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张兄教我!”
朱由校爱不释手的玩弄着手中的发条青蛙,一听说还有别的东西,却是两眼放光。
张好古也算是有些摸透了朱由校的性子。
这个皇帝,还是处在少年叛逆期。
对外界的求知欲很强,
小时候,他对魏忠贤就十分信任,因为魏公公能时常能弄来些新奇玩意,讲着宫外的奇闻逸事,唱曲、踢球、骑马、射箭想尽一切办法让朱由校高兴,这种不同寻常的君主臣仆关系,也就成了后来“魏忠贤乱政”的基础。
再大一点,朱由校也是跟着孙承宗学习,虽然不是出阁读书,但是,该有的教育还是要有的。
作为皇帝的继承人,朱由校有很多家庭教师,但是只有老孙给他讲课的时候,深入浅出,让朱由校很容易理解,每次都很豁然开朗,很容易就理解,朱由校每次都说老孙让他心开,这也是孙承宗跟朱由校的私人关系非常好的原因。
说朱由校是文盲,那纯粹就是扯淡。
而现在,朱由校发现张好古给自己打开了理工科的大门。
数学,物理,还有化学。
什么方程式,什么滑轮组,杠杆定理。
这都是什么脑子的人才能想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偶尔,从他嘴里还能听到什么气候,说什么小冰河时期。
这些东西更加的新奇,更加贴合自己的爱好。
所有的一切,都让朱由校感觉张好古这个人,深不可测,现在发条青蛙搞出来了,朱由校也是有理由相信,张好古一定是可以搞出木牛流马。
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发条青蛙,朱由校还真的未必就能相信。
可是现在,张好古通过一个小小东阿发条青蛙,大致让朱由校接触到了数学最基本的加减乘除,一元一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通过各种手段向朱由校展示了什么是杠杆定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滑轮组。
最起码,让朱由校有了一定的科学素养。
通过张好古传授的知识,大致的原理他已经知道了。
这不是经过直觉的判断,而是经过了科学的分析做出来的总结。
这种体验,让朱由校感觉到十分的新鲜。
越是如此,朱由校也就越发的感觉张好古的深不可测,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一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出许许多多新鲜的玩意儿。
“张兄,我想拜你为师!”
回到了客栈,张好古正在泡茶,朱由校却是冷不丁的开口道。
噗!
张好古顿时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
张好古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是出现了幻听,朱由校说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这不是开玩笑吧
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由校,张好古心中嘀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前这位爷是谁
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朱由校。
拜自己为师
当皇帝的老师
这不是开玩笑么
但是,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这要是换了朱元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直接操刀子砍人是没啥问题的。
换了朱由检,估计自己在他面前摆弄的时候,扭头就走,根本就不会跟自己搭话。
但是,朱由校么。
这种荒唐事儿,也未必就是干不出来。
毕竟,大明最荒唐的两个皇帝一个是正德皇帝,另一个就是这个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了。
“这,不太好吧!”
张好古咳嗽了一声,缓缓的开口道:“朱兄,你我之间,朋友相称,这忽然间拜我为师,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无妨,我是真心实意!”
朱由校飞快的开口道:“这段时日接触下来,我只觉得张兄你满腹经纶,跟你学习这一月有余,只觉得自己拨云见日,所得甚多,从前一些想不明白的道理,今日却是全都明白了,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愿拜先生为师!”
说着,朱由校就要给张好古下跪。
“免礼,免礼!”
张好古哪里真的能让朱由校给自己跪下磕头,当下,一伸手急忙伸手扶住了朱由校,却是笑着开口道:“莫要折杀我,你若是要拜师,这拜师礼倒是免了,朱兄,若是想要学习什么,我倒是愿意倾囊相授!”
“当真”
朱由校有些兴奋了。
“不过,我若是要授课!”张好古却是笑了笑:“需得是系统性的授课,诸如,我教你的算学,物理,总是要一些时间的!”
朱由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师父若是肯教我,我定是愿意努力去学!”
“哈哈,孺子可教!”张好古笑了笑。
“徒儿,这就给师傅准备一下拜师礼!”说到这里,朱由校微微的顿了顿,继续道:“对了,师父,今天时日不早,师傅还是要早点休息比较好,明日,师父还要殿试!”
“殿试”
张好古脸上的笑容的僵硬了一下。
就差问一句‘殿试是什么了’!
哪里来的殿试
我怎么就不知道还有殿试这么一回事儿
殿试到底是什么鬼
妈的,相声没说有殿试啊
科举,考试的可不是一场。
会试结束之后,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接下来才是殿试。
殿试,那是决定,状元,榜眼和探花的。
殿试结果填榜后,皇帝于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宣布殿试结果。
进士分为三甲。一甲三人,称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
传胪大典后,新进士在保和殿参加朝考。
朝考试卷分为三等,一等第一名称朝元。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按殿试、朝考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职。
只是,这个时候,张好古却是不能做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变化。
这要是来一句殿试是什么。
就是不知知网了翟博士了。
当着皇帝的面儿,说自己不知道殿试,那自己这个下场
自然,张好古是不能露怯的,甚至是还要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无妨!”张好古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他看起来稳得一批,实际上内心深处已经是慌如老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