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结束一周后,军队通知到种植园领粮食,只不过粮食数量相应的少了三分之一。
被老鼠攻击过的众人也知道丢粮不是军队的问题,有命在已经是万幸。
况且这么一耽搁,剩下的2000亩小麦也即将成熟,抢收小麦也能挣上一笔,现在得罪了军队丢了工作可谓得不偿失,于是都乖乖排队领粮。
也有人伪造欠条,直接被军队当面戳穿,剩下混在队伍里的人也就纷纷找个借口灰溜溜的离开。
经过这些事悦初和彭镛的部队也算比较熟,肖旭他们排队,悦初在边上和彭镛聊天。
“彭团长,那天在雪地里的脚印查到是谁了吗?”
悦初是发现人,可涉及军事秘密彭镛也没有多说,“查到些线索,有了点眉目。”
“会威胁到普通老百姓吗?”悦初不是想窥探秘密,只想知道自己家人会不会有危险。
彭勇说的极认真,“我们会尽全力保证老百姓的安全。”
过了一会悦初又问,“您认识杨悦吗?”一年多了,杨悦一点消息都没有。
彭镛听到杨悦的名字脸色一变,“你和他什么关系?”
悦初说了说杨悦和自家的渊源,彭镛听完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到京市后犯了点错误,削了军衔,你若是不想惹麻烦,以后别再提他的名字。”
悦初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期期艾艾道,“您...您知道...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吗?”
“不清楚。”
“那他回了t市吗?”
“不知道。”
“他要在京市待多久?”
“不了解。”
见彭镛面黑如铁,她也不能再问。
回到10号院,悦初和悦父说了杨悦的事情。悦父不愿相信,悦初也不敢相信,什么错能把军衔一撸到底。
悦父抽完一支烟,叹息一声,“如果你杨叔回了t市,咱们抽空去看看他。”
悦初默默点了点头。
4月底,肖旭几人到种植园抢收小麦,悦初在空间里享受最后的春意。
“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实中已经一年半没有四季了。妈妈,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有活在天灾里。”
高玉梅看着满庭院的落花出神,闻言也笑着说,“除了偶尔的小状况,这一年半过的确实不太像你说的末世。最要感谢的是小白,没他我们不能走这么远。有时候我挺好奇,咱们家是怎么和这样的神只打上交道的。”
这个问题悦初也问过白皋,可惜他的记忆还没恢复,一问三不知。
陪凝凝看了一会假老练和风车车,刚出空间,肖旭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进门。
悦初一看白皋的脸色,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肖旭握紧悦初的手,犹豫着说,“老婆,吴伤可能快不行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悦初颤抖着说,“谁?”
肖旭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还是重复了一遍,“吴伤。”
仿佛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悦初不自觉的发抖。
肖旭把悦初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些力量。
“吴伤为了救被困群众,掉进了鼠群里。虽然被救了出来,可据说...情况不太好,我们来接你去看他。”
悦初从肖旭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哪个医院,是不是6院,我认得路,我现在就去。”
白皋上前,“不是6院,事发地离市区很远,吴伤伤的很重只能就近送医,具体在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彭镛派了车在外面,接你去见。”
白皋的声音戛然而止,本来他想说见吴伤最后一面,可看到悦初泪流满面却不自知,也不忍心再说下去。
不知道具体地点就不能用瞬间移动,悦初只能坐彭镛派的车摇摇晃晃到市郊。
见到吴伤时,悦初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吴伤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绷带上很多处还隐隐透着血迹。
“吴伤,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小悦姐。”
悦初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泪珠滚了几滚,慢慢渗入绷带。
吴伤保持着微弱的呼吸,但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彭镛上前,“吴连长是人民的英雄,300多名群众成功转移,我会和上级报告,为他申请一等功。”
悦初不断摸着吴伤的脸,“我知道军人的荣誉比天大,可我只想他活着。”
悦初不露声色看了白皋一眼,坚定的说,“我要他活着。”
白皋叹了口气,低声在肖旭耳边说了几句话,肖旭便找了个借口把房间里剩下的人都请了出去。
白皋挥挥手,带着悦初、吴伤、肖旭三人进了空间。
悦初还没有告诉肖旭空间的事情,可见他进了空间却丝毫不惊讶,想来是白皋说的,至于怎么说的,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定制的私人飞机上有一整套医疗专用仪器,三人把吴伤抬上病床,白皋开始操作各种仪器。
血压仪、心率仪、呼吸机,能用的机器全部连到身上,吴伤手上有输液针,悦初去储物空间找治疗鼠疫的抗病毒药物给他挂上。
操作间,吴伤的心率突然急速下降,白皋用除颤仪把心率拉回正常值。
又过了一会,吴伤竟然睁开了眼。
悦初靠在床边,“吴伤,你觉得怎么样。”
吴伤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能动,“小悦姐,看见你真好,我还没有死。”
“你不会死的,小悦姐不会让你死。赵乐牺牲我无能为力,这一次你绝不能有事。”
悦初想起赵乐,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悦姐,我时间不多了,有些心里话我想和你说一说。”
“别说傻话,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人生有那么多美好的事你还没有体验呢,相信我,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吴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小悦姐,认识你就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体验,我知足。”
悦初哭的胸脯起伏不停,嘴唇也变了颜色,“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第一次见你,你对我说受了伤要告诉家里大人,其实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家里从来就没大人。可认识你以后,你对我那么好,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姐姐,有时也偷偷把你当作我的妈妈。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也有妈妈,一定就是你的样子。”
一阵咳嗽打断吴伤的话,悦初忙帮他顺气,平复了一阵,吴伤接着说,“小悦姐,别为我难过,我是华国军人,为人民利益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悦初痛苦道,“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
吴伤的泪顺着眼角全部隐没入绷带,为了不让悦初担心,故作轻松道,“小悦姐,看见你真好,我就要死了,最后时刻有你陪着,黄泉路上我不害怕。”
语毕,吴伤再度失去意识。
“人力难救。”白皋下了定论。
悦初起身,几乎是爬到白皋身边,声嘶力竭道,“白皋,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白皋看了看悦初,几不可闻的说,“也许这就是命。”
接着白光一闪,白皋瞬间消失,再回来时手里抱着凝凝。
悦初看着凝凝脸上露出疑惑和惊恐,白皋出言安慰,“不会伤害到她。”
白皋把凝凝交给肖旭,接着用自己的左手握着凝凝的左手,嘴里默默念着咒语。
只见两道白光绕上两人手臂,在两手交握处汇聚,发出耀眼的光芒后消失。
忽然,众人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