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皇后那里不需要再去忙碌,童清妍又闲了下来,宋湛问起缘由,童清妍大略说了说,就看见某人的气场冷的跟冰块一样。
“我没事,她这点招数算计不到我,你也无需在意。”
童清妍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蒋荣华这种作起来没有下限的人,若真的与之计较,倒显得自己的档次也与她一致了。
宋湛见童清妍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内心里对禧瑞宫的厌恶更深了。
皇宫里不能贸然出手,但庆国公府却不是铁板一块,宋湛觉得蒋峥的后院最近有点太过于太平,看来需要帮帮忙了。
童清妍是不知道宋湛已经在脑子里热情的琢磨上了庆国公府,今天拉着人来如意楼是谈事的。
“六皇子最近很忙吗?”
宋湛回了回神,看向童清妍的眼神有些不悦。
这个女人怎么老去关心些外人,难得有时间相聚,居然又提到杨之敏。
童清妍一看宋湛的表情,就知道这男人又开始小肚鸡肠了,赶忙摆了摆手。
“不是我要问的啊,实在是我婶娘派去的人被六皇子府掌事拒于门外四次了,她才求到我这儿来的。”
宋湛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对于六皇子府的消息,全京城最清楚的只有他了,颜掌事还是他安排的呢。
“侧妃犯错被禁足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像一个闷雷砸了下来,童清妍呆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宋湛瞄了眼一脸幸灾乐祸的童清妍,扬了扬唇。
童漫娇这个六皇子侧妃进府后着实滋润了好一阵,至少六皇子看在宋湛的面子上,也是愿意给这个脸的。
宋湛却不希望杨之敏有什么误会,大大方方的表明自己对童漫娇的不待见,对于那个一心攀龙附凤的,与童清妍又只是堂姐妹的女人,宋湛觉得没必要放在心上。
杨之敏在最初的日子里把童漫娇捧了捧之后,新鲜劲一过就懒得伺候了,去侧妃院的日子也开始慢慢变少。
反而是住在前院书房的日子多了起来,这让童漫娇很没有安全感。
六皇子妃还未入门,童漫娇不能接受这么快就被冷落了的事实,这日亲自煮了绿豆百合汤要送去前院,刚走到内外院衔接的跨院时就听到有两三个婆子在窃窃私语。
“最近收到的银子还真不少,看样子天气热府里蠢蠢欲动的丫鬟也多了。”
“可不是么,毕竟六皇子那脸那身材,啧,那些个丫鬟哪里把持得住啊。”
“我说你这一脸春样想干什么,我看你也忍不住了吧,哈哈哈......”
童漫娇手中的食盒险些砸在地上,听着几个守门婆子在这儿非议六皇子,童漫娇本想站出来惩罚训诫一番,突然听到议论到了自己,便忍住了。
“那位侧妃可真是个心大的,六皇子这都多少天不回后院了,也不晓得去献献殷勤。”
“什么呀,这个侧妃就是个商户之女,靠着那位郡主的亲戚关系才被六皇子点名当侧妃的,这些深宫大院的弯弯绕绕,她不懂也正常。”
童漫娇生平最恨就是被人议论出身了,刚想现身,就听到了更令人生气的事。
“这个时辰了,芍药姑娘该得手了吧?”
“这个时辰了还没从前院出来,肯定是成了,我最看好的就是这芍药,她那身子骨可是这后院丫鬟里数一数二的。”
“我家丫头也不差,要是芍药真成了,改明儿我也把她弄进府里,说不定也能弄个侧妃当当呢。”
“你少做梦了,你们家那丫头胸还没你的大,六皇子那样的仙人能看的上?!”
“胸不大怎么了,还能再长的呀,我家丫头那屁股翘,可不比芍药差!”
“呸——你可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我说的是事实。”
几个婆子的声音渐渐远了,肯定是找地方开小差打盹去了,又站了好一会儿,童漫娇才走出来。
今天去前院给六皇子送绿豆汤,也是为了邀宠,童漫娇不愿意把自己这么没有自尊的一面给任何人看到听到,所以并没有带任何侍女,此刻满脑子都在回响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毫无理智的快步像书房走去。
童漫娇紧紧攥着食盒,脚步生风的走到了书房所在的小院,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紧闭的书房里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女子的惊呼。
童漫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书房北面的窗户边。
北面的窗户也不知道是忘了关上还是特意留着通风透气的,此刻通过这道缝隙,童漫娇将书房屏风后的情景看了个完完全全。
六皇子穿着家居袍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只是那双手此刻正紧紧箍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的窄腰。
女子弓着身子,面前的矮榻上摊着一本书,此刻正断断续续的念着上面的内容。
“春...春柳南...南陌态,冷...嗯...冷花寒露恣。唔——今朝...今朝醉城外,拂...拂镜,啊——”
女子念诗念的断断续续,杨之敏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开始不耐烦,当下便用力了起来。
童漫娇看着那女子被撞的有些站立不住,紧紧撑住了软榻,头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正好让她看清了面容,赫然是那几个婆子口中所说的芍药!
童漫娇觉得自己的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因为芍药正是自己院里的人!
这些时日童漫娇以六皇子府后院女主子自居,那几个通房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与自己争宠,没想到居然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反骨,登时眼眸中起了一把火。
沉浸在杨之敏带来的灭顶快感里的芍药,突然觉得后背一阵毛骨悚然,眼神随意一瞥,就瞥见了窗缝里有一双满含怒火的眼睛,吓的整个人一缩,尖叫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刺激与尖叫让杨之敏神色一松,半阖的双眼扫向已经空无一人的窗缝,嘴角微微挑了挑,也不管瘫倒在矮榻上的人,简单的收拾了下衣摆就绕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