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
王县令正闭着眼睛,端坐在内堂的椅子上。
李想一出现在县城,王县令就收到了消息,结合朝廷派来赈灾副使的消息,很快就推断出来者可能就是李想。
毕竟李想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当听说赖县尉与外地人起了冲突之后,他就连忙赶过去,阻止了赖县尉的莽撞行为。
从酒楼回来后,他还庆幸自己出手及时,没有给李想发飙的借口。
结果人家可不管你有没有借口,他们前脚刚回县衙,赖县尉正说大话呢,就收到两百暗卫进城的消息。
即便此时,王县令还有侥幸的心思,也许那些人是来保护李想的,只要自己不惹他,他自己就走了。
于是便下令关闭县衙大门,准备来个缩头不出。
赖县尉却是慌了手脚,完全没有在酒楼时候的嚣张跋扈,虽然脸上看起来镇定,但是颤抖的双腿,还是出卖了他。
王县令端坐在椅子上,不屑的看了赖县尉一眼,沉声道:“堂堂一县县尉,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赖县尉闻言,顿时停了下来,苦着脸看着王县令,“大人,那些人可是暗卫,下官以前在青州城见过,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王县令冷哼一声,“暗卫又如何?”
“咱们怎么说也是官身,谅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结果很快就收到李想攻打县衙的消息。
一名衙役,慌乱的跑了过来,在衙堂门口摔了一跤,连头上的流血了,都没顾的上,急忙爬起来,朝着堂内喊着,“大人,不好了,那些人,要攻打县衙了。”
王县令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沉,皱起眉头来。
此刻的赖县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听到衙役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他怎么敢?”
“攻打县衙,难道他就不怕王法吗?”
嘴里的碎碎念,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额头不停的渗着冷汗。
王县令见状,强自镇定的,朝着赖县尉说道:“怕什么,有本官在,我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话音刚落,衙门大门处,就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暗卫开始攻打县衙了。
听到这个声音,赖县尉更是慌乱,大门每被撞击一下,他的心就紧了一分。
王县令顿时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赖县尉一眼之后,朝着堂外走去。
来到县衙大门处,十数名衙役和捕快,正死命的抵着大门,但是即便如此,县衙大门也是摇摇欲坠。
看情形,大门被撞开,已经是时间问题。
王县令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就跑了过来,此人正是县衙的捕头。
捕头正不知如何是好,此刻看到县令招手,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王县令沉着脸,朝他附耳说道:“你找两个人,将赖县尉看押起来,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舍弃他了。”
捕头闻言,顿时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说着带着几名捕快,就跑了回去。
赖县尉坐在地上哭嚎了一会,也回过神来,却没有看见县令大人,连忙爬起身来,就要走出内堂,却不料被捕头拦了下来。
“赖大人,外面危险,您还是在内堂休息吧!”
赖县尉看到捕头的动作,顿时就怒了,他害怕李想和暗卫,区区捕头还不被他放在眼里,眼睛一瞪,高声怒道:“本官乃是县尉,是你的顶头上司,我现在要去见县令大人,你敢拦我?”
然而,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捕头,却是冷笑一声,“让你在此,就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赖县尉一听这话,内心顿时如坠谷底,人在危险的时候,智商忽然就上来了。
他知道,王县令这是要舍弃他了,万一县衙被攻破,他就是被抛出去平息李想怒火的工具人。
赖县尉顿时冷汗直流,拼命的往外冲去,却被捕头和两名捕快,死死的压制在地上。
不一会,赖县尉也步了他小舅子的后尘,被绑在内堂的柱子上。
被绑起来后,赖县尉反倒平静了下来,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挣扎,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县衙大门处。
捕头快步走了过来,“大人,人也就绑起来了,就在内堂。”
王县令闻言点了点头,“找个人看着他,若事情有变,就......!”
说着,王县令抬起手,在脖子上横切了一下。
那捕头闻言,却是神色不变,宛如在听一件再2平常不过的事情,沉默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县衙大门,就要被撞开,王县令整理了一下官服,向大门走去。
随后,朝着抵住大门的衙役们,挥了挥手,“开门!”
衙役们顿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就在暗卫进行下一波撞门之前,打开了县衙大门。
县衙大门打开,门外的郑钧正指挥着暗卫撞门呢,见状,顿时愣在了原地。
就在双方都僵住的时候,王县令缓缓走了出来,“本官乃是青州汇县七品县令,乃是朝廷吏部任命,尔等攻打县衙是要造反呼?”
王县令上来就先声夺人,乱扣帽子。
还别说,即便是郑钧都被唬住了,毕竟对方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官员,在没有坐实罪名之前,是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的,就算坐实了罪名,也是由州府上报,刑部和吏部处置。
更别说,郑钧现在都不知道,李想为什么要攻打县衙。
王县令也是因此,胸有成竹,在他看来,就是因为黄书吏惹到了李想,这才牵扯到了赖县蔚。
大不了,将赖县尉推出去,平息李想的怒火便是。
这个时候,李想从马上跳了下来,看了王县令一眼,笑道:“怎么,不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
王县令闻言,顿时脸一黑,在心里腹诽不已,“你特么才是乌龟躲起来了。”
面对李想的嘲讽,王县令只能强忍怒气,朝着李想拱手道:“想必这位大人,就是朝廷派遣的赈灾副使,国子监司业,李想李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