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回溯三十五分钟。
高恩路十九号突然响起的巨大的爆炸声,惊的秋明旅馆的司启军等人险些跳起来。
“哪里爆炸了?”隔壁房间的兄弟也急匆匆敲门而来。
“大军,是对面的房子里。”杜子寅站在窗口,指着对面的房子说道。
“是仿德制1924手榴弹的爆炸声。”司启军表情严肃说道。
就在此时,他们看到房子里有人踉踉跄跄的冲出来,而黑夜里突然冒出来一伙人,对着冲出来的这人就是一梭子子弹。
随后,这伙人更是直接冲进了屋子里,很快,屋子里又传来了杂乱的枪声。
紧跟着,这伙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即刻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怎么回事?屋子里住着什么人?外面那些又是哪方面的?”有人惊呼。
“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司启军急切说道,“弟兄们,撤!立刻撤离!”
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他从腰间拔出武器,关闭保险,“撤退!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日本人、警察很快就会封锁,搜查!”
“对对对!撤退!”
一行人很快回房间收拾行李,毫不犹豫的冲下楼。
……
旅社伙计在一楼柜台口看到这伙人急匆匆下楼,就要问话,却是看到了其中一人手中的短枪,吓得赶紧闭嘴,缩了缩脖子,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杜兄弟。”就在这个时候,黑夜里有人喊道。
“谁?”
“是我,老憨。”
“是特情处的兄弟!”杜子寅高兴说道。
一行人跑过去。
“快撤!”这人脸上蒙着黑布,“对面房子里住着特高课特务,我们帮你们解决了。”
众人脸色一变,震惊于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被日本人盯上了,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一行人跟着特情处队员,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三本次郎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房子里有八具尸体,门口还有一具尸体,算上他刚刚从荒木播磨的口中得知,在别处路上被杀的两人,特高课今天晚上足足折损了十一人。
这几乎可以说是自从他出任上海特高课课长这几年来,特高课遭遇的最大损失了。
“课长,现在基本上可以证实了,是芹泽七之助等人先遭遇不测,对方知道我们会来增援、查看,又设下了埋伏。”荒木播磨捂着被打肿了的脸庞,说道。
“无能!蠢笨如猪!”三本次郎气的破口大骂,还要就继续扇巴掌,看到荒木播磨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气的直接一脚将荒木播磨踹翻在地。
“哈依!”荒木播磨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好,因为天黑的原因,三本次郎没有看到荒木播磨眼眸中深藏的阴狠之色。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三本次郎问道。
“正在调查。”荒木播磨说道。
三本次郎冷哼一声。
……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特工急匆匆跑进来。
“队长,秋明旅社那些人不见了。”
“什么?”荒木播磨大惊,一把揪住手下,“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会不见的?”
“秋明旅社?汪恒毅的人?”三本次郎质问荒木播磨。
“是的。”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上前揪住荒木播磨的衣领,抡圆了又是两巴掌。
“带我去秋明旅社!”
“哈依!”
……
三本次郎阴沉着脸,查看了司启军等人入住的房间。
房间里杂乱无章,有的椅子倒在地上。
可见房客离开时候的匆忙。
“说,这些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荒木播磨直接用配枪抵着旅社伙计的脑门,恶狠狠说道。
“半,半,半个多小时前。”小伙计吓坏了,结结巴巴说道。
“对面房子的爆炸,是他们干的吗?”
“不,不,不是。”小伙计说道,“是那边爆炸了,他们就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带下去,继续审讯。”荒木播磨摆摆手。
一名特工将小伙计押走,继续审讯,很快就传来了小伙计的惨叫声。
“课长,看来芹泽七之助等人的遇害,与汪恒毅的人关系不大,他们是听到爆炸声才急匆匆撤离的。”荒木播磨向三本次郎报告说道。
“你的意思是,汪恒毅的这些手下,并不知道他们被我们监视了?”三本次郎问道。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你来说说,对芹泽七之助他们展开袭击,并且埋伏了增援人手的是什么人?”三本次郎冷着脸,质问道。
“也许是盛叔玉的人,或许是肖勉的人……”荒木播磨说道,“也可能是陈功书的人,他们的人发现了我们在监视汪恒毅小组,所以……”
“荒木,你真是聪明啊,这么多可能性都想到了。”三本次郎挖苦说道。
他恶狠狠的盯着荒木播磨,“暗中监视的人,被我们的敌人发现了,还设下了陷阱围杀,你这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荒木播磨面色铁青,低着头,不说话。
……
“汪恒毅呢?他人呢?”三本次郎问道,“刚才是汪恒毅带人撤离的?还是说汪恒毅不在其中?”
“不知道。”荒木播磨摇摇头。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气急,上去又是一脚将荒木播磨踹翻在地。
这还犹自不解气,又走过去,对着倒地的荒木播磨连踹数脚。
荒木播磨双手抱着头,不敢反抗。
行动队的手下看到队长被课长如此虐打,都是脸色阴沉,大气不敢喘。
“立刻去查,去联系汪恒毅!”三本次郎厉声道,“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蠢猪,被人杀到门口了,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还不快去!”
“哈依!”荒木播磨从地上爬起来,对三本次郎敬了个礼,慌里慌张的带人离开了。
“蠢笨如猪!你是帝国蝗军的耻辱!”三本次郎的骂声从荒木播磨的身后飘过来。
荒木播磨的目光阴狠无比,他的拳头攥的死死地。
……
程府。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熟睡的小芝麻也被电话铃声惊醒,受惊的小芝麻开始哭泣。
程千帆睁开眼睛,他拉开台灯,看了一眼正在抱着小芝麻轻轻拍打、安抚的妻子,抱歉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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