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程侧妃去换洗。”
回到宫中,柔嫔便冷冰冰地开口。
程月儿不敢多言,只能乖乖跟着去了。
“母妃,您说,四皇嫂说的是真是假?”
肖允克等程月儿去换洗了,轻轻地问柔嫔。
他现在对云思忆,可不敢不敬,便是背后也是用的尊称。
柔嫔眼珠子转着,眉头皱在一起,看向跟在程月儿身边的宫女。
“给本宫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是!”
被点名的宫女立刻跪了下去,除了那抱孩子的嬷嬷,这些宫女原本就是辰王府的人,自然不敢忤逆柔嫔。
“回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宫女将程月儿与肖允澈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学了出来,漏下的另外一个宫女也补上了,甚至是怎么搭上话的也说了出来。
柔嫔一听,不怒反笑,看向肖允克,
“克儿,看来你真的娶了个好侧妃。”
她在宫中混了二十多年,这点子花花肠子她焉能不明白?
怪不得,凌王妃要生气,换成她,她也生气。
而且她居然拿克儿当筏子,让他对上凌王夫妇,真真是好计谋!
“母妃的意思是?”
肖允克再迟钝,也多少听出点意思来了。
“她玩的这些,都是你母妃玩剩下的。”
柔嫔瞥了一眼儿子,她没那么多心思,让儿子争皇位,是因为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
所以平日里她虽然和宫里有些嫔妃不对付,但总教育儿子要兄友弟恭,为的就是他能一辈子荣华富贵,做个闲散王爷。
“日后,少带她出来吧,一个侧妃,逢年过节,带到宫里来坐坐也就是了,你虽只是王爷,但也要懂得权衡之术,雨露均沾。”
肖允克知道,母妃是不喜程月儿了,他记得母妃说过,他不是继承大统的料,只要不过分贪图享乐触犯国法,不管是谁继位,他都能一生荣华富贵。
所以她不管他宠爱谁,也不管他思不思进取,只要他高兴,不犯法就行。
“是,儿臣记住了。”
肖允克回了一句,他知道,今日之事程月儿并不无辜,但是凌王夫妇,却也确实落了他的面子。
“克儿,是不是心有不服?觉得丢了脸?”
知子莫若母,柔嫔看到肖允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儿臣怎么说也是王爷,四皇兄两人,也太不将儿臣放在眼里了。”
肖允克虽然惧怕云思忆的功夫,也知道自己不如肖允澈有本事,但,面子上实在太过不去了。
“克儿年轻气盛,也属正常,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大皇兄也在凌王手上吃了大亏,如今更别说他有了这么一个厉害的王妃。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管好自己后院的人,少给你添乱,依我看,皇宫里这场角逐只怕要开始了。
若有朝一日,你别的皇兄得势,你可一洗前耻,若是他得势,你就把这事儿忘了吧,左右,你也没什么损失!”
柔嫔看得明白,她娘家不得势,她也不算特别优秀,生了克儿才晋了位分,若要立太子,也绝不可能是她的克儿。
“是,母妃,儿臣记住了。”
肖允克点头应下,父皇对他不好,但也不差,该做的都给他做了,但从未教过他帝王之术,他该认命吗?
是,他争不过别人,这是事实,但也最残忍。
“月儿,参见母妃!”
正是这时候,程月儿洗漱完了,对着柔嫔跪了下去。
“起来吧,回去好生反省。”
柔嫔没有骂她,但却再不似之前温和。
程月儿一惊,但也不敢多言,只起过身来,“多谢母妃指点,月儿记住了。”
然后又对着肖允克盈盈一拜,“殿下…”
肖允克有点无法接受她心中惦记他四皇兄的事,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今日在宫中逗留已久,该回了。”
说罢起身对着柔嫔行礼告退。
程月儿来不及多想,也只能跟着告退。
殊不知她的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之前她在辰王府中,那是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物,如今,肖允克厌了她,慢慢的,便只会剩下一个空架子。
“殿下…”
程月儿看着正靠在马车里默不作声的肖允克喊了一句。
他从未待她如此冷漠过!她好慌。
“姐儿尚小,侧妃理应好生照看,倒是本王思虑不周,带着侧妃四处走动,若有人冲撞了姐儿可怎么是好。”
肖允克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都宣判着对于程月儿来说,最残酷的惩罚。
她将被禁足!
这怎么可以?!
“殿下竟是相信了那凌王妃的污蔑之词?月儿对殿下情真意切,便是只做侧妃也要与殿下相守,未曾想,殿下竟是这般待我。”
程月儿露出一副不敢相信肖允克如此待她的神情,好似是肖允克辜负了她一般。
“侧妃多虑了,本王此举也是为了你考虑,今日出门便出了此等事情,日后难免还有其他事,便是养在府中,本王自是还待你与先前一般无二。”
肖允克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这是他放在心头上的女子,嫁与他做侧妃,也算是受了委屈,至于他们说她惦记他四皇兄,只要他不让她见着人,便是惦记又如何?
有朝一日,若真出了事,那他便,赐她病逝就是。
想到这里,他又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殿下…”
程月儿以为,肖允克是相信了她,便柔柔地喊了一声,眼泪也像不要钱一般洒落下来,好像是她受了极大的委屈。
“殿下,那凌王妃也欺人太甚了,怎么就,怎么就这般下得了手?”
肖允克目光闪了两下,左手在她背上抚了抚,轻言道,
“此事,本王与母妃自有主张,月儿只管好生将养身子,带好姐儿便是。”
“是,殿下。”
程月儿以为肖允克会为她出气,高兴地又往他怀中靠了靠。
殊不知,肖允克嘴上说着会待她一般无二,内心里却已经暗暗决定冷着她了。
他再怎样也是皇帝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一个惦记着别人的女子,他可不会再多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