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风和日丽
她,鹿景亭,赵南,赵烬,邱柯,还有高语,几个围坐在赵臻别墅的花园里的长桌前。
保姆阿姨正在旁边安静的烤着肉。
赵南微笑举杯,率先说道:“感谢鹿律师再次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
鹿景亭道:“赵南客气,是我再次打扰才对,上次在您这吃过烤肉就一直念念不忘,刚巧今天有空,也非常感谢赵南不嫌麻烦。”
“鹿律师这是什么话,只要您喜欢,随时可以过来。况且,咱们两家住的这么近,如果鹿总有时间,也可以一起过来。”
鹿景亭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之前还只是暗示,一来二去,已经是堂而皇之提起。
确实,时间就是成本。
作为公司领头人,自然要为公司业务考虑。
虽然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却无可奈何。
而且她清楚鹿景亭一直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攀附。
不知他现在是何感觉?
目光轻轻瞟一眼身侧人,只见他面色如常,平静的抿了一口红酒。
“那是自然,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场人都清楚,自己不过是这场家宴的陪衬,纷纷安静的听着。
高语坐在邱柯旁边,两人神色淡漠,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显然都不想理彼此。
想起高语的决定,心里又是一阵感叹。
邱柯倒是很淡定,一直安静的品着红酒,偶尔会和坐在另外一边的赵烬搭话。
而没心没肺更没脑子的赵烬,一边大口吃着桌上的点心,一边喝着红酒,还时不时跑到烤炉边,巴巴问保姆,什么时候能烤好。
看着赵烬天真又毫无心机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
刚盯完工的赵烬转身回座位上,刚巧撞见她扯唇微笑,皱眉十分不爽的问。
虽然已经接受她是鹿景亭女人的事实,但只要想到这样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女人,差点属于自己,就怄得要死!
他自认各方面都不比鹿景亭差,无非就是输在身份上。
如果他也有鹿景亭那样显赫的背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都有?
而且,顾识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舅舅当礼物一样送给鹿景亭,还好意思恬脸跟在后面笑。
真是越看越扎眼!
“不要以为能坐在这里,就不得了,不过是个任人玩弄的棋子,有什么好嘚瑟的!”
玩弄的棋子,嘚瑟?
心口窜起一股浅浅的怒气。
说他没心没肺真是抬举了,这种场合,无论心里爽不爽,至少面上要过得去。
鹿景亭和赵南都还在呢,就敢说这些,不是在狠狠打赵南的脸么!
果然,本与鹿景亭聊得火热的赵南,狠狠剜了一眼赵烬,低声怒呵:“嘴不会用就别用!”
赵烬惧怕赵南,被训斥之后便像霜打的茄子,缩起脖子乖乖坐着。
她又是忍不住一笑,挑衅的看着越烬。
“想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赵烬只觉胸口一堵,眉毛皱起,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吗?”
“因为蠢。”
她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赵烬能听到的声音。
“啪!”
面前长桌狠狠一震,连杯里的红酒都不受控制的晃荡了几下。
“你竟然敢说我蠢!”
赵烬怒不可遏,愤怒的指着她鼻子。
“我蠢?你又是什么东西?出卖身体攀附权势,觉得自己很能干吗?不过就是我舅舅的一颗棋子,也敢跟我甩脸子!”
她瞪大眼睛望着赵烬,无辜的问:“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蠢不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并害怕的拽紧鹿景亭胳膊,委屈的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虽然不知道鹿律师对我是什么心思,但我是真心喜欢鹿律师。虽然清楚赵总是看在鹿律师的面子上才对我特殊优待,但我是真心感激。小赵总,您这样说伤我的心没关系,关键是别寒了赵总的心啊。”
“你!”
看她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赵烬更气不打一处来。
抄起面前的酒杯毫不犹豫的朝顾识君泼去。
她不躲不闪,闭眼等待红酒泼脸。
“鹿律师,没事吧?”
赵南惊呼,愤怒上前,重重甩了赵烬一个耳刮子。
她这才缓缓睁眼,诧异的盯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脊背。
心里一阵感动,更疑惑。
这与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鹿景亭平静的接过赵南递上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去脸上和身上的红酒,语气骤然变冷:“小赵总是对识君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赵烬捂着火辣辣疼的脸,一惊,下意识看向舅舅赵南。
见赵南紧皱眉,眼里满是火气,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回答:“没,没有意见。”
说完又很不服气,指着被鹿景亭挡在身后的顾识君,委屈控诉:“是她先出言不逊,说我蠢的!”
赵南心一咯噔,抚额刚想解释,却听鹿景亭道:“识君的性格我了解,她绝不会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嫉妒她跟了我,所以才想污蔑?”
“没有!”
赵烬百口莫辩。
“真的是她先说的,我没有嫉妒,我……”
“你住嘴!”
赵南忍不住呵斥。
“错了就是错了,有什么不能承认!你还泼了鹿律师一身,还不道歉!”
“舅舅!”赵烬委屈的眼睛发红。“你怎么就不信我呢,真是她先挑起的!”
“小赵总,你先别急。”
邱柯赶紧上前双手扶住赵烬激动的双臂。
“今天是家宴,本应该和和气气,发生这样的冲突咱们都不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鹿律师先收拾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裳。至于其他事,可以待会再说。您觉得呢,赵总?”
赵南严肃点头,再次瞪一眼赵烬。
转身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歉疚道:“实在抱歉鹿律师,还请您先到楼上去洗漱,我派人到鹿总家去取衣裳过来?”
鹿景亭扔掉手中毛巾,眼神不善的瞪一眼不服气的赵烬。
叹气道:“本以为与赵总兴趣相投,想与您多聊聊关于投资方面的问题,现在这么一闹,实在没心情。”
听到投资两个字,赵南心头一喜。
赶紧解释:“这次真是误会,是赵烬不懂事,希望鹿律师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肉都已经烤好,鹿律师可以品尝一下。”
“是啊,鹿律师,别因为这点小事而坏了心情。”
邱柯在旁边附和。
鹿景亭沉默了一会,十分不爽的又瞪一眼赵烬,拽起她就往前栋楼走。
“这个时间我姐估计不在家,你让人去鹿氏的商场拿一套,都知道我的尺码。”
终于将人留下,赵南暗暗松口气,赶紧派人去商场取衣服。
红酒是赵南泼的,他哪里还敢让鹿景亭花钱,于是让秘书跟着保姆一起前去。
一楼有客房,但房间偏小,设施也不如楼上齐全。
赵臻亲自带他们上二楼,并让保姆打开靠右边最大的客房。
笑眯眯的说:“实在抱歉,是赵烬不懂事冒犯鹿律师,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鹿景亭双手插兜靠在门上,勾唇一笑:“放心,我不会计较,只要以后别再骚扰识君就行。”
赵臻上扬的唇角不自在的微微一扯。
“是 ,是他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育,那您先进去洗漱,有什么缺的,可以叫保姆。”
“多谢。”
说完鹿景亭“啪”一声将门关上。
顾识君站在他身后,不解的问:“你干嘛要这么说?赵烬本来就没有纠缠我。”
鹿景亭挑眉,只要想起赵烬看她的眼神,就十分不爽!
利落转身,瞪她一眼,边解扣子边说:“以防万一。”
接收到不善的眼神,她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以防万一?还有,计划明明是让赵烬泼我,你挡什么?”
终于解开脖子上束缚的领带和扣子,鹿景亭长长吁口气。
“因为你不重要!”
嗯?
“在赵南心里,我是摇钱树,你可不是。以他对赵烬的疼爱,如果被泼的是你,大可几句道歉就完事,可现在变成了我,况且,我刚才还随口提了一句投资,更加大他的好奇与攀附心理。不然,以他们对二楼的重视,会轻易让我们上来?”
理是这么个理,可这跟他突然怼赵臻有什么关系?
“那以防万一是什么意思?”
鹿景亭神秘一笑:“这个不可说,秘密!”
“嘶~”
她倒吸口气,本来还因为他替自己挡酒有点感动,现在想来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之前赵南被鹿景亭冷落了好几天,再加上公司流言,心里肯定很急。
半途而废,比不开始更让人难受。
所以在鹿景亭主动联系后,赵南很快就安排了这场家宴。
而赵南独住的是公寓,要安排家宴只能是在赵臻的别墅。
激怒赵烬完全是因为了解他。
清楚赵烬不仅草包无用还脾气大,只要稍微用点激将法,就能成功。
果然。
还好杯里是红酒而不是热水,否则,这一下还得了。
“以前只觉得你嘴巴厉害,脑子聪明,没想到下套的功夫还这么厉害,佩服佩服!”
鹿景亭白她一眼。
“我这么做是为谁?是谁巴巴求我的?”
没错!
是她!
脸用来干什么?就是用来打的!
她嘿嘿讨好一笑:“那现在怎么办?没钥匙,怎么进藏品室?”
“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眼熟的钥匙串。
她大惊。
“你……你居然也会偷钥匙?”
鹿景亭一口老血哽心口。
“什么偷?是保姆开门时,没有拔下,刚好赵臻又站在门口,又不敢上前拔,所以才让我有机可乘。”
“所以刚才靠门上是在顺钥匙?”
鹿景亭傲娇的点头。
“现在知道我不仅厉害,还聪明了吧。”
不得不承认,鹿景亭确实很有做刑侦的潜质。
比起她这个菜鸟,真的优秀太多!
估计是不想打扰他们,赵臻下去时就将保姆一起带了下去,偌大的二楼空无一人。
鹿景亭先是猫身瞅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才让顾识君跟上。
因为上次开过门,所以清楚是哪把钥匙。
开门,推开,溜进去,一气呵成,在门关上前,终于没忘记将钥匙拔下。
房间因为长期拉着窗帘,所以温度比外面低,并且将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如黑夜一般。
她掏出手机,并调亮屏幕,借着屏幕的光去看周围。
感觉陈设和上次没差,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贵藏品和名画。
她是外行,更没接触过这些,自然看不明白。
但鹿景亭却清楚,神色也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悄悄问。
“不对劲!”
心一紧,她忙问:”哪里不对劲?”
“这些藏品价格太贵了!”
“所以呢?”
赵南好歹是一家公司的执行副总裁,年薪肯定不止百万。
能买的起这些画不奇怪。
鹿景亭道:“他不过做总裁几年,再加上股权,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这里有些藏品价值可值千万!”
“千……千万?!”
那不是比这个别墅还值钱?
她倒吸口气,赶紧后退几步站在藏品室中央。
可千万小心别磕碰坏,否则,打几辈子工都还不起!
“千万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就是一些画,至于这么贵吗?”
“我说的是那一副蓝宝石耳环和项链。”
鹿景亭指着正中间靠墙放的一个用玻璃罩围起来的项链耳环套装。
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蓝光,虽然漂亮,但有些诡异。
“传闻这是欧洲中世纪时期,一位伟大女王加冕时戴过的,再加上蓝宝石易得,但纯正难求,所以才被炒到千万级别。”
原来是这样,那这种东西,应该是世界稀少。
物以稀为贵,这个价格倒是不贵。
千万啊。
与这栋别墅价格差不多,真是奢侈。
不过,他的疑惑也对,赵南毕竟是白手起家,家底并不殷实,爱收藏古董字画就已经很奇怪,怎么还有钱买得起如此贵重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目光落在项链下方一块凸出来的长箱子上,下意识好奇的问。
鹿景亭也随之望去,移近,仔细看一眼。
“保险箱”
这东西倒是不陌生。
藏品室里放保险箱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