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初艰难的从尸身中,爬起来,看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
柳言初背着药箱焦急的在尸体堆成的山里,寻找是否还有活着的战友,
又一声炮响,脚下的大地都跟着晃了好几下,轰鸣声传来,掀起一阵烟尘,柳言初身体笔直的向后倒去,紧接着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有知觉,感受到四肢百骸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柳言初费力的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
她想坐起来,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
没错,被包成了木乃伊,也就只有眼睛和头能动,她微微启动发白的嘴唇,
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那丫头见她醒了,哭喊着跑向外面叫人:
“快来人呀,小姐你醒啦。”
没一会儿,房间里来了几个大夫,给她把脉检查。
柳言初像个砧板上的肥肉,任由他们翻来覆去。
听着他们说话的语气,柳言初转动眼珠,四下打量,
这是哪儿?战友们还有活着的吗?
“小姐,刚刚大夫说你没事儿了,太好了太好了,昨日大夫还说你许是醒不过来了,奴婢还以为小姐你——呜呜呜呜呜呜——还好现在没事儿了。”
一个丫头装扮的人在自己跟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姐?
什么小姐“
在演古装剧?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群女人,身穿着织锦长裙,头戴朱钗,迈着小碎步到她床前行礼。
“侧王妃万福金安!”
“姐姐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可吓死妹妹了。”
侧王妃?妹妹?什么妹妹?
不对,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一定是在做梦,对,是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
柳言初赶紧闭上眼睛。
“姐姐既然乏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女人行完礼就退下了。
柳言初再次睁开眼睛,“怎么还是在这里呀。”
动了动手指,咦,可以动,不过好疼呀!
“嘶——”
“侧王妃,你怎么了?”
守在门口的秋棠,听到动静就急忙进来查看。
“秋棠给你叫大夫去。”
柳言初双手抱头,脑子里一下子钻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接着她便又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了。
柳言初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
她开始细细打量四周,这是一个收拾得十分整洁房间,一张简单的床铺,头顶是红色的帐幔,房间里还能看到几个大红色的喜字。
她穿越到了北辰国,成了侧王妃,还是个废了的王爷,先皇唯一的儿子。
但是现在继位的是他的叔叔,林维州,所以这个便宜夫君,不过就是当今皇帝施仁政的手段罢了。
整个屋子充斥着中草药的味道,实属不大好闻,柳言初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上还有些疼痛,不过倒像是躺久了的肌肉疼痛,
顺手就将身上缠着的白色布条解开,
活动活动手脚,“芜湖,舒服多了。”
···
“小姐,你可以下床啦。”
昨日的那个丫头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见到下床的小姐,惊喜不已。
柳言初看着比她小不了多少的丫头,记忆中她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疑惑的喊了一声:“秋棠?”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
秋棠赶紧放下木盆,跪在柳言初面前。
柳言初被吓了一跳,赶紧将秋棠扶了起来,这下变成秋棠一脸疑惑的样子了。
“那个秋棠,我问你些事儿啊。”
“小姐你问,奴婢——”
柳言初见她又要行礼,连忙打断了她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我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秋棠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小姐随王爷去祭拜先皇先皇后,回来途中大雨山体崩塌,还遭遇了劫匪,还好卫国公及时赶到,才将小姐和王爷救下。”
“卫国公?”柳言初小声咕哝道:“是外祖父吧。”
“小姐,你怎么了,卫国公正是小姐的外祖父呀,”秋棠带着疑惑回答道。
柳言初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秋棠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家小姐我可能是伤了脑子,记忆有些受损。”
柳言初想了又想,只能这样说了,不然说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怕是会被确诊为精神病吧。
“那小姐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秋棠有些紧张的问道。
“嘿嘿,记得记得,基本的还记得,”柳言初摸着后脑勺说道。
“那小姐有什么不记得的可以问秋棠还有冬雪妹妹,我们是从小就在小姐身边伺候的。”
秋棠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昨日来看我的那位——妹妹?她是谁呀?”
柳言初顺势问道,昨日她刚醒就来探望的人,想必也是王府中的人。
秋棠嘟着嘴,苦着一张脸回答道:
“小姐,你忘啦,那位是孟娘子,是湘贵妃的表侄女,小姐新婚之夜,湘贵妃就赐了王爷三个妾室,与小姐一起入了王府。”
秋棠说起这个就替小姐愤愤不平,
小姐好歹也是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湘贵妃居然做出这种事,尚书大人竟然一声不吭。
“孟娘子,”柳言初喃喃道,看来身份不简单呀,她的记忆如果没出现问题的话,那个湘贵妃的母家应当就是孟氏吧。
“那还有两位娘子呢?”柳言初继续问道。
“还有陈娘子和沈娘子,他们听说王爷和小姐遭难之后,都闭门不出,整天抄送经文,为王爷祈福呢。”
“哦?祈福!”
看来还是有些聪明子的。
“那王爷呢?”
“回小姐的话,王爷还没醒呢。”
柳言初皱眉,“秋棠呀,你说一句话,这样蹲一下,不嫌累得慌呀。”
她面向秋棠,学着秋棠的样子,双手放在右侧,膝盖微微弯曲。
吓得秋棠赶紧跪在地上,高呼:“小姐饶命。”
柳言初一头雾水:“我要你命干嘛,快起来。”
“小姐,奴婢不敢。”
“我,我,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你的命了啊。”柳言初脑子一转,换了个思路。
果然秋棠面带愁容的起身,又向柳言初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