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灭菌的基质冷却后就可以开始接种母种菌了,将试管中的菌丝和菌皮用镊子接种到瓶子里基质的表面,使其尽可能的铺满。
这是个细致活,乔谚带着惠香和兰宁一起忙活,两天时间,接种了千多瓶菌种。
惠香和兰宁不熟练,主力军还是乔谚,中途魏云舒也来帮过一天忙。
看着接种好的千多瓶菌种,几人心头满满的成就感。
接种好的菌瓶整齐的放入暖棚中培养,菌喜欢潮湿黑暗的环境,暖棚里的遮阳网全被拉上了,期间也要适时浇水,保持基质的湿润。
十天左右,菌瓶顶部已经长满了白白的菌丝,像豆腐出毛了一般。
全程参与其中的惠香和兰宁都觉得稀奇极了,王妃说这些白毛毛会长成蘑菇,她们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蘑菇也可以种。
瓷瓶不透明,观察不到瓶子内部的情况,乔谚挑了一瓶,将基质都挖出来,惠香和兰宁才发现,这些白丝不仅长在表面,就连基质内部也渗透了。
等菌丝生长半个月左右,基质表面和内部都被菌丝给覆盖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
专业来说,这个过程叫做搔菌,其实就是将瓶口处基质表面的菌丝给刮掉,让其重新生长。
惠香和兰宁十分不解,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白毛毛,为何还要将它刮掉?
乔谚带她们干活的时候,见她俩一脸的不舍,解释道:“这一个步骤可以使菌丝长得更整齐,长出来的菇的大小也会均一一些。”
得了解释,惠香和兰宁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按吩咐办事了。
......
不知道是不是成天为了这批蘑菇忙进忙出累坏了,乔谚今晚做了一个梦,梦很长,长到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梦里,她身处一片迷雾之中,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是什么情况。
她摸索着往前走,嘴边不停叫着慕溱臻的名字,可是没人回应她。
她不停往前走,终于,眼前现出一丝亮光,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站在光亮出。
她看不清那人是谁,下意识喊了慕溱臻的名字:“慕溱臻,是你吗?”
可她话出,人影朝着光源的方向走远了,她抬脚追上,冲进了那一道光里。
穿过光,她周围的环境一转,到了一个令她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居然是她的家!确切地说是她前世的家!
她站在客厅里,茫然无措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面墙上贴满了奖状,是她从小到大拿的各种奖。
每次获奖,爸爸总是会郑重地将奖状贴在墙上,然后给她一个奖励。
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她最喜欢的白色洋桔梗,柜台上摆放着她第一次上大学时,父母送她去学校,在学校里合的影。
一切都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再次回到从前,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不敢往深处想,她不在的这些年,她的爸爸妈妈是如何过来的。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她机械地挪着脚步朝厨房的方向走。
是妈妈在做饭吗?让她看她一眼好不好?
就一眼!
她的眼神都在小小的厨房上,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球状的物体,身体一踉跄,低头看,发现是一个孩子的玩具小球。
家里有孩子?
她没有仔细想,继续朝着厨房走去,站在厨房门口,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五十多岁的漂亮老太太,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亮丽,只鬓角有几根白发,一张脸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还很漂亮。
她似乎很开心,边切着菜,嘴边哼着小曲儿。
乔谚看到妈妈的那一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喉头酸得发苦,她颤着声音呼唤:“妈妈......”
可老太太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继续切菜。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乔谚满脸泪痕,错愕地转头,就见她爸从外面回来了。
已经六十多的老头身体很硬朗,他左手拎着一个儿童玩的玩具滑滑车,右手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约莫三四岁,穿着小公主裙的小女宝。
厨房里做饭的老太太听到动静出来了,看到小团子笑得慈祥和蔼。
“婉宝回来了啊,快到外婆这儿来。”
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外婆身边,小奶音甜甜地喊:“外婆~,婉婉饿啦!”
“欸,外婆给婉宝煮了蔬菜粥,这就给你盛去啊。”
乔谚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嘴巴微张,嘴唇不停颤抖,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孩子是谁?为何叫她妈妈外婆?
但令她更震惊的是,这个小团子和她前世那张脸小时候十分相似。
若不是小团子喊外婆,她都要以为这是她爸妈生的二胎了!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她爸陪着小团子玩玩具,她妈妈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粥出来,舀一勺在嘴边轻轻吹,给小团子喂粥。
她心头满是困惑,想将事情给弄懂,可耳边却传来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
“阿谚,醒醒。”
是慕溱臻在呼唤她!
随着他的呼唤,她离开了前世的家,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慕溱臻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乔谚的意识还是懵的,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回不过神来。
慕溱臻见她终于醒了,脸上的神色松缓了几分,轻轻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刚刚她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后来,她嘴边一直在念叨着“妈妈”,泪水不停往外流。
他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以为她做噩梦了,像哄两个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抚:“不怕,都是梦,我在呢。”
乔谚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才安定了些。
可是她还记挂着刚刚那个梦。
梦里的场景究竟只是一个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若是真实发生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慕溱臻见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呆呆愣愣的样子,心中抽疼,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乔谚摇摇头,软软地回答:“没事儿,就是刚刚的梦太长了,有些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