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几人的情况,基本上和沈老二类似,其中顾六下手最狠,整整拿了一百瓶,钱不够就先欠着,甚至那匹汗血宝马还抵押给了赵醇。
就这样,剩下的花露水,被一群勋贵子弟一抢而空。
生意做成,剩下的就是狂欢了,为了庆祝京城祸害群体又多了个新成员,庞老三又叫了几个艺人过来,琴、箫、笛、瑟、埙、笙和鼓,样样来了个遍。
兴致来了,沈老二还亲自下场,跳了一段军舞,刚开始还很有些气势,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变成了手舞足蹈,比扭秧歌差不了多少。
其他人嘻嘻笑着,有样学样,纷纷下场表演,一时间,雅间内,变成了斗舞场。
李想和赵醇,微笑着举杯庆祝,虽然觉得还是卖亏了,但是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进了口袋,显得特别安心。
几万两银子,即便是淮王赵醇,也不得不笑开了怀。
就在酒憨耳热之际,彦娘推开雅间的房门,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口中喊着,“沈二爷,不好了,庞三爷跟隔壁的举子吵起来了!”
雅间内,众人顿时一惊,“草,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后一群勋贵子弟立马兴奋了起来。
沈老二脾气火爆,瞪着牛眼,挥舞着双拳,口中大喊着,“竖子,敢耳,让爷爷来教你做人!”
说罢,当先就往门外冲去。
其他人,摩拳擦掌紧随其后,赵醇和李想见状,也只能起身,跟了上去。
事发地点,就在隔壁的明月轩。
从老鸨彦娘嘴里得知,庞老三这货,喝多了去如厕,路过隔壁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琵琶声传来;勋贵子弟宴请好友,自然好面子,来之前就要头牌珍珍姑娘来来助兴,刚开始,老鸨推脱珍珍姑娘身子不舒服,而李想等人刚好推门进来,一时间给忘了这茬,谁成想竟然在隔壁听闻这熟悉的琵琶声。
庞老三一向嚣张惯了,当即就推门而入,抬眼一看,当中弹琵琶之人,不是珍珍姑娘是谁?于是马上开始表演抢人戏码。
隔壁房间,正好是此次参加科考的举人们正在举办一场诗会,一向高人一等的举人老爷们,哪里会吃这个亏。
秉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纷纷对胖老三怒目而视,羽扇纶巾,挥斥方遒间,口若悬河的骂将起来。
“竖子,安敢如此?”
“放肆......!”
“何来乡野村夫,简直有辱斯文......。”
庞老三哪受过这等鸟气,双方当场就对骂开来。
“小白脸,你说谁呢?”
“大鼻子,别以为你长得丑,我就怕你......!”
一众举人老爷,见状脸上怒色更甚,奈何庞老三脸皮更厚,虽然不敢动手,却是舌战群儒,不过总归是寡不敌众,声量渐小。
直到沈老二的出现,立马改变了战局。
沈老二双脚踏进雅间房门,便看见里面一群举人服饰的人在和庞老三对骂,知道今日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但是也不能看着兄弟受辱,当即加入战场。
一众举子一见还有人赶来挨骂,更兴奋了,引经据典暗骂两人粗鲁。
但是沈老二是什么人?论骂人,自认就没输过,阴招频出,脏话乱射,喷出的口水能把人淹死。
对面的举子们纷纷躲避,有几个躲避不及的,哀嚎着赶紧掏出手帕,呸呸呸,狂擦脸上的口水。
渐渐的,局势进一步升级,上升到人身攻击。
“劳资如你娘......!”
“敦伦汝母......。”
“你生儿子没劈眼......!”
竖子,我跟你拼了......。
一众举子哪见过这种下三滥的阴招,终于受不了两人的脏话,张牙舞爪的要上来拼命,两壮汉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嗨过头了。
“统统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雅间门口,一位蓄着长须,身穿长衫的老者,阴沉着脸,跨步进来。
一众举子见状,赶忙停了下来,庞老三和沈老二爷面露讪讪。
“见过东阳大学士!”
众人齐齐躬身施礼。
翰林院大学士刘东阳,正在雅间与同僚喝酒,却被这里的动静惊动,过来一看,一帮举子,在此闹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过几日便是会试科考,汝等不好好温书备考,何故跑来这明月楼闹事?”大学士刘东阳背着手,怒视一众举子,喝道。
“回大学士,学生们温书颇感疲累,便相邀在此办个诗会,陶冶情操之余,也可切磋圣学经典,却不想这两人,莫名其妙跑来闹事,还请大学士明察!”
一位长相颇为帅气的举子,侃侃而谈,说着指向沈老二两人。
正准备偷偷溜走,即将溜到门口的两人,顿时暗骂一声“卧槽!”
众目睽睽之下,只好转过身来,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身朝刘东阳道:“学生见过大学士!”
众举子一惊,这两个粗鲁汉子竟是大学士的学生?
刘东阳一见两人,脸上刚恢复的表情,瞬间又变得不好了,“你们两个竖子,平日里就不好好读书,到处惹是生非,今日我非一封奏折上报陛下不可!”
刘东阳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里,偶尔也会进宫进行教学,所以他们也算是他的学生,但是他对这两个学生却印象极差,顿时怒不可遏,言要上奏朝廷。
两人闻言,顿时哀嚎出声,这要是被告到陛下那里,自家老爹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一众举子这才知道,这两人是勋贵子弟。
那帅气举子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勋贵子弟基本等同于京城祸害,今日自己等人此举,就是书生恶斗权贵的典范,若是传扬出去,自己的清流之名就能传遍士林,那么此次会试不就稳了?
“大学士还请息怒!”
这时候,赵醇脸色讪讪的走了过来。
刘东阳转头便看见赵醇,连忙躬身行礼,“臣,刘东阳拜见淮王殿下!”
这刘东阳是个死心眼,面对这种无权无势的王爷,人家都是意思意思,这家伙倒好,施礼标准,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