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宾客散尽后,由着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搀着往正院走。
在北境的这些年,酒量早已今非昔比,今日想灌醉自己看笑话的兄弟们注定要失望了。
杨之敏快到时,有婢女已经提前告知了梁婧。
在玉珠和刘夏的帮助下,梁婧换上了大红色光滑如水的中衣,身上也从脖子到脚背涂抹了香膏,脸上也擦了些香露,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香。
刘夏最后又梳了一遍梁婧乌黑的长发,看着略显紧张的主子,笑了笑。
“殿下和娘娘今夜还长着呢,娘娘且放宽心吧。”
在刘夏的打趣里,梁婧深呼吸了几下,刚想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杨之敏就进屋了。
小厮们目不斜视的将杨之敏放在圈椅里就出去了,玉珠将合卺酒倒好后,也欠身出去了。
刘夏给了梁婧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放下手中的玉梳紧跟着玉珠走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龙凤红烛燃烧时,偶尔爆出一两朵火花的声响。
“殿下,我们...喝合卺酒吧?”
梁婧鼓起勇气,端起两个酒杯,递了一个到杨之敏面前,杨之敏本来闭着眼,听到梁婧的话后,睁开眼看了看那雪白纤细的手指捏着的酒杯。
“好香啊——”
不过一句再平凡不过的夸赞,梁婧听在耳里也脸如火烧,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杨之敏的神色,所以也错过了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感觉到手中一空,梁婧抬头看过去时,杨之敏已经将合卺酒喝掉了,梁婧默默咽下合卺酒应该交杯饮的那句话,低下头将自己的那杯也喝了。
合卺酒里加了些助兴的药粉,这是怕新婚男女抹不开面,特意给的调剂品,份量不算大,但也足以立时起到作用。
梁婧喝下合卺酒几个呼吸间,就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不由得伸手朝着脖子扇了两下。
杨之敏站起身,步伐稍显漂浮,但还是能走直线的,一路走到净房里,就着早就备好了的热水沐浴梳洗。
梁婧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觉得不光脸上热,双手也热的要出汗了的感觉,湿漉漉的有些不舒服。
杨之敏换上中衣走回来时就看见梁婧正坐立不安着,脸上两团红晕显得整个人喜气了不少。
“怎么,等不及了?”
杨之敏随口一说,就看见梁婧的耳朵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要命。
梁婧上花轿前是兄长梁若风背着的,梁若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个贤惠温柔的妻子,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的,所以此刻即便被杨之敏打趣,梁婧也只是抿唇一笑,不敢回嘴。
杨之敏将映照着屋内亮如白昼的烛火一一熄灭,只剩了床前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龙凤烛。
“老规矩,这龙凤喜烛要烧至天亮,若是不习惯便闭着眼吧。”
杨之敏伸手虚揽着梁婧坐下,刘夏和玉珠已经将床铺好,白帕子也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不早了,歇息吧。”
“啊?哦。”
梁婧哆嗦着手要去解中衣的系带,试了几次都没解成功,顿时头垂的更低了。
杨之敏闻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忍着打喷嚏的冲动,伸手一把就将梁婧的中衣扯开,三下五除二就去掉了所有的阻碍。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那股香气更浓了,杨之敏好看的眉紧紧皱了起来,梁婧悄悄抬眼觑了一眼,以为是不满意自己的行动力,登时抬手就去解杨之敏的中衣。
杨之敏微微意外的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梁婧顺利的解开了杨之敏的中衣系带,看着敞开了的衣襟下不是想象中的光滑肌肤,而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梁婧顿时忘了脸红。
“这些......很疼吧?”
许是这些狰狞的疤痕让梁婧一时忘了羞怯,湿漉漉的眼眸怯怯的望着杨之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整张脸写满了心疼二字。
杨之敏皱着的眉因为这句话松了下来,合卺酒的作用已经起来了,小腹那儿明显觉得有股热意团聚不散。
“都过去了,早就不疼了,歇了吧。”
“是,殿下。”
大红色金丝绣纹的帐子被放下,杨之敏覆在梁婧的身躯上,从倒下后就闭着眼的梁婧其他感官更为明显,此刻整个人紧绷着,身体的温度直线上升。
早已浸润到肌肤里的香膏在热度起来后大面积挥散出来,杨之敏闻着额角青筋直跳,当下手下动作也粗鲁迅捷了起来。
梁婧还没来得及感受多少温柔以待,就被一股剧痛刺激的放声尖叫,然后哭泣了起来,才哭嚎了两下,杨之敏就爬了起来,拿过床头的白帕子擦拭了几下后,穿上中衣下了床。
“殿下......”
“今日前院书房还有些事没处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玉珠和刘夏在杨之敏离开后,进屋就看到梁婧呆愣的模样。
“六皇子妃......”
“怎么会这样?教习姑姑不是这么说的......”
梁婧婚前所有的规矩礼仪都由宫中拨来的教习姑姑教导,包括这周公之礼,当时听着看着还不好意思了许久,可怎么也没想到素性温和的六皇子对待自己会这么粗鲁。
“殿下常年在北境军中与武夫为伴,所以这事儿不太懂怜香惜玉,也是有的,娘娘起来沐浴吧?”
玉珠算是六皇子府的老人了,这话说的也在情在理,梁婧虽然有一瞬的失落,但在玉珠的话里,还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也就不再去多想,由着两人伺候自己重新沐浴上床歇息。
杨之敏匆匆到了书房,想着将这两日兵部遗留的一些未看的文件都看完,明后两日虽然依律不用上差,可此刻杨之敏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再回正院。
“殿下,侧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
颜掌事侧过身,让托着一身深青色衣袍的童漫娇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童漫娇看着坐在椅子里举着文书在看的杨之敏,心跳漏了一拍,想着张妈叮嘱的话,稳了稳心神上前将装着衣物的托盘放下。
“殿下,皇子妃大婚前几日,妾就将书房的换洗衣裳都收回正院里了,妾怕殿下今晚宿在书房没有换洗的衣裳,所以给您送一身来。”
童漫娇略紧张的交握了双手,等着杨之敏回复,然后杨之敏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在看着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