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戚凤歌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错了,我一旦做了仙女,做做不回邻家妹妹,你若心里喜欢的是邻家妹妹,那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白少卿忽然感觉出了戚凤歌的语气有点不对,但是却找不出原因,他有些疑惑缓缓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生气了?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意见的……”
戚凤歌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只将头转到一边,看向外面的风景。
看来今天自己要少说为佳,对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对方的“尾巴”,这只小猫就会回身对自己亮出尖利的牙齿了。
这不,自己刚说了一个“仙女”,就惹人家动怒了,自己是真的想说她美的好不好?她却忽然跑出了邻家妹妹,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白少卿委屈地看了戚凤歌一眼,轻叹一声,对她道:“等出了城,我就到外面守着你,这样一旦有什么,我也可以快速反应……”
戚凤歌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给他一个侧影。
“你到底怎么了?”白少卿再忍不住了,强|行将戚凤歌翻转过来,扣住她的双肩,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带着哀怨问道,“是我说错了么,你纠正我好吗?不要这样,我……不习惯你不直接……”
戚凤歌掩着失落看了他一眼,自己能说因为雅蓉对他充满爱意的一瞥让自己不爽么?
“赫连容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突然问白少卿。
“黑色,怎么了?”白少卿几乎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不过眸光里都是探寻戚凤歌的意思。
“雅蓉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衫?”她又迅速地问了一句,同时眼光扫向他的眼底,将那里的一切信息卷进自己的心里。
“什么?雅蓉公主?”白少卿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眼里全是疑惑,看戚凤歌在等答案,他只得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蓝色……我没注意……”
“好了,放开吧,你弄疼我了……”戚凤歌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下,看得出来,白少卿没有撒谎,他刚才的犹豫是真的没有把握,而不是心虚之下的迟疑,他真的没有注意雅蓉,而是将心思用在了赫连容身上,所以他的信息可以毫不迟疑的说出来。
听她说不舒服,白少卿立马松开一下,但是没有离开,只是很小心地察言观色轻声道:“我再不会乱说了,这次你就迁就我一下吧,好不好?”
“下不为例……”戚凤歌将白少卿的手轻轻拿开,浅浅一笑。
关于什么内容自己也含糊其词,有些东西不是直接就可以解决的,比如,彼此的内心,比如内心所欣赏的对象,是直言不讳可以改变的么?他出身将门,自己又是儒将,既能文又能武,什么斧钺钩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自己呢?戚凤歌省略了下面的想法,他爱自己,不等于说他不欣赏古典美的女子,之前的钱捷是,现在的雅蓉也是,毕竟人家都是古人,可能真有某些容易相同的东西,而自己这个外来客在这一点上恐怕和人家是格格不入的。
“嗯……”白少卿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了老虎须了,见人家让步了,也不便多问,赶忙答应。
原旦仙有。危机终于过去了,白少卿见戚凤歌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欢悦了一些,便转头去看看外面,看车队走到了哪里。
队伍已经宛如长龙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白少卿对戚凤歌嘱咐道:“我出去了,你在里面注意休息……”
说完,又握了握戚凤歌的手,钻出了车子,片刻之后,他骑着马跟在戚凤歌的车窗外。
白少卿骑在马上最主要的就是查看赫连容,此时赫连容的轿子和刘公基本是并排,很安静,没有一丝异常。
他又看了看戚凤歌,她在车里一手支头,似乎在闭目养神。
刚才她很情绪化的一幕又不由涌了出来,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刚才问关于衣服的事情是不是在考验自己什么?
白少卿略略思考了一下,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感觉,她太敏感了,她的这些反应一定是和雅蓉的出现有关!
他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和她都是快要成婚的人了,她竟然还在为这些吃醋,自己是什么人她难道不清楚么?
她的不信任更多可能是来源于自己和雅蓉的几次偶遇,那么以后自己在这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以后决不能因为这些子虚乌有让她不高兴。
戚凤歌在马车里,闭着眼其实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只是让自己的心安静一下而已。
自己其实平时好像也不怎么敏感,最近这是怎么了,一天到白少卿口里说出雅蓉这两个字,心里就不爽。今天雅蓉看白少卿的眸光,深情专注,虽然很快她低下头去,但还是让自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看来等到自己成婚之后,要让她尽快离开京城,去她的封地才好,不然,两人总是在一个地方,眼里都看的是一个男人,不出事才怪!
队伍在城外的祖庙位置停下,戚凤歌下了马车,进了祖庙,带着赫连容、雅蓉和众位大臣拜谒之后,又出来上车,前往三十里之外的支就皇家陵寝。
两个多时辰之后,戚凤歌站在了皇陵山门前,她向上望过去,石牌坊里面是几近对称的石象、石马、石狮子等等雕像。
顺着甬道,她慢慢地走着。除了开路的公公,所有的人都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戚凤歌的心剧烈的跳跃起来,没前进一步,都在向自己前身的父母靠近一步,都在向那英年而逝、被自己弟弟害死的支就皇帝靠近一步。
赫连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多多少少有点负罪之感?她很想转过身看一看赫连容,但是,她忍住了。
这个家伙就在自己身后,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马上会知晓,所以自己不能打草惊蛇。自己就要看看他以什么样的方式现出原形!
白少卿跟在赫连容后面,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几乎都调动起来关注他的所有细小举动,以便自己在他之前作出反击。
赫连容的脸色努力做出平静,他不断的看着雅蓉,不过对方的目光总是放空,要么就是时不时扫一眼白少卿……
他的手紧紧攥到了一起,这个女人的军队没有一点点动静,看来她是害怕失败之后,她没有办法向白少卿等交代自己私自将军队调回京城;或者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静观其变。
不管是什么目的,这个女人自己是指望不上,但行动是一定要行动的,今天自己定来个鱼死网破,将这些眼中钉全部拔去!要是在错过这个机会,那么自己除掉对手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小,自己会更加的被动,知道最后被她牢牢掌控,自己决不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一路之上白少卿等会密不透风的护卫,所以不能轻易出手,而这里虽然白少卿让李之初带了四千御林军提前到来,但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山高林密,易于藏身,自己的人马都在里面,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发现!
既然京城不能下手,路上也有阻碍,那么就把这里当做赫连雅歌和其他杂碎的归宿吧!
白少卿在赫连容后面,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险。
但是,随着往前走,他的心里那种警觉越来越明晰,这样的感觉只在面临劲敌的时候才会有!
白少卿极快地张望了周围,但见林影重重,皇陵四处都是开放的,而且树林密集,这么多人进来,声音也不是很大。
前面就是一代皇帝赫连征的长眠之地了。
香案已经备好,果品牺牲等祭祀的东西已经摆到了上面。
司仪高声吟诵着戚凤歌听不懂的经文与祷词,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点燃高香,恭恭敬敬递给了戚凤歌。
她接过来,在案前的的金丝团蒲跪下,面对着陵寝石门轻声道:“先皇在上,赫连雅蓉来拜祭您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自己一次孝心,让您含恨地下,相信雅歌,会成为您的骄傲,相信雅歌,不会让您含恨太久……”
说完,她深深拜了一拜。
后面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五体投地的跪拜着。
面对这位昔日的先皇,很多臣子都已经忍不住老泪纵横了,可能很多过往都会在他们的头脑里涌现吧。
就在戚凤歌正要拜第二次,众人也准备跟着拜第二次的时候,什么东西没有任何预兆地破空传来!
戚凤歌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早被白少卿抱起来滚到了香案之下!同时白少卿一甩手,一支信号箭冲天而起,在半空绽出红色的烟花!
十多只利箭几乎同时射向了戚凤歌刚才跪拜的位置!几乎同时,附近响起了爆炸声!
“他们开始了吗?”戚凤歌目光炯炯,带着某些激动向白少卿确定着。
白少卿一脸郑重,点点头,同时冷静地看向面前乱糟糟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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