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愣怔了一秒,也没多想。
这个点儿,八楼其实来的人不少,都是有钱人,或者是贵家少爷,相互有认识的人很正常。
而且,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他只要把客户服务好就行。
出了套房,问云里多瞄了两眼,摄像头有,但不是都无死角。
他没有刻意绕过摄像头,就是卫生间是在死角处,斜对面还有个套房也是死角。
从死角过,他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并没有摄像头。
他脸色沉冷,闭了闭眼,往里面走。
刚刚他经过卫生间洗手台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力一向好,不可能认错。
进去后,总共有六个马桶隔间,都特别干净,其中五个都开着门,只有一个门是关上的。
他脚步放轻了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这三声一出,门内的人依旧一言不发,根本就不正常。
平常人可能早就开说了,谁上个厕所还要被这么吓,可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不想追了?”
问云里眸色渐深,轻嗤了一声,语气里噙着几分嘲讽的冷笑。
四个字,让门内的人下意识地发出一个字,“……不。”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躲什么。”
问云里舔了舔唇瓣,微微眯眼,“还是说,腻了?想换追求对象了?”
清冷的嗓音听不出来什么,就语气特冷。
“没有!”
里面的人,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一样,突然就把门打开了。
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就是不露脸。
问云里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下一秒,手就被攥住,门大开着,拉进了隔间里。
门再度被关上。
隔间的面积不大,门被关上后,问云里直接被抵在了门上。
他都没来及看到眼前的人什么样子,就看到一张被放大的脸,唇瓣被攫取强势占有。
“唔——”
问云里一怔,他被握住的那只手被攥紧又松开往下移,攥紧了他的手腕抵在门上,又往上移动和他十指相扣。
他的唇瓣刺痛,眼前的人像野狼找到了猎物,只想一击必杀。
掠夺的呼吸,配合着男性荷尔蒙,将他笼罩其中,鼻息间只剩下滚烫的呼吸。
交缠着的情感蔓延,问云里恍然发现他的后脑勺滚烫,眼前人的另一只手垫在了他的脑后,避免撞上门。
他一阵眩晕,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腰回应。
情动中,更多夹杂着的是缠绕着的欲念。
滚烫的呼吸定格在问云里的耳边,他才俨然意识到什么,耳边是沙哑隐含着哭腔的嗓音。
“学长,让我帮你,为你服务,好不好?”
皮带卡扣的声音响起,他瞳孔骤然微缩。
问云里更多的是一种荒唐感,被刺激着的欲念,和请求到委屈的声音,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颠三倒四中,急促的呼吸,配合天花板晃眼的灯光,让他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空调的冷风都吹不散他的热意,凌乱的衣服再度被收拾整齐。
他找回了被刺激到眩晕的中枢神经,垂眸看向半坐在马桶盖上的人。
没错,那是学遂。
他穿着类似于侍者的制服,半垂着头,带领口的衬衫顶上的扣子解开了,露出满是汗水的锁骨。
从上方看,他还能看到学遂已经潮湿的额间碎发,以及高挺的鼻梁。
他双手搭在双腿上,似乎不敢抬头。
问云里就怔然凝视着他,第一次感觉从胸口内传来恍然致命的刺痛,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来回挤压。
视觉刺激,都抵挡不住心底的疼。
他还能听到胸口内不断沸腾颤动的心跳,以及学遂的呼吸。
“怎么了?受委屈了?”
问云里努力平复呼吸和心跳,手掌揉了揉学遂的头发,语气像是怕惊扰了他,放得极其温柔。
学遂的头发基本上半湿了个透,摸得一手都是汗水。
问云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连续抽出几张擦了擦他的头发,手指微微整理了下他额间的碎发,能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被磕红的伤口,有些肿。
他手指一顿,眼瞳眯了起来。
学遂敛眸,手指攥紧又松开,脚和腿微麻,想到刚刚做的事又忍不住浑身颤抖,一言不发。
他眼眶都红了,根本不敢抬头,怕看到学长眼底的厌恶,哪怕学长好像刚刚很温柔,跟他做梦时一样的温柔。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酸涩感在胸膛内流淌,他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在擦到那道磕红的伤口时一顿,微微蹲下身在上面温柔地亲了亲。
最后他彻底蹲下,手掌贴在学遂的脖子上,能感受到他在跳的青筋,大拇指顶起他的下颌,让他把低得像是鸵鸟的头抬起来一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受委屈了?”
抬眼,问云里这才看清楚学遂的脸,向来乖巧的眼睛红着,委屈像是被盛满了,就怔怔地看向他。
除了额头上外,他的嘴角也有伤,不太明显,唇瓣嫣红,透露出一种倔强又委屈的美。
在听到那句受委屈了,似乎人更委屈了,紧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问云里心上一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伤口,“疼不疼?”
“不……不疼。”
学遂摇头,沙哑着的嗓音一开口,就感觉委屈极了。
“傻。”
问云里手扣在学遂后脑勺上揉了揉,前倾身子在他嘴角吻了吻,“会叫疼的孩子有糖吃,懂吗?”
他温柔地哄着。
一句话,学遂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滑了下来,低声喃喃了两个字,“……没有。”
会叫疼的孩子,没有糖吃的,只会招来更多的欺负。
他声音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偏偏问云里也听见了。
问云里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拆开,放在了学遂嘴边。
“在学长这里,学遂叫疼,就有糖吃。”
学遂一怔,似乎没想到学长还是听见了,他看了看学长,又看了一眼嘴边的糖,还是把糖含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