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岗大喜,“剑灵妹妹,你终于醒了。”
他连忙掏出许多花衣裳,剑灵咯咯直笑,大眼睛竟眯成一条细线。
葬岗在一旁仔细打量剑灵。剑灵依旧四五岁模样,大眼睛,长睫毛,白嫩藕节胳膊,与小时候的然然很像。
他摸摸她的小胳膊,却是实体,冰凉清爽。她全身没有血脉波动,体内一片混沌,又似乎是一尊魂体。
剑灵也无男女有别的意识,在葬岗面前肆无忌惮的不停换衣服。
最终她搭配了一套衣裳。上身藕荷色的圆领套衫,下身着紧身小裤,脚蹬一个虎头兽皮鞋,头戴一个狐狸毡帽。
她一脚高一脚低,蹒跚学步般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跑着,但就是不摔倒。
她蹦蹦跳跳来到葬岗面前,奶声奶气的问道:“小岗子,好看吗?”
葬岗哄道: “好看极了!剑灵妹妹,你叫然然姐姐,而她叫我哥哥,那你应该叫我哥哥!对吧?”
“对,小岗子。”
“我叫你小新,你叫我哥哥,听明白了?”
剑灵点点头。
“小新,你好。”
“嗯。小岗子,你好。”
葬岗无语,算了,不可较真。
“小岗子,你想让我做什么?”
“还记得九只鹿鼎吗?你帮我把它们变大,恢复原样。”
“就这事?你急吼吼的吵我睡觉,就为这个?!”
“当然,小新你愿意的话,可以教我剑术。”
“你太笨,教不会!”
这说话的逻辑与然然也像,葬岗涎着脸道:“教教先,学不会就不再教,可以吗?”
“好吧。九鼎在哪?”
“我带你去。”葬岗抱起她,一跃而起。
来到主殿九楼密室,小新伸手小食指一指,轻叱:
大!大!大!
稷鼎瞬间疯长,直插小世界穹顶。
“停停!太大了,快捅破穹顶了!”
小!小!小!
稷鼎又瞬间缩小,变成拇指大小。
葬岗目瞪口呆,不说话了。
“多大才合适?你也不说清楚,哼,让人白忙活一场。”小新很是不满。
“小新,你觉得多大合适此地?”葬岗灵机一动。
剑灵小新这才打量四周,惊讶叫道:“一个小世界,不对,类世界而已。这么大,行不行?”
小新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这姿势与小时候的然然也像。葬岗也不知道多大,无奈点点头。
“大!”这次,小新只轻叱一声。
稷鼎瞬间一丈大小,嗡嗡有声。
“这个正合适。”小新抿抿嘴,又吐吐小舌头,“走,去其他八鼎。”
二人依次过八鼎,小新按自己的意思,依葫芦画瓢,放大鹿鼎。
这一番操作刚完成,整个小世界凝滞,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让葬岗动弹不得。
小新打量葬岗一样,揉揉鼻子,口中嘀咕道:“好像太大了点。”
小新手指向九个方位连点九下,轻叱九声,整个小世界又动了,但明显凝实了许多。
葬岗抬抬脚,人可以动了。
“小岗子,好啦。我去找然姐姐玩。”
话音未落,小小身倏地朝藏经阁掠去。葬岗正愣怔间,筱一针出现在眼前。
他十分兴奋,“公子,剑灵神奇,可以搬家了。”
“神奇是真的,不靠谱也是真。”葬岗笑道。突然想起教剑之事,抬脚赶向藏经阁。
藏经阁前,然然与小新一大一小正在狂啃牛骨头,嘴边糊的都是牛油和肉渣。
“小新,你是灵,也吃肉?”葬岗讶然。
“吃呀!我是人形,当然吃肉。”小新腮帮子鼓鼓的,“主人说,酒肉穿肠过,慈悲心中留。小岗子,主人说过,这句话对剑修很重要,记住哦。”
“为何重要?”
“主人说,持剑杀生,想杀就杀,如酒肉穿肠。杀生生戾气,心中自有慈悲渡化,葬天葬地又如何?”
小新的话,如轻风拂过,又如雷鸣迸发,让葬岗心境一松,陷入顿悟中。
该杀就杀,想杀就杀,何必纠结。
以慈悲之心渡人渡己,身在戾气中,却片缕不沾身。
慈悲心何在?内心生慈悲,便遍地慈悲。
剑修一往无前,不避险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然姐姐,小岗子天赋还行,就是有些狡黠鼠赋,容易上他的当。”
然然赞同的点点头,“对呀对呀!我可被他骗去好多宝贝疙瘩,葬哥哥真不是东西。”
“谁不是东西?”葬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小新说,葬哥哥天赋异禀,骨骼精奇,他..人不是东西。”
“小岗子,然姐姐刚刚明明说,你不是东西!”小新揭破。
然然瞪着大眼睛看着小新。小新不好意思的补了句:
“她说你是东西!”
然然:“……”
葬岗:“……”
然然一把揪住小新耳朵,“你才是东西,你才不是人!”
小新连忙告饶:“对呀,我不是人,但不是东西。”
然然咯咯大笑,山.脔起伏,有些壮观。
连续几日,小新兴起时教葬岗一些基础剑技,诸如:一剑封喉,反手击剑,擎天一柱,猴子偷桃,仙人指路.……
乱七八糟的,没个章法。葬岗很无奈,却毫无办法。
他有时去稷鼎处,看看小世界是否稳定,时空是否仍扭曲。
自从九鼎变大,小世界已适合搬迁。谨慎起见,葬岗决定多观察几日。
一日,葬岗指着沉香木没入后生成的拇指大小的刀锋,问小新:“这是什么?”
“刀锋呀,可提高刀影的杀伤力。”小新不以为意道。
“剑生刀锋刀影,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呀!以前就有。”
“以前就有?那断剑以前是何模样?”
“就这个样子呀!小岗子,你老问些奇怪的问题。”小新一哂。
“那你懂刀法吗?”
“懂……不懂,没听说过。”小新眨巴眼睛。
说谎眨巴眼,与然然也像,这可能也是跟然然现学现卖的。她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葬岗拿出花衣裳,烤肉诱惑不成,便掐她小脸,捏她鼻子,摸乱她小脑袋,也不成,就是一口咬定不懂刀法。
有一日,实在忍不住,小新钻进断剑睡觉去了。
又过了几日,外面烤肉飘香。原来是筱一针与五阁阁主来到藏经阁吃乔迁宴。
剑灵小新实在没忍住,从断剑中爬出来,偷偷溜到然然旁边抓肉吃。
见葬岗盯着她,小新有点心理障碍,便回瞪一眼,“小岗子,先练好剑,回头再说。现在好好吃肉行不行?”
葬岗:“行!但要拉个勾,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
葬岗死皮赖脸的与小新拉了个勾,才放过她。小新垮了小脸,但随着大口吃肉入肚,脸色瞬间又阴转晴。
期间,小新偷偷对然然说:“然姐姐,小岗子好烦的,要不偷了他的剑,我俩出去玩,不带他。”
“好呀!但为何偷他剑?一把断剑,不稀罕。”然然一脸不屑。
“断剑可以杀人呀!谁欺负我们,就杀谁!”小新十分兴奋。
“外面的花衣裳没有筱叔做的好看,要不我们带上他?”然然说着,又变得有些沮丧,“筱叔肯定不肯的。”
小鱼儿的身形在葬岗旁边闪了闪,葬岗一把将断剑塞入归纳戒。
然然大怒,“小鱼儿,忘了三不准吗?”
她手上的烤肉不翼而飞。
葬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