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让拍了拍吴钩的肩膀,说道:“既然让你扎马步,你便扎吧,千万不要像某人,在浪中站都站不稳,更不说用剑了。”
少年眼前一亮,狠狠地点点头,上次岳子然带孙富贵与白让到湖浪中练剑,他也跟着去看了,着实是给他留下了许多震撼,也看到孙富贵在浪中吃了不少苦头。
白让转身向水下走去,留下吴钩与孙富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日头渐渐西移,晚霞洒在湖面上,被波浪打碎,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煞是好看。远处的竹林中不住的有鸟儿飞过来,在这里觅食。其中便有一只,落在菱叶之间,悠闲的漂在水面上,偶尔会用红鸟喙去啄散落在碎金,虽然什么也没有得到,但还是玩着不亦乐乎。
一叶扁舟从它身旁划过,也没有感觉到。直到一个声音在它耳边炸响:“有鬼,有鬼。”
鸟儿自然受惊,拍起翅膀溅起一大片水花便向远处竹林飞去了。
“啧?”岳子然被水花溅了一脸,恼怒的惊醒过来,见白鹦鹉正耀武扬威的冲着天上的一只鸟喊着“有鬼,有鬼”,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斥责了它一句:“狗仗人势。”
孰知这厮只记住了一个字,不断的对岳子然反驳的说着:“狗,狗。”
说不过它,最后岳子然只能悻悻然的在与鸟的争斗中败北。
“谁?”突然从旁边芦苇包围着的洲上钻出来的一个身高体大,满脸胡须的大汉。
岳子然见他一身邋遢的样子,立刻便认出他是自在居八大家中的康乐,他们这几天都来拜访过岳子然。
岳子然打招呼说道:“呦,是六哥啊。”
大汉见了他,脸上尴尬一笑,行了一礼说道:“是公子啊,来这里玩。”
岳子然刚要回答,那傻鸟却冲着大汉不住的喊起来:“狗,狗。”
大汉脸上音容定格了。
岳子然只见过康乐一面,以为他要发怒,忙开口要为傻鸟解释,却见康乐耷拉了脑子:“我说,公子这都被你发现啦?”
发现什么?岳子然愣住了,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便很聪明的没开口,只是让傻鸟继续喊着。
却见大汉颇为无奈的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公子,别让它喊了。这狗呢我已经杀了。赔呢,我是赔不起,要不您把这死狗给苟二哥拿回去?不过也不好拿,我已经炖上了。”
“狗肉,炖上了?”岳子然的脑海中顿时闪过几个词,却惟独漏掉了苟二哥这名字,当即将小舟划过去,说道:“六哥,你做的不地道啊。”
说着便上了小岛先康乐一步进了芦苇丛后面的小洲,看到在一片空阔地带,康乐用几块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火,旁边放着些干柴,一口铁锅上此时在火上面冒着热气,煮着大块大块的鲜肉。
“不错,不错。”岳子然连连赞道,回头对康乐说:“六哥你不地道啊,怎么能一个人吃这么多呢?”
康乐傻眼了,随即醒悟过来,原来公子也是一位同道中人,忙说道:“我可不是一个人。”见岳子然要动手忙阻止道:“别急,还有一位呢。”
正说着,从另一旁的芦苇丛中钻出一个人来,口中说着:“老六,这可是尚好的调料……”接着便看到了岳子然,“岳小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岳子然见了他却是笑了,这人正是上代神医的传人,八大家代表人物中最年长的那一位,也是鸟老头提到过的米胖子,他在从鸟老头那儿知道黄蓉烧菜手艺一绝后,起初是与鸟老头相邀带着囡囡到听水阁中蹭饭。
后来因为鸟老头离着远,他便开始独自一人是不是的去岳子然那儿蹭饭了,几乎每天都到。
今天中午没见到他,岳子然还纳闷呢,没想到却是在与老六计划这事儿。
“我当然是在这里吃狗肉咯。”岳子然说道。
米老头忙摆了摆手说:“你小子吃不得。”
岳子然纳闷,不服地指责道:“米老头,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啦,我们家蓉儿烧的菜你可没少吃啊。”
吃人手短,米老头将手中的调料递给康乐,蹲下身子仔细的与岳子然解释道:“我们两个都是成亲的人,自然吃得,你便不成了,这狗肉火气太大。”
岳子然瞬间明白过来,看了一眼锅中狗肉,最后还是不舍的说道:“那我少吃一点总成吧。”
“那成。”米老头给他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多,再大就不成了,这调料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哈,岳子然听了,心下顿时笑了,心说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米老头与康六哥拾掇狗肉,岳子然闲着便将那坛酒取了出来,揭了酒封,顿时醇香四溢,饮了一口更是心情舒畅。
康乐抬头见了,诧异道:“那是我的酒,怎么在你那里?”
岳子然疑惑的看了看酒坛,说:“小七送我的啊。”
康乐怒吼一声,骂道:“这臭小子,我瞒着我家那位藏几坛酒容易吗?没想到被他给顺走了,我说怎么每天去我家那么勤快。”说罢,劈手抢过岳子然手中酒坛,畅饮一口,喊道:“爽。”
又摇头说道:我以为酒被我家那位发现砸了呢,着实心疼了半晌,现在被公子喝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死得其所?!岳子然看着酒坛,对康乐的形容词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干。”站在岳子然肩头的有鬼喊了起来。
“怎么?它也喝酒?”康乐乐了。
“当然,我还有匹马,它更能喝,可惜现在在游掌柜那儿呢。”岳子然说着在掌心倒了些酒,这酒不知道是怎么酿出来的,味道像果酒,后劲却比果酒大些,白鹦鹉很喜欢喝。
康乐啧啧称赞一番,忽然想起自己的趣事来,道:“我以前还用酒养过鱼呢,可惜喝醉翻了白肚皮。我以为死了,便给吃了。”说罢,回味一番,又说:“味道还不错。”
......
“你是说,酒是你给我师父的?”孙富贵讶异的问道。
“是啊,这不是为了多被姐夫指点几招嘛。”
“别姐夫,姐夫啦,叫师父。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比你还要小一岁姑娘的弟弟似的。”
“一个称呼而已,你不是还得叫黄姑娘师母,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上一辈呢。”
“嘿嘿。”孙富贵威胁道:“你要这么说,我马上去告诉黄姑娘谁送师父的酒,他们可是刚为此怄过气。”
吴钩识相立刻闭了嘴,目光移向湖面,正好看见白让再次冒出头,急忙上前准备相扶,便见黄蓉与石清华划了一艘小船采花归来恰好路过这里。
碧儿也站在船上,头上插了一柱黄色野花,见水已经漫到了白让的腹部,顿时脸色发白,对身旁的黄蓉说道:“黄姐姐,他要自杀么?”
黄蓉查看四周,寻找着岳子然,闻言答道:“他在练剑呢。”没有看见岳子然,便问孙富贵:“老孙,你师父呢?”
虽然师母要比师父厉害,但是孙富贵还是完全站在师父这边的,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去与瘸三哥聊天去了吧。”
“当真?”黄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满是怀疑,然后说道:“刚才瘸三哥还让我转告一下,让你们师父明天去演武堂一趟呢。”
“啊,那我当真就不知道了。”借口未奇效,孙富贵急忙摇摇头,顺便给吴钩打了个眼色,少年便也昧着良心随口附和一声。
黄蓉又要问白让,白让却是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去。
“好了。”石清华在一旁劝道:“晚上再转告他也不迟。”
黄蓉看了看天空,太阳西落,晚霞满天,笃定的说道:“他肯定在这周围睡懒觉刚醒。看我喊他。”
刚说罢,还未喊,便看到一叶扁舟从芦苇丛中划了出来,岳子然右手划船,左手提着不住扑腾,想要乱窜的有鬼的翅膀。
这傻鸟的动作太熟悉了。孙富贵看了一眼,暗道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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