢磨挖人祖坟的?
贾诩瞥了一眼满脸不解的吕布,瞬时就明白了吕布在想什么。
“伯川的手段确实谈不上君子,在他看来,什么方法能稳准狠的扎到对方心口上,那就是好手段。”
“但是我说的君子并不是指他的行事手段,而是指他面对敌人的态度。”
“态度?”
吕布皱着眉头念叨了一句。
“对!态度。”
“平原之时,伯川很早就想对世家出手,但是直到世家突破了他的底线,他才与世家彻底翻脸。”
“这次袁绍也是一样,当袁绍埋伏关将军后,伯川才会想到去用更无耻方法去报复。”
“奉先将军没发现什么规律么?”
吕布闭眼沉思良久,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将个中曲折全部想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啊,作为一个君子,这自然是高尚的品德。”
贾诩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但是吕布已经心领神会了。
但是作为谋士,若是太君子,最易丧失先机。
“啊嚏!”
李忧重重打打了一个喷嚏。
“又是哪个兔崽子念叨我,别让我逮到,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将手中的《太平要术》仍在桌子上,李忧将有些敞开的衣服用力裹了裹,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之前他竭力要与郭图达成合意,就是因为根据这本书的记载,算出了难得的吉卦。
虽然李忧口中说着不信,喊着封建迷信。
但是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期盼呢。
张角他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不科学的?
再说了,还有什么比穿越更封建迷信的?
“诶~”
李忧叹了口气,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蜡烛。
别看他在刘备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这么大的损失都是因他而起,他又怎么能真的不放在心上呢。
这不是在玩三国策略游戏,这是实实在在的战争,死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命!
不知不觉间,李忧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没一会就伏在书案上,缓缓睡去。
熟悉的梦境,熟悉的茅屋。
李忧在掌控自己身体的主动权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到了哪里。
咽了一下口水,李忧走进了院子,在茅屋的门前停了下来,弯腰作揖。
“晚辈李忧,请见天公将军。”
“小娃娃,你空着手来啊?”
里面的声音让李忧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来的是有些唐突了,唐突的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来。
“这......”
“这是你的梦,梦要由心,心才能由己不是?”
李忧愣了愣,似乎想到了后世的一些理论。
梦由心生?
“我的梦里应该有好酒好菜,我的梦里应该有好酒好菜。”
李忧闭着眼睛,不断的默念。
等李忧再一睁开眼,不知不觉间,李忧猛地发现自己手里似乎拎着什么。
真的有用?
李忧心里一喜,能和张角喝酒谈心,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大快事。
低头向手上看去,只见李忧右手拎着个方便袋,里面是李忧极其熟悉的两瓶好酒。
茅台。
再往左手看去,齐刷刷的全是外卖盒子。
小龙虾、花生米、辣子鸡、水煮鱼?
李忧整个人都蒙了,光顾着想好吃的了,都忘了这是他自己的梦境,这些东西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习以为常的,可这张角怎么可能见过嘛!
不管了。
李忧用手肘顶开了茅屋的门,走了进去。
本来躺在草席上挖鼻孔的张角,看见李忧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立马就坐了起来。
“呃......小娃娃,这些是什么,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张角咽了咽口水,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等到李忧将食物摊开,又将茅台的盖子打开后。
这位差点颠覆大汉朝的天公将军,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
“今天啊,小子我让您开开眼!”
张角哪里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喝过如此烈的酒。
穷苦出身的他,能有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张角抱着还剩半瓶的茅台,侧躺着身子。
“小娃娃,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您怎么知道我有烦心事的?”
李忧扒着小龙虾,疑惑的看着张角说道。
“哈哈哈,你别看我这人不太着调,但是还是很喜欢清净的,你要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烦心事,可是很难到这里来的。”
张角喝了一口酒,满脸陶醉的说道。
“诶。”
李忧叹了口气。
“小子到是有一问,想请教天公将军。”
“自从我学了这太平要术中的术数,一直都静不下心来。”
“这天下万物,真的就能一卦而知?”
张角摇了摇头。
“小娃娃,卦无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