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胡搅蛮缠了半天,终究还是被童清妍连哄带骗的弄上榻睡觉了。
看着宋湛闭上眼,叫唤了两声也没反应后,童清妍才朝外喊了粟裕的名字。
粟裕一进屋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家主子和更加衣衫不整的未来女主子,一个躺在榻上好像睡着了,一个满脸绯红甚至嘴唇有些肿的坐在榻边。
这种情况有点超出粟裕的认知和接受程度,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直到童清妍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粟裕才硬着头皮走上前。
“郡主有何吩咐?”
“等会儿我会命倚澜送碗解酒汤来,你守着你家主子吧,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了。”
童清妍交代完就起身理了理衣裙和发髻,重新戴上幂篱,离开了包厢。
粟裕有些纳闷的看了眼童清妍的背影,再看了眼桌上的一只空酒壶,暗暗惊呼,这郡主也太狠了吧,在酒里下了多少药啊,能把自家主子喝倒最起码一整包迷药吧?!
不对啊,自家主子连迷药都喝不出来了?难道真的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有了心上人以后就成傻子了?!
粟裕对着空酒壶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一扭头赫然对上了宋湛清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主...主子,不带您这样吓人的......”
“走了?”
“啊?哦哦,走了,嗯,才走的。”
宋湛坐起身,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手指不自觉的触了触自己的嘴唇,一瞬间眼眸里满是温柔细碎的笑意。
粟裕觉得自己眼睛要被闪瞎了,此刻世子殿下周身都好像在闪着光是怎么回事?郡主才十三岁啊,世子殿下这样真的好吗?!
宋湛的心思完全不在粟裕身上,也就没有看出来此刻的粟裕内心满是天雷滚滚,宋湛还在思索童清妍今日着急离开的原因。
要说除夕那晚的突然袭击,这么多天躲着,再见面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至少刚才亲她,她也就一开始稍稍有些抗拒,后来......
宋湛迅速拉回偏离了的思维的神经,食指在膝头敲了敲,随后猛的一掀毯子下了地。
“走吧,去童府看看。”
“是,咦?主子这就走?”
“不然呢?”
“哦,没事。就是刚才郡主说等会儿有解酒汤送来,世子不喝就不喝吧。”
“既然是她的意思,那还是喝了再走吧。”
“......”
这绝对不是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世子殿下!
童清妍回到童府时,厨房里刚刚忙活开,也未来得及去松桦园和听兰居,童清妍带着飞翠直奔厨房。
童家三小姐的生辰,其实是阖府一起过的,下人们都有加菜,本身就在年节,再加上主子生辰,那一顿小型席面是跑不掉的了。
童清妍亲自掌勺的生辰宴,自然是比寻常时候的膳食还要精美可口的。
飞燕大部分时间还是静躺着养伤,但每天都有下地缓慢行走的锻炼时间,童清妍赶到厨房时,飞燕也刚刚在大厨房门前的空地上坐下来。
“今天虽是晴天,但还是冷的,你怎么就坐这儿了?珍珠和双喜呢?怎么就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童清妍边说边上手去摸飞燕的手,小妮子平日里手总是暖的,如今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气血有亏,还只能慢慢补,到现在双手的温度还是远不如从前。
“小姐不用担心,整天呆在屋子里闷的慌,奴婢就想这样在外头坐一坐晒晒太阳,双喜去换手炉里的炭火了,珍珠......奴婢今日才知是小姐生辰,珍珠被奴婢捻去厨房里帮忙了。”
“今日是小姐生辰?!小姐怎么不早说呢。”
童清妍还未说话,飞翠却惊叫了一声,童清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生辰每年都过,又不是及笄,简单些就好了,没什么好特意说的。”
童清妍对生日是真的无感,上辈子过生日与其说是过生日,倒不如说是请老妈吃顿感恩饭,感恩她生下了自己,陪伴自己长大。
这辈子童清妍对待生日的态度也一样,这就是今日为什么着急回来的缘故,她不希望这辈子的母亲等的焦急,也希望自己能亲自做一两个菜孝敬温兰。
确认飞燕无碍以后,童清妍换了身轻松自如的衣衫,戴上围裙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比起爱吃肉的童老夫人,温兰更偏爱素食和不太甜的小点心。
这是在京城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温兰剩下童明宇后,童清妍这个做姐姐的第一次有弟弟陪着过生日。
童明宇也快一周岁了,如今身在京城,老夫人的意思是低调着过日子,是以今日的生辰宴算是姐弟俩一起的生辰宴,在菜肴的选择和制作上,童清妍更加用心了。
在厨房里忙活的童清妍,专注在灶案间,飞翠等着双喜回来陪着飞燕后,一个闪身出去了。
宋湛是在离童府还有一个胡同的距离时被拦下的,听完暗卫的禀报后,宋湛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日头,大略估了一下时辰后调转马头就走。
等到童家众人陆续落座,童清妍抱着穿的像个福娃娃一样可爱的童明宇,发表完简短的感言后,管家就进来禀告说世子殿下来了。
围坐在桌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了面如火烧的童清妍身上,最后还是童老夫人发话了。
“贵客临门,还不快迎进来。”童老夫人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淮王世子来了直接请进来,不要通传了。”
“是,老奴这就去。”
童老夫人放下夹在筷子上的一块金镶肉,默默的等待宋湛的到来。
童清妍将弟弟移交给母亲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头,现在一屋子人只有她是站着的,很是打眼。
宋湛一进屋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童清妍,本来只想大略扫视一眼就别开目光给童府的长辈见礼,但却被童清妍特别的打扮吸引了目光。
此刻的童清妍没有挽什么发髻,也没有戴什么头面簪什么发钗,乌黑的长发只编了一个大马尾垂在胸前,若隐若现一串米粒大小的珠花,均匀的掺杂在发辫里,耳朵上是紫色的珍珠耳坠,项间是同色的链子,配上一身浅粉色的衣裙,整个人显得清爽柔和。
宋湛就这么看着,突然觉得自己怀中的锦盒里,从洋人八宝铺重金买来的紫色宝石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