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雯玉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拿瑾娴来压他,章彦安是在乎瑾娴,却不会因为瑾娴就对雯玉心软,
“言重了,我没想要你的命,只是希望这个孩子消失而已。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真遇到事儿,你却不肯为我的处境考虑,这便是你所谓的喜欢?”
他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指责她?也不想想他当初都做了些什么,“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从不给我任何回应,对我冷漠狠心,如今你怎么好意思责怪我?若非你喝醉,欺负了我,我又怎会怀上孩子?”
“谁让你扶我的?那晚我念的是谁的名?你为何不闪躲?”
章彦安的几句话噎得雯玉羞愤难当,当初他唤的是瑾娴的名字,不是她的,她没有闪躲,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他,抵不过他醉酒后的柔情缱绻,才会甘愿做替身。
说到底,是她自个儿不争气,才会落得如今这样被人嘲讽的下场,她甚至连怨怪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雯玉没理也要争三分,“我身为你的侍妾能不照顾你吗?你要怎样我能反抗吗?你不想负责我不逼你,我可以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你为何就不允许呢?”
“抚养孩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章彦安亲自端起药碗,一步步走向她,眼神冷如霜刀,“乖乖喝药,别逼我喂你!”
雯玉惶恐后退,无助的摇首,“不要!我不想喝!”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禀报声,“启禀王爷,梁家派人来传话,说是梁夫人摔伤了腰,动弹不得,正卧病在床。”
雯玉一听这话,紧张得疾步跑向门口,打开房门,急切追问,“怎么回事?我娘怎会突然摔伤?”
小太监摇了摇头,“具体因由奴才不清楚,只听传信儿的人说伤得很严重,昨儿个到今日都下不了帐。”
雯玉心急如焚,回身望向章彦安,“王爷,我娘受了伤,求你让我回去瞧瞧她吧!”
梁夫人这伤来得似乎有些蹊跷,章彦安心下生疑,但又想着雯玉没机会对外报信,那么梁夫人应该不晓得雯玉有孕一事吧?
抓住机会的章彦安趁机要挟,“喝下这碗药,我就让你回去。”
“这药喝下会很痛苦,可能许久都无法出门,我还怎么去看望我娘?王爷!那可是我的生身母亲啊!她出事,我不能不管,求王爷大发慈悲,让我回去看看吧!”
眼瞧着章彦安还在犹豫,始终不松口,雯玉直接跪下恳求,“只要你让我回娘家,回来之后我就听你的话,乖乖喝药,我不犟了,都听你的!”
她哭得泪流满面,章彦安暗自思量着,若是借口说她身子抱恙,不让她去,估摸着梁家会差人过来看望雯玉,他还得想法子拦阻,岂不更麻烦?
为免惹祸上身,最终章彦安点头应承了,但他有个条件,他要同行。
雯玉就知道,他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的,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她能出去即可,
“好,一起去,你快些更衣,让人备马车,咱们赶紧出发!”
章彦安在家穿的是便服,若要出门,该更换常服,于是他回了他的寝房去更衣,雯玉也开始更衣,一刻钟后,两人一起出发去往梁家。
到得梁家后院,章彦安就此止步,因着那是岳母的寝房,章彦安这个女婿不便入内,但他不放心雯玉一个人进去,遂让丫鬟巧雀同行看着她。
雯玉匆忙进得里屋,只见瑾娴也在场,“表姐,你几时来的?”
“才来没多会子,听说姨母受了伤,我就过来看看。”
雯玉行至母亲身边,焦急的问起母亲的伤势,方梁氏哎吆哎吆的轻呼着,
“下阶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硌到了腰,大夫说我这是伤了骨头,现在都不敢乱动,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
雯玉见状,心疼不已,“都怪女儿不孝,没能陪在您身边照顾您,让您受苦了。”
“这不怪你,女儿家大了,终归是要出阁的,是为娘太大意,才会遭此劫难,与你无尤。”
巧雀一直立在那儿,瑾娴她们不方便说话,于是瑾娴给知秋使了个眼色,知秋会意,随即去往桌畔,端了杯温茶,行至巧雀附近,她顺手往巧雀身边扔了一只提前准备好的小螳螂,巧雀瞧见身上跳来一只虫子,吓了一跳,惊叫着往一旁躲去。
好巧不巧,她正好撞在知秋身上,知秋手一抖,那茶盏里的水就洒在了巧雀的衣裙上。
茶倒是不烫,温温的,知秋有分寸,不会刻意伤人,只是想将她的衣裙弄脏而已。
果不其然,巧雀一看衣裙上有茶渍,登时皱起了眉头,“哎呀!我的裙子!”
知秋赶忙向她道歉,“抱歉啊姑娘,都怪我没端稳茶盏。”
巧雀心下不悦,却也明白是自个儿受惊,撞到了知秋,才会这般,她没理由怪罪,只得勉笑道:“不怪姐姐,是我失态了,才刚瞧见个蟑螂,吓我一跳。”
方梁氏见状,遂嘱咐屋里的下人,带巧雀去将衣衫清理干净。
衣裙湿成这样,既难看,又难受,巧雀没奈何,只好出去更换。
她一走,众人才能放心的说话。
方梁氏这才悄声告诉女儿,她这伤是伪装的,她的腰好着呢!并未受伤。
自责的雯玉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是懵的,“啊?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何要伪装伤情?”
“我不这么做,你哪里出得了府?你的事,你表姐都跟我说了,她说信郡王不准你出府,这才想了这个办法,让我装病,好让你出府,与你相见。”
原来这都是表姐的主意啊!雯玉感激不已,“多谢表姐,因为我的事,让你操碎了心。”
瑾娴也只是尽力而为,“一家人别说见外话,我本不想让姨母担忧,可这回的事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请她帮忙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