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督军的心头猛地一颤,浑身僵硬住,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半句话都发不出来。
撞入殷老将军眼中不遮盖的杀意,极力稳住麻乱的心神,难以置信问。
“将军,我好歹乃督军,您的大舅子,您.......”
“老子要是你,这会儿就该急着去补救。”
殷老将军打断他那毫无作用的求情,阴冷地看过去:“好好算算有多少兵卒因你而死,要如何才能挽回你的性命!”
魏督军不死心地问:“将军,很明显闻辞空在针对我,若非我是将军的大舅子,他何必揪着我,忽然查什么伤患。
他想除去我,是为了对付将军,我要是损了,这个位置,将军打算要谁来坐?难道真要向着他一个外人?”
“外人?蜀南的军营,统一归属于蜀南王,外人能在蜀南的军营立足?”
殷老将军冷哼:“你无须挑拨老子和闻家小子的关系,要看他做的事情!”
“无论是战马,还是现在的伤患,哪一桩不是为了军营好。这样的将军,蜀南王会舍弃?”
“你也真是蠢,在蜀南当了几十年的将军,不如一个年轻人知晓,如何在蜀南立足!”
“自寻死路!”
不,不可能......
魏督军心乱如麻,精神逼近崩溃,难以相信,他们怎么会都偏向外人,他......
“将军,闻辞空要是将除掉我的罪证都摆出来,于将军的威望难道没损吗?”
“我们才是一体,我们这些跟着您的旧部,就任由一个书生欺压,岂不寒心?”
“况且我还是您的亲眷,将......”
“如此说,闻家小子能查出来的罪证,足以牵连到老子?”
殷老将军阴沉着脸瞪过去:“你这些年,都在背着老子做什么?”
“.....我.....”
魏督军见殷老将军只抓住这一点,心里凉了凉,知晓他是绝对不会向着自己。
就这么任由着闻辞空一个外人,来对付他?
这小子闹这么大的动静,这是自信非除去他不可了。
怎么会这样?
不,他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将军,此事绝不是像闻辞空说得这般,我定给将军一个解释。”
闻言,殷老将军沉着脸看他,手上捏着的折子都在颤,静默思忖了会儿,扯了嘴角。
“你最好是,整个军营都知晓,闻家小子在查伤患的事情,他手上还握着老子的兵符。
老子劝你衡量衡量,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做什么?”
瞧他的面色变了变,心中冷笑,随着他出去。
闻家小子查伤患如此猝不及防,临城这么多军营,伤患可不少,这么会儿只怕他的人,都没停止在迫害这些伤患。
他最好是去阻拦补救的!
殷老将军捏着折子,看着上面的内容,越发来气。
这才刚开始查,闻家小子就能翻出这么多事情来。
好小子,这是要将魏督军的势力连根拔起?
怪不得蜀南王要他们这些将门拉拢他,这小子干起实事,还真是不含糊。
“气死老子了!”
殷老将军意识到自己竟是情不自禁夸他,气得想狠摔折子,到底还是没有。
气不过,怒骂了一声:“他损的,可是老子的亲信,想连根拔起的,是老子的势力。”
好小子。
这是盯上他的位置是吧!
殷老将军气死了,却还是坐下来看折子,越看越气。
他的亲信,都在干什么混账事!
闻家小子不动他,老子都想杀了!
殷老将军的怒火直冲,火光都能盖住烛光,营帐内通明。
外面也是逐渐亮起来,闻辞空这会儿还在忙着查伤患,看着收拢的医案,温润的面上没有一丝丝暖色,存着寒夜的冰冷。
竟有如此多......
“大公子,魏督军去了殷老将军的军营,还派了亲信去蜀南王府。”
“不必在意。”
闻辞空翻看着医案,拢了拢手指,听着侍卫的禀告,一点也不担心这个。
殷老将军都让他查了,是不会袒护魏督军。
蜀南王么,只会高兴。
这两位都不会阻拦,他可以放开手脚,做他想做之事。
他为将军,自然要手握兵权,更要行将军之事。
蜀南王是知晓他的性情,当初才没有阻拦他当这个书生将军。
魏督军竟会去同蜀南王求救,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
这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蜀南王又如何会向着魏督军?
“王爷,殷老将军的军营出事了。”
“大清早的,出什么事情?”
“事情是在晚上出的。”
蜀南王才起身,在军营练剑,见军师急匆匆过来,接着晨练,示意军师有事说事。
听完嗤笑了几声:“他还有脸,来同本王求情?”
说着,收了剑,问:“虐待伤患的事情,闻家小子查到哪一步?”
“抓了不少军医,还有些负伤的兵卒在军营告状。”
军师沉着脸补充:“是临城的每一个军营都有兵卒,在同闻大公子诉苦,有伤有证据,说是军营没把他们的伤放在眼中,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就在刚刚,还有些死去兵卒的亲眷,也告到军营,动静一点也不小,这会儿在临城都闹开了。”
“混账东西!”
蜀南王狠狠怒骂:“敢动摇蜀南军营的根基!”
军医听着,无须问,这肯定是在骂魏督军的:“他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这么伤王爷的兵卒。
魏督军掌管伤患事宜多年,这要是彻查起来,牵连其中的势力只怕.......”
“势力?这混账手染了多少本王的兵卒!”
蜀南王的面色都阴郁起来,迁怒到殷老将军:“这是他的大舅子,他都没管好?任由这么欺瞒着?”
军师听着,却是说:“闻大公子将事情闹这么大,忽然查伤患,不对,是能在一晚上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他是早有准备,这是早想动魏督军,他当了将军,果然是不会只当个挂名的,所图不小。”
“这是不仅想取代大公子的位置,还想手握临城的兵马。”
“我们就任由着他扩大势力?”
“何惧?”
蜀南王不在意这个,朝着营帐里面走去,边说着:“兵卒的事情,这么些年没人注意,没人拔起祸乱军营的根。”
“战马也好,今天这事儿也好,都是有利蜀南军营的,他是不是本王的人不重要。”
“他能为蜀南的军营干实事,才重要,比起那点小利益,本王从来在意的,都是蜀南的利益。”
“这小子,是懂得如何在蜀南军营立足的。”
说着,嘴角勾起:“他想除掉殷老将军的亲信,削弱殷老将军的势力,取而代之。
在蜀南,容易吗?他一个书生,哪里来的兵马?蜀南的将门啊,哪个不是听命本王的?”
军师听着,不知为何想起还在陇西的朝凰公主:“王爷,还是防备些,他和朝凰公主之间是不是有合作,尚未可知。
万一公主殿下给他送了兵马来,我们可真就措手不及。”
闻言,蜀南王狡黠地笑了笑:“是吗?闻家小子干了这么一件大事,朝堂肯定要给他请功封赏。”
“他是朝堂封的将军,也是蜀南的将军,那更是本王的将军,他立功,本王难道没有?”
“本王正愁着如何要点陇西的兵权,这送上门的功劳,本王如何能不要?”
说着,吩咐:“让世子亲自去,助闻家小子查清,趁早解决了魏督军,同朝堂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