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妇人果然是个暴脾气,我这还没有急眼,她先急了,发狠的怒吼,“放过她,我怎么可能放过这老婆子,她帮着那个杀千刀的那小老婆,我都快气活过来了,怎么可能叫她好过!”
这样说话就有点不讲理了。
“你男人另娶那是他的事,你找寻人家问米的婆子干嘛?”
“我不敢去,就只能找他,我男人那个杀千刀的太厉害,我就可以说是死在他手上的,他还神鬼不信,把我的灵位扔在厢房里,我死后这些日子过的可艰辛了,别说一年三节,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妇人魂魄,这会哭得伤心异常。
夫妻俩的事,别管是什么时候,就是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就不能管,管也根本管不清,古语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
眼前飘着的这位大姐也打开了话匣子,可以好好诉诉苦了,小腿盘着,也不琢磨刚才被我抽了一棍子的仇就开始絮叨,“你是不知道的,我嫁的男人那就是个畜生啊。
我活着的时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两口子睡觉还算正常,后来就嫌我黑,说我丑,晚上的时候在炕上,总用被子蒙住我的脸,干那档子事……我最后一次就是活活被闷死的。你说这样的人,这婆子为了俩钱就给他帮忙!”
我的脸腾一下子就通红了起来,瞄了旁边一样能听到她说话的郎弘毅一眼,刚好和他的视线撞上。
都尴尬的快速别开脸,可我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也是一片的暗红色。
大姐,你是不是虎啊,这样的私密话题是这样拿出来聊的吗?
虽然这大姐说的内容,又可怜,又可悲,可是,我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
我赶紧阻挡住了,还准备滔滔不绝,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的妇人,“停,你就告诉我老太太的魂魄被你怎么了吧,别的我暂时不想听。”
我吼了一嗓子,那位摆好诉苦姿势的大姐,吓得一激灵,看着我手里没放下的内里乾坤有点心虚,“不是我……我就是顺便而已,原本她是先把我送回去的,这院子很怪,不请根本进不来,进来了,不送根本出不去。她送我的时候态度很不好,我就顺手把她送出去了!”
我一听就知道不好,站起来,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出了这里确实设置了不少禁止。
看来这妇人并没有说谎,不过我还是找到了她话里的漏洞,她一个死了没多久的小阴魂,回家报酬都不敢,怎么会懂这些的?
“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做的?”
黑胖妇人被揍了一下之后,便开始非常地配合了,“你再给我三支香,我就告诉你。”
我一听,就是要三支香,也不过分,随手就给点燃了三支,插在香炉里。
妇人急切地凑上前,贪婪地吸着,三支香很快就烧完,男子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也明白眼前是有阴魂再吸香火。
猜到了我是已经和阴魂达成了某种约定,毕竟刚才看到我对着面前自言自语了半天,还动手什么的。
妇人还算有诚信,吸了香之后,就舒展开身子,指了指大门旁边的墙头子,”就在那有个人,感觉很厉害,比你凶多了,他告诉我的,想收拾这个老婆子,就把她的魂领出去,必须在她送我的一瞬间!说完话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我无奈的翻白眼,原来不知道是谁,就敢听别人的指挥干坏事,也不知道这位是聪明还是傻,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妥妥的被人利用,不用多想就能明白,那个出主意的多半就是和给庄闲下咒的人是一伙的,除了他们应该没有这样无聊的存在。
我挪开了一个挂在门边的葫芦,说道,“你走吧!”
黑胖妇人倒是没有啰嗦,飘起来就朝院门口而去,穿透门板而去,领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告诉那个杀千刀的,我不同意他娶小老婆!”
同时门口一阵不小的旋风升起,随后消失不见,好像被门板吞噬,大哥一直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老太太好像是消耗完点亮的机器人,这会打着哈欠,困得一点头一点头的打瞌睡了,也不闹腾了。
倒也叫我们省事了不少,男子用眼神询问我,完事了没?能不能弄他娘回屋睡觉去了?
我轻轻点点头说道,“拿一件老太太的衣裳和长睡的枕头出来,到外面转一圈去。”
既然是老太太给自己留的生路,就不用和别人扣魂一样,边走边叫,还要等到晚上,这个时候,老太太只要看到和自己气血相连的东西就会自动立马回来。
加上去的是她儿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男子带着东西出门,我和郎弘毅就在家里看着睡着还在打呼噜的老太太。
“看来那些人真的不是只对我或者身边的人动手,感觉更像是在无差别攻击,真搞不懂究竟是想干什么?”
郎弘毅总结了一句,“别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就一直这样等着走一步看一步的话,我总感觉有点憋屈,这么被动不是我的性格。
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以后要把重点放在容荣那边,也到时候该回去会会那只,惯会卖乖的兔子去了。
前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门口就传来响动,男子抱着枕头和衣裳进了屋,有点奇怪的说道,“我在外面转圈,专去比较阴暗的地方避开了大路,突然就感觉衣服动了一下,枕头也变沉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上面都有一团荧光在闪动,“可以了,把枕头给你娘枕上,衣裳盖在身上,不自己醒,什么时辰都别叫她,起来了八成就已经好了。”
这边的事情能够挽救,还算是幸运的,我们能帮的该帮的都做了,再留下也没有必要,起身就准备告辞。
“这,我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啊?”男人一直送到我们上车,伸手就准备掏钱。
我出声阻止,“我们过来是串门的,不是来办事的,我和你娘都是同行,算是守望相助,谢就不必了,回吧。”
“那您把名字留下,我提醒了我好有个交代。”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刚才自我介绍和着人家根本没听。
郎弘毅已经启动了车子,我摇下车窗,说了一句,“落凤坡,叶三蔓。”
车子离开,男子还在后面不断的挥手告别,我们并没有就这么回村,而是奔镇子上唯一一家比较大的医院而去。
那里还有位砍了手的瞎子大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