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狄成主动找到杨靖、关颖和顾子武的时候,李宣恩也在晚饭后趁着月色来到了地牢!
在铁律队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五层的监房。
这里关押着两个特殊的‘犯人’——沈明荣、徐柏林!
以他们两个副门主级别的身份,理应有更好的待遇,至少应该安排个‘单人套房’。
毕竟他们只是过来面壁思过,并非犯了错误,可在彭侯的有意安排下,他们两个住在了同一个监房。
……嘎吱……
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李宣恩示意铁律队员离开,弯腰走进这间潮湿昏暗的监房里。里面空气和环境或许有些差,至少看起来干干净净,左右两个石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应该是铁律队员特意准备。
沈明荣和徐柏林各自躺在各自的石床上,怔怔的望着头顶光滑的石壁,目光有些涣散,神情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和迷茫,还有丝丝感伤。
李宣恩走进监房,做到房间唯一的那个凳子上。轻轻咳嗽几声:“如果还没睡的话,听我老头子唠叨几句?”
听到李宣恩的声音,两人的目光稍微晃动几下,慢慢回神。看清来人后,稍微的调整调整情绪,坐起身来礼貌地行了礼:“李叔,您来了。”
作为天门第一军师、黑道八门的主要战略负责人,李宣恩在八门里的威望不弱于习羽皇。儒雅的气质、和煦的笑容,还有文玩尔雅的礼貌,让不少人感到亲切。何况超群的谋略、睿智的思维,也让天门上下深深折服。
遥想当年天门内部动乱,李宣恩当着地蛇门上下的面给严绶砰然下跪,震颤了不少人的心灵。
沈明荣和徐柏林都是天门的老人,最早提拔的‘干将’,平日里和李宣恩打交道的机会不少,也发自内心的尊敬他。就拿今天而言,李宣恩能够不顾严寒的过来探望,让他们发凉的心里感到了丝丝温暖。
“还在生成哥的气?”李宣恩打量着他们,不由的露出几分笑容。
沈明荣和徐柏林的脸上露出几分牵强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你们啊你们,明荣今年27了吧,柏林都31了,都快要当爸爸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成哥是门主,训你们两句还不行了?现在天门越来越大,四五十万的部众,如果没有个强有力的领导,下面会乱到什么程度?你们有没有认真的想过?”
两人低了低头,还是没有说话,或许是下午“伤透了心”,此刻的情绪非常低沉。
李宣恩轻叹声,道:“你们不仅是他的兄弟、部下,也是信任的人,如果都不能体谅成哥,谁还能体谅他?这次大多数万人队长聚集总部,有哪个人简单?有哪个人乖顺?尤其是那些从没有见过成哥等人,他们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观察成哥,看看符不符合他们理想中的形象,有没有资格让他们臣服。
这些万人队长都是你们的手下,是什么样的货色,你们最清楚。如果成哥今天面带微笑,和和气气,究竟会给他们带来好的印象,还是让他们感到不屑?
成哥的作法或许有些杀鸡骇猴,但之所以选定你们,也是因为信任你们,把你们当成了真正的兄弟看待。
你们这些家伙呢?都钻了牛角尖,总感觉自己委屈,不能体谅成哥,也没有去深入的考虑成哥这么多的原因。”
沈明荣和徐柏林默默的坐着,像是聆听教诲的孩子,谁也没有答话,谁也没有辩解,静静的、静静的……
“这些多余的话就说到这,要不然你们会说我唠叨了。嗯……”李宣恩沉吟片刻,说道:“说说重点吧。明荣,成哥为什么把你调到大刀门?”
“我……”沈明荣张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今天这里没有别人,这里的监控器也被屏蔽了,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老头子我今晚就是你们的兄长,听你们发发牢骚。”
沈明荣心里泛起阵阵温暖,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最后颤颤的呼出口气,脸上泛着苦楚和酸涩:“当时年轻气盛,一味的跟着皇哥,心里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现在知道错了,可也晚了。一步错,步步错,回头的路被堵上了,成哥越来越不信任我,萧风他们也不再和我联系,皇哥也多次的训斥我。我……呼……被孤立了……”
“你错了,成哥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容忍你。第一次对你打骂责罚,却没有过分处置,是看在习羽皇的面子上。第二次呢?为什么还是责骂,而是……直接处死!
成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最清楚。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长久的存在威胁因素,可以忍你一次,但绝对不会忍你第二次。
你错的第二点,成哥和习羽皇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也并非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样。成哥绝对信任习羽皇,习羽皇也绝对的忠诚于成哥,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不在外表露。
你错的第三点,成哥今天下午为什么训斥你?为什么把你调入大刀门?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说吧。”
“成哥可能……可能要废除我。”沈明荣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心里的想法一点点的吐了出来。
“错!你错的很离谱!”李宣恩的表情少有的严肃起来,直视沈明荣的眼睛:“因为你的颓废和不上进,虎门逐渐出现了落魄的态势,成哥不想让这种态势一直延续下去,也知道你对虎门丧失了积极性,所以他想给你换个环境,让你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再往深处想,为什么偏偏把你调到大刀门?
东北黑道野蛮剽悍、好勇斗狠,信服的是强者、勇猛的汉子,你的形象、你的威势、能力,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最重要的一点,金刚刚刚执掌大刀门,很多方面不清楚不了解,哪怕有近卫队副队长的招牌在那里镇着,也不可能真真正正的从陈辛果手里把大刀会掌控过来。
这样一来,成哥就需要个信任的人、有能力的人,纵观天门上下,唯有你……沈明荣!”
沈明荣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慢慢的抬起头,失神的看着李宣恩,嘴巴不由自主的缓慢张开,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意在心底幽幽滋生,绝望和颓废逐渐消散。
“你亲自塑造了虎门,熟悉分门的各项运作和事务,也知道怎么才能把它控制!金刚被调到大刀门的主要目的和任务,是磨练,是震慑,是寻找实力跨越的契机。我敢断言,金刚不会长久留在大刀门,成哥也不允许他长时间的留在那。少则半年,多则两年,金刚还会返回近卫队,继续担任他的近卫队长。到时候……大刀门分门主的职位会变成谁?你,沈明荣!
这次大刀门任命,是为了锻炼金刚,也是为了锻炼你。你们两个能否把大刀门牢牢控制,能否让它完全的融入天门,直接决定着将来成哥对大刀门的策略,也决定着他对你们的看法。
不瞒你们说,大刀门在成哥心中的地位很重。仔细想想黑武部队,其中的大部分精锐,都来自那些剽悍狂野的东北大汉,大刀门的稳定程度、忠诚程度,某种程度上影响着黑武部队,影响着八部众。
当初为什么把鹰门调进东三省,其目的之一……也是为了震慑!成哥想用自己手中最锋利的鹰爪,牢牢扼住东北那头猛虎的喉咙。
而如今,成哥有意把萧风调到自己身边,加以磨练锻炼。在失去萧风的情况下,鹰门还能否担任起震慑大刀门的目的?或许能,或许不能,这点谁也无法保证。
在存在不确定因素的前提下,成哥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大刀门自身的稳定。也就出现了今天这种策略,撤除陈虎职务,紧紧控制在身边,安排你和金刚进驻大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