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没在意他精彩的表情,找了个凳子坐下,没有要回自己营帐的意思,将几个侍卫都撵了出去,他们要研究录音笔里的内容,回营帐会影响到两个孩子睡觉。
高卓远和另外几个同伴都一头雾水,这两口子半夜不睡觉霸占他们的营帐作何?
他们真是越来越猜不透王爷和王妃的想法了。
将人都撵出去,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人都静静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越听越心惊,一个小小的越州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诸位都知道本官的手段,若是有人再背着本官耍小心思,下一个杨兴就是你们!”
“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给我小心着点,别被肃王抓到了把柄,如果本官出了事儿,你们也绝对逃不掉!”
......
录音里大部分都是胡文莱在说话,其他官员附和,除了警告外,他们也商讨了一件大事儿。
上个月朝廷拨给越州军营的财政款都已经到了胡文莱手上,他将众人召集到府上就是为了商讨钱财分配的事情。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多年了,赵顺乾没脑子,好吃懒做,胡文莱就利用这一点,将军营的财政款弄到手,再给赵顺乾分一部分的钱,他帮赵顺乾瞒天过海,向朝廷隐瞒军营情况。
这种好事赵顺乾当然同意啦,不用动脑子,还有钱可以拿,索性军营他也放手不管了,每日吃喝嫖赌,好不自在。
而除了军营的财政款,各地县衙的赈灾银也被他一手截下,再与各地县令串通一气,瓜分银两,向朝廷虚报情况。
各县衙里若有不听从他的,他都使手段将人给解决了,再推荐自己的心腹上位,就这样,他将自己的势力遍布整个越州。
但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民心的重要性,所以他时常举办些施粥或捐衣的活动,给老百姓们些小恩小惠,迎来他们的尊敬和称赞。
越州就像一盘棋,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可却出了杨兴这么颗坏棋。
杨兴年轻气盛,胸中有抱负,不愿与奸人为伍,但奈何势单力薄,只好先假意奉承,找到机会后越级向朝廷递了密信。
当然,这些乔谚和慕溱臻还不知道,他们从录音中只知道了这一群人在瓜分军营的财政款,以及杨兴、赵顺乾都是被胡文莱所害的。
录音被他们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突然,一阵很微弱的摩擦声引起了乔谚的注意。
她退回去又听了两遍,觉得这有些像电视里看到的密室门打开摩擦地面的声音。
而在这声音之后,便没了人发出的动静。
乔谚皱着眉头看向慕溱臻:“你说这书房会不会有密室?”
慕溱臻也有同样的怀疑:“很有可能。”
虽然他们还不能知道胡文莱的所有秘密,但是就目前掌握的两条,足以将他治罪了。
贪污军款、杀害朝廷官员,这些都是死罪!
但现在他们缺一个逮捕人的理由,又不可能将录音笔的录音播放给他们听,不然,就不好解释录音笔的来历了。
乔谚手撑着下巴努力想,突然间有了想法,她噌地直起身,激动地对慕溱臻道:“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对外说鸳鸯大盗到军营行窃,丢失了至宝,全城搜查。”
“然后趁机搜查知州府,寻找书房的密室,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慕溱臻闻言也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如若就此找到了密室,可以将胡文莱一网打尽,若没找到,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这几日鸳鸯大盗的事情闹得全城沸沸扬扬,都将其传得出神入化了,进军营偷东西似乎也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儿。
乔谚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慕溱臻回话,想知道自己的办法是否可行,慕溱臻心中百感交集,小木头可真是他的好助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表扬道:“可行,很可行,阿谚真聪明。”
乔谚被夸得笑眯了眼,像小鱼儿一样用自己的脑袋去蹭一蹭他的大手,傲娇道:“知道我聪明就好,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哦。”
夫妻间最害怕的就是互相隐瞒,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告诉对方,殊不知这样一件件地瞒下去,双方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多了。
慕溱臻点头,眉梢带着笑意:“你也一样。”
想出了对策,慕溱臻立刻叫来高卓远等几名侍卫和禁卫军首领,给他们安排任务。
既然是丢失至宝,肯定要连夜搜查才合理,而且现在知州府一团乱,估计也没太多精力应对他们。
他命高卓远带禁卫军直奔知州府,先将知州府控制起来,紧接着假装搜查鸳鸯大盗,重点搜查书房,寻找密室机关。
而另外几个禁卫军首领则分别带队前往各地县衙,待这边传出消息后,他们立刻将人控制,让一干人等全部落网。
大半夜,急促的号角声将熟睡的越州军和禁卫军都叫了起来,高卓远下达了命令,军队整装待发,朝着知州府冲去。
乔谚和慕溱臻也准备一同前去,他们回营帐换衣裳,两个孩子被号角声吵醒了,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有些不安。
乔谚搂着他们哄,轻声道:“宝贝们不怕,就是大兵叔叔们要起床去完成一个任务,娘亲和爹爹也要去,宝贝们想不想去?如果不想去的话,娘亲就找侍卫叔叔来陪你们。”
两个崽崽依偎在娘亲怀里,想都没想就点着小脑袋要去,乔谚看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找了厚些的衣裳给他们穿上,她和慕溱臻一人抱一个,让他们在怀里睡。
禁卫军闯入了知州府,刚刚被大夫救醒的胡文莱一听这消息又差点晕过去,以为自己事情败露了。
可听下人说是肃王殿下的至宝被偷了,正带兵搜查鸳鸯大盗时,他又松了口气,让人搀扶着到前院去拜见肃王。
他看到慕溱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语气。
“王爷您来的可真太及时了,今晚下官府中又遭窃了啊,那贼人还嚣张至极,将下官的被子挂在房檐上,写下‘鸳鸯大盗,到此一游’来侮辱下官......”
慕溱臻听着他的话,差点破功笑出来,强装冷酷,却又有点意味不明的笑道:“是挺嚣张的。”
小鱼儿被爹爹抱着,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此刻睡意全无了,她怎么觉得爹爹这话不像是骂人,倒像是夸奖。
禁卫军们进了书房,胡文莱的眼皮跳了一下,但他不停安抚自己,他书房的秘密藏得很隐秘,他们绝对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