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个鬼?按此前套路,然然不应该是刨根问底,追根溯源,再嘲讽讥笑一番?
他依次踅摸到柳翠青,筱竹,兰罄面前,如同然然一样,享受了同等待遇,皆不屑一顾,漠不关心,四女像商量好了似的。
特别是然然宣布'四净'之后,三女有意无意与自己拉开距离,不仅仅是避嫌,怕人称之为花.痴,而是另有目的。
这些皆是从然然耍小女子性子开始的。
正胡思乱想间,小鱼儿闯了进来。
“公子,魇灵宫的魇镇镜,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宫太九手上。此前翠蛾姐几招之内败北,可能与此魇镇镜有关。”
“当初然然和小司戊弄死魇曲婷和魇不厌时,没发现此镜?”
“这个得问然然姐。公子不觉得奇怪吗?她以断刺为饵,怂恿我去找魇生木,说有大用,是不是为防备此镜留的后手?”
葬岗不禁点点头,这是然然的行事风格,啥都不说透,一定会提前留后手。
“道理上说的通。可魇生木并非克制魇镇镜之物,而应该是增添其功效才对,也没什么用啊?”
“公子,你逆向想想,魇镇镜中的魇减少,会不会威力大减?需要吸魇?你得先去问问翠蛾姐,她去宫太宗的目的何在。”
葬岗一拍椅子扶手,“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走!去找她问问。”
“与公子想到一块,是小鱼儿的荣幸。”小鱼儿拍完马屁,又低声嘀咕一句:“自个明明没想到,却说,唉……”
葬岗看向小鱼儿,后者连忙道:“公子,翠蛾姐那儿我就不去了,多不方便。”
“你不是要监督我吗?”
“有暗三在,耳顺千里,嘿嘿,无妨的。”小鱼儿猥琐的笑了笑。
葬岗一阵无语,眉心上的墨竹应该又黑了不少。小鱼儿的话倒提醒了他,还有然然的铜镜子,得小心谨慎些,被然然抓个现行,就尴尬了。
小鱼儿不一起去见柳翠青,会不会是然然指使的?而小鱼儿于心不忍,顺便提醒了他一句。
得,我心如磐石,岿然不动,何须畏手畏脚,踟蹰不前?
敲开她的房门,只见柳翠青一脸讥谑,“公子临幸,小女子荣幸之至。前有四净在耳,现有大战在后,公子竟有心情来此?”
“嘘!暗三耳尖,在偷听,不可出虎狼之词。”
葬岗伸出食指,挡在嘴前,又咳嗽几声,“翠蛾姐,问个正事。你此前去宫太宗,与宫太九一战,曾说起他的方天画戟的古怪,会不会与魇镇有关?”
柳翠青柳眉轻蹙,思索片刻才道:“是有些神识心念不畅,奇怪的是连灵力也不畅。魇有如此功效?”
“还有什么奇怪之处?”
柳翠青摇一摇头,“想不出其他的。公子,此人实力不凡,你要小心些才好。”
葬岗点点头,又道:“翠蛾姐前去宫太宗,所为何事?不会是没事而闲逛至那里吧?”
“也不是没事。然然说让我去看看宫太下收拢灵石宝物的进展,没想到他被宫太九给杀了。”
葬岗狡黠一笑,“宫太下被杀,实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但翠蛾姐去那,并不仅仅如此吧?”
柳翠青柳眉一翘,“公子到底想说什么?我听不懂,咱俩何不宽衣解带,敞开了明话好不?”
葬岗一尬,咳咳几声,“我是说,然然与翠娥姐,是在提前替我消耗魇之力吧?”
柳翠青连忙否认,“我没有此意,真是去督促一下宫太下,毕竟灵石宝物是小岗村急需之物。”
她顿了顿,又道:“然然有没有此想法,我不太确定。不对呀,好像是然然有意无意提起小岗村,我才去宫太宗的。哎呀喂,着了这小丫头片子的道了!”
“别推诿扯皮了,你也有此意,刚刚小鱼儿告诉我的。”
小鱼儿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公子,别信口雌黄,污陷好人!”
葬岗与柳翠青皆是一惊,这小鱼儿居然躲在暗处监视自己。
该死!二人相视一眼,皆咬牙切齿。葬岗一时起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柳翠青柳眉一翘,抖了抖,真是风情万种哈。
“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编瞎话骗本姐姐!是又怎么样,你咬我呀!”
葬岗连忙劝慰道:“翠蛾姐别生气了嘛。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宫太九有没有魇镇镜而已。姐姐替我消耗魇,我求之不得呢!别担心,你们此举不会坏我心境的。”
“谁是你姐姐,然然才是……”柳翠青似乎说漏了嘴,脸上变幻不定,掩饰道:“我是说,然然才像你姐姐,什么都替你提前考虑好。哼,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她哟,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葬岗有些狼狈而尴尬的退出了柳翠青的房间。
这就是女人耍小性子?不对,柳翠青话里有话,然然是姐姐?然然有什么后续动作?什么辜负后果很严重?
想起阉.牛与石.女之说,他心中顿生极度不安。
然然耍性子,故意疏远自己,是不是在琢磨独自离开?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想借机生事,找个由头造成离开的既定事实?
近期得乖巧听话点,别给这丫头找到由头!
然然永远是对的,若错了,请参考第一条。葬岗心中告诫自己。
本人还要去找然然的葬岗,释释然路过她的房间而不入,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没想到然然竟然在座。葬岗一愣,连忙语气温和道:“这么晚,还不休息?”
然然一哂,“葬哥哥,你是不是有病呀?大白天的,休息个什么?”
葬岗一愣,自己紧张过度了,居然说出牛口不对马嘴的话。
急忙改口道:“我是看你有些疲惫,所以一时情急,说了错话。”
“葬哥哥还有错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呀。你去兴师问罪,是不是又吃了一鼻子灰?”
“还好还好。然然,你说若我有一日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原谅我?”葬岗装出一脸苦瓜相。
然然显然起了戒备之心,急促问道:“你不会破了四净吧?这小鱼儿办事,极不靠谱!”
葬岗连连摆摆手,“没有的事,然然的规矩我怎敢违背呢!我是假设,说的是将来。”
然然明显吁了口气,似笑非笑道:“那要看什么事。若你觊觎本姑娘的身子,而且得逞,本姑娘也要原谅你?”
这是送命题,觊觎与否都会惹然然不高兴。觊觎则正好落人口实,不觊觎则显她没有魅力。
听而不闻,也不行,那是怠慢于她,不屑回答她的问题。
葬岗彻底尬住,左支右绌,十分为难。
心念一转,对,就这个模糊不清左右为难的姿态,才是良策。他瞬间便憋得脸红脖子粗。
见他狼狈状,然然咯咯笑了起来,葬岗心中一松。
“葬哥哥,我这有一千飞禽走兽的一丝灵魂,送给你了。”
葬岗脱口而出,“太好了!”
转口又道:“这会不会对飞禽走兽造成伤害?还有,这是你御兽之绳引,日后它们岂不是不听你的话了?”
“伤害说不上,反正我控制不控制它们,已经无所谓了,也没什么用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赶紧的!”
然然小手一挥,上千的缕缕兽魂,从她手心飘出。
她一声轻叱:去!
千缕兽魂迎面而去,葬岗正欲张口吸食,然然道:“葬哥哥停一下,以墨竹为口,吞噬更佳。试一试。”
闻言,葬岗灵力内敛紧缩,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千缕兽魂蜂涌而至,从墨竹处钻入眉心,直达他气海。
他的魂体突然一颤,千缕兽魂没入其内。魂体蠕动颤栗,让他极其舒爽,他不禁哼唧几声。
良久,待他吸收炼化完毕,睁开眼睛时,房间已空无一人,连喜欢缠他的水猫也不在。
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油然而生,难道然然真的要走了?
他一个灵醒,急召来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