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
“师弟?”
白薇和付如丝异口同声,两人关心的内容跟不太一样。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郭兄弟找到那个人贩子的时候,那个人……好像是姓杨来着,他说的事情?根据那个姓杨的人牙子说的,咱基本上确定了那姑娘确实是如丝的姐姐如凝,那人当时说过,如凝长相标致,要么是卖到妓院里,要么是卖到大户人家做妾。”
二人纷纷点头,都记起了当年听到的话。当时的几人都曾经提过,付白夫妇还有郭师父和柳娘子,都是普通平民家庭,虽说听说过大户人家会从人牙子手里购买侍妾的情况,真正亲自接触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对,我还记得,正好你这个师弟算是京城名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拜你师父为师,但是咱们既然有他这个门路,你不如请他打听打听,万一真的有你姐姐的消息,也不枉你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白薇见丈夫提出个好主意,自然也是随声附和。
付如丝看向父亲母亲,知道二人说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打消掉想去跟着公主的心思,“父亲母亲,您二位放心,短时间内,公主这条路子我是不会走的。公主那边估计只会找到咱们医馆这里,还辛苦帮我隐瞒。”
“这事好说,咱们医馆开在这里,就是为了就近照顾你。”付川谷欣慰点头。
“至于师弟那边……”付如丝心里纠结,“刚才没给您二人说,我在妓院的时候,其实跟师弟曾经有过接触。”
见付白夫妇二人颇感惊讶,付如丝只好将先前不慎暴露的事情说了出来,自然也包括师弟托镖、拜师等事情,“只有师弟一人见过我忘记伪装的事情……”
“那他之后来笑回镖局的时候,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吗?”白薇急忙问。
“没有,可能师弟以为,我二人初次见面是那一次一次在镖局内,他来托镖那一次。”付如丝声音越说越小,“这么说确实好像我从没跟师弟确认过……”
“别了,毕竟是秘密的事情,那位郝公子要是真想揭穿你,估计早就说了。”白薇补充道。
“不管怎么样,虽说把那位公子当做工具不太好……不过咱也不是说要害他,只是单纯请他帮忙打听些信息,万一真的有呢?”付川谷到是考虑周全,“之前在佛寺的时候见他的时候,他办事周全,接人待物都很周到的,你弟弟也说这位公子见多识广,办事牢靠,又很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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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付如言扛着郝长青返回住的地方。
或者说,虽然说是扛着,但郝长青其实自己也没有完全将全身重量都放到付如言身上。走路的步伐也不像是醉汉那样摇摇晃晃的。
“郝师兄,你真的喝醉了吗?”付如言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变化,又听到对方呼吸均匀,不由得开口询问,“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喝醉了吗?”
见自己的伪装被揭露,也不好继续赖在付如言身上,郝长青立刻起身,“你家这个酒,突然喝确实有点上头,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两人并排行走,几天前两人共同的经历也算是让二人快速成为好友。
“郝师兄,说实话,感觉你不像是会被我家的酒惊到的那种啊?”付如言没有完全相信。
“诶,你小子还不好糊弄,”郝长青也不再隐瞒,“你姐姐长时间没回家了,她一提起回家就止不住开心,让她跟你父母多聊一会儿。”
付川谷在襄城买的这一处用作医馆的庭院不大,所以郝长青和付如言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客房和付如言的卧房位置
“你别陪着我了,你跟你姐姐这不是也好久没见了,去跟她聊聊吧。”郝长青很是体贴,笑着跟付如言交代自己的实情。
付如言没说话,而是审视这位姐姐身边突然出现的人。
“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郝长青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郝师兄啊,我上次就感觉出来了,你是不是看上我姐姐了?”付如言人小鬼大,虽然没多大,但是正是因为从小接待病患,察言观色不在话下。
“这……你能看出来?”郝长青一听此话,原本因饮酒泛红的脸更红了。
“诶呦,你都写脸上了好么,郝师兄,”付如言轻笑,“估计就我姐姐那个武痴看不出来,还是你们两人平时的交流太生硬了啊?没让她感觉到啊?”
是啊,她还不记得我这个青梅竹马呢,可是,还是不要告诉你们我家当年的渊源好了。
郝长青没有说话,这么长时间跟如丝相处,让自己真的是又回到了童年开心快乐的日子。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郝长青隐约感觉到了现在的如丝对皇权的敌意。再加上父亲作为义勇侯的立场,必定是要以当今圣上为优先的。
之前来到笑回镖局之前,郝长青曾经与母亲复盘过事情,当时父亲母亲随着圣上出征,不在当场,并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但毕竟母亲常年跟着当今圣上刘塬,有些事情也算是清楚。
“全家灭门?一般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全家处斩?”母亲也听过,当时世道混乱,死了不少人,“最大可能,是蒲馆主投靠了叛军?”
还有一点,圣上刘塬对于叛军这类的人,一直是不会姑息养奸的,当时的河东县,基本上都是圣上的追随者,若是被处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了。
郝长青腹诽,师姐如此这样的隐姓埋名,不就是因为蒲馆主或许是背上了罪名,万一被人发现了,指不定又要有什么风波。
“郝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付如言询问,今日乌云密布没有什么月光,所以看不清对方眼神中略带悲伤。
“没事没事,”郝长青回过神来,“这不是想你姐姐……”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直接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懂得我懂得。”付如言一脸了然,“好哥哥,之前那是不认识你,现在我挺了解你的,知道你不错,人挺好的,很配我姐姐。”
“看来是获得你的认可了?”
“诶,说实话,你身份太高了,我还担心我姐姐嫁入侯府受委屈呢。”付如言没忘了对方是义勇侯之子,身份地位是绕不开的话题,“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
“人小鬼大,想得还挺多。”郝长青挥手表示不屑,“这点可以放心,我家可不是什么正经侯门,再说了,我不会让你姐姐与我家以及……接触过多的,这是我自己的事,跟我家人没关系。”
郝长青略微停顿,半开玩笑说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现在是光杆一个,万事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