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焦虑?叶繁,说来本宫比你还大了三岁!”
“那又如何?盛无名和裴妍湫成婚那么多年不也没生。”
叶繁随口就来,本以为举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例子,想不到杨漓月神色更加落寞:“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而且,阿湫怀孕了,三个月。”
“……”叶繁忍不住想吐槽裴妍湫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这个时候凑热闹,一边是婆母的期盼,一边是好友的喜讯,直接压力加倍了不是。
叶繁又想起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例子:“裴世安这会还没成亲呢!”
这件事确实没有意外,杨漓月无话可说。
“时间还长,本也还想多过两年二人世界的日子呢。”叶繁轻吻妻子,耳语说着:“其实我在书上看过,历来强大的物种,在繁衍上,更为不易。”
“强大的......物种?”杨漓月蹙起眉毛,止住丈夫要往脖颈落下的亲吻:“你在说我不是人?”
叶繁一笑:“你是不是禁武时间长了,忘记自己是多么的强大?”
杨漓月默然,入怀环抱住叶繁,片刻后,双肩微颤,泪珠滴落,在水面泛起一圈涟漪。
叶繁难以置信,忽然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若只是结婚数月没有怀孕的动静,以公主殿下的性格断不会着急到这个地步。
“到底怎么回事?”叶繁温柔地问了声,轻抹过湿润的眼眶,安抚摩挲着妻子的脸颊。
“阿湫给我做过检查,没什么问题,但她说,不确定我以前受过的伤,会不会对我在生育一事上有所影响。”杨漓月声音沉闷。
叶繁恍然大悟,暂未怀孕和疑似不孕差别可大了去了,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孕育子嗣对女子有着至关重要的要求。
“我如果真生不了孩子,怎么办?”悠长吐出口气,看上去下了很大决心,杨漓月看着叶繁问出话来。
“这个问题,得看你是担忧生不了孩子,还是担忧不能给我生孩子。”
情绪紧绷的杨漓月被这话搞得有点懵:“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是担忧生不了孩子,这个我无能为力,我毕竟不是大夫,解决不了女人生孩子的问题。”
叶繁笑了笑:“如果你是担忧不能给我生孩子,那大可不必,我本身也不是一定要有个孩子传宗接代什么的,事实上,若不是有幸遇见殿下,我这辈子会不会成亲还两说。所以,放宽心吧娘子,这世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而且,生不出孩子这种事,也未必是你不行。”叶繁微带坏笑开口:“也可能,是我不行。”
“呵,难为你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杨漓月淡淡苦笑两声。
“你啊,我们成婚还不到一年,你烦恼这个问题实在太早。成亲三五年才怀上的大有人在。”叶繁无奈,知道一时半会地想让杨漓月彻底放宽心情没那么简单,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春宵无价,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顷刻,水声荡漾起来。
……
……
孩子这种事,不是说来就能来。
不过叶繁知情后,杨漓月也不再避着他,每日一碗调养的汤药喝着。
叶繁看得大皱眉头,是药三分毒,觉得此举其实没有必要,特地抓了包药去了净心堂,先恭喜了裴大夫将为人母,然后让裴妍湫帮忙看看他娘抓的药公主吃得可恰当。
“驸马真是关心则乱。”裴妍湫摇头一笑:“你以为叶夫人在哪家药铺抓的药?”
叶繁一时无语:“你开的啊!”
裴妍湫点头:“放心吧,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材。”
叶繁正了正神色:“你告诉我,公主的旧伤有碍她生育这话,真实性到底有几成?”
“想不到殿下连这话都和你说。”裴妍湫有些意外,看叶繁一脸认真,也稍正了神色:“公主之前在北地中过寒毒,当时正值战况焦灼,没有第一时间解毒,事后我虽帮她清了毒素,但身体终究被寒毒侵袭过,女子中寒毒,最容易引起不孕之症,不能说百分之百,但十有八九。”
“就是说概率挺高喽。”叶繁叹息一声。
事实如此,裴妍湫有些伤感地点头:“驸马打算如何做?”
“我哪知道?”叶繁愁眉不展,觉得生活真是操蛋,他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没多长时间,又来了新的问题。若公主殿下和他一样多好,生什么孩子,后世政府求着人生孩子都没人鸟他,他买的三胎概念股穿越前都还腰斩着。
可惜,杨漓月再强悍,终究还是受到了时代潜移默化的影响,看得出来,她对生育一事颇为在意。
……
……
所谓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将军府的驸马和公主因为子嗣问题陷入忧愁的时候,府外的盛京迎来了承和十九年九月的秋闱盛况。
比起理工学院入学试那少数人的热闹,秋闱的开始让整座京城都陷入狂欢,从街头讨论到巷尾。
跟北京出租司机讨论国际形势似的,叶繁请钦天监监正吃个饭,都听到跑堂小二闲暇时在讲他家二弟如何如何。
什么时候理工学院考试也能有这种热度?叶繁微一思索,开始忽悠钦天监监正加入理工学院的师资队伍。
除了科举士子兴高采烈地摩拳擦掌,各大赌坊也迎来了延期至此的秋闱高潮。
叶盛成为了大街小巷的火热谈资,押注小秀才能够继续乘风破浪的赌客们甚至比叶盛本人还有科举参与感。
待到考试日,叶蓝山特意告假一天,和同样情绪紧张的张氏亲自送风轻云淡的叶盛到考场,甚至叶晓婷和叶小渔都被抓来助阵,张氏美其名曰,团结就是力量!
“……”叶盛感觉他大哥说这句应该不是用来用在这种地方,对爹娘非要如此兴师动众无可奈何,在家人的殷切期盼下,叶二弟通过检查,步入考场。
乡试考三场,每场三天。
九天八夜后,叶盛神情殃殃出了考场,哪怕通过县府院三试,这种在狭小号房一待数日的节奏也是第一次遇到。
等待多时的张氏还以为儿子发挥失常,安慰了两句,叶盛一愣,旋即随口应了句:“就是累了而已,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