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找来了秋明师兄,秋明师兄一说知道我钥匙丢了,就问他们的钥匙到底是哪来的。这些人只能吃哑巴亏,最后被罚去抄书了。
再之后就去上课了,散课以后按惯例我去叶栖迟那温书,刚进院子就看见叶栖迟背着手站在院里,“叶院首好”,打完招呼他也没理我,我正要悄悄去看书的地方时,他开口了,“你可知错?”,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我知不知错,“叶院首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我抱着书转身看着叶栖迟,眼中也没了无辜的神情。
“你蒙过去秋明,蒙过去姚院首,蒙过去那几个本就心虚的学生,你当真以为骆寒秋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学士叫骆寒秋啊,这个名字更熟了,到底是在哪听过呢?“谢南絮,你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第一次见叶栖迟发火,因为...我?
“我在听啊,我没打算瞒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扭身把书放下,不再看叶栖迟的神情。“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你就在这里书院的守则十遍,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明明是我被陷害好嘛!你那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做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继续装傻了。
“他们现在最多是捡到钥匙不还,若我说明了,他们还能在青舟待下去吗?叶栖迟你到底是不是青舟的院首啊,你自己的学生自己不心疼吗?我就是个外人,没准哪天还要回万重的,那你青舟的人想看书我能拦着嘛!”说完我就坐下来打开了青舟的院规,总感觉今天不抄书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晚上我和弦思还有活动呢!
叶栖迟忽然轻叹了一口气,“你难道真的分辨不出来他们是真看书还是假看书吗?”,叶栖迟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知道啊,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明明就是青舟的人,却挂着万重的腰牌。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给,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招数,还是找老师?找姚院首吗?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要承认我是万重书院的人。还是找你?叶栖迟?一个很可能一年之后因为我而离开太学阁的人。”边说话我已经开始在磨墨了,我现在说不上来生气,但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委屈。
“我说过,你不会输。还有,若你真的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这里是书院不是你私自泄愤的地方”,他见我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磨墨,突然我手上一个失力,墨块从手里滑出去了...
“叶栖迟,你凭什么说我不会输,还有!我凭什么找你,就因为你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我就要从万重来这里!然后被莫名其妙安上一个影响你的罪名!”,那个墨块就是我情绪的爆发点,我看着因为脱手导致甩出的墨点,衣服上,手上,桌子上,书上哪里都是。
“叶栖迟,我在青舟已经过得很艰难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我难道还不能反击了吗?你就不要再来为难我了好不好”,说着说着我这眼眶子怎么还有点酸,我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呼出去,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了。
然后把纸铺好正准备写,突然手里的笔被人抽走了。“回去吧,今日不用温书了”,我看着空空的手心,也没磨叽收拾了东西,行了礼就出门了。回到屋里叶栖迟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生气别的,他气谢南絮宁可跑去秋明那儿,也不来跟自己说,想着想着他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想自己真的这么不近人情吗?
我回到屋里放好东西,蹲在院子里看我种的花苗。一天比一天长得好,“你们可是我在这除了绿芝以外的唯一依靠了”,说着我打算去找几根竹子和几块油布,现在花苗太过脆弱,如果碰上下雨,那可就惨了。等我找好竹子和油布收拾好我那些花苗,天已经黑了。收拾花苗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来学士是谁了,我在爹爹的军中见过他,他不是个将军吗?爹爹还老是夸他有勇有谋,怎么好端端的跑来太学阁了。
晚上按照约定时间我在后巷等着弦思,毕竟是偷偷溜出来的也不好太招摇,找了个墙根下的黑影里躲了起来。“阿絮~阿絮~”,叫魂呢,弦思温柔起来我可受不了,“我在这儿”,我跳出来,弦思一看见我就扑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阿絮,今日我要去三娘那里不醉不归,这万重的日子太难受了”。
“嘘!小点声,还没出太学的地界呢,先到外面再说”,我俩猫着腰赶紧跑出去了。“呼!”我俩互相拉着跑到了街上,同时直起腰喘了口气,然后互相看了一眼笑出声来。这个时候街上正是热闹,人来人往的,弦思先给我和自己各买了一串糖葫芦,“走,去三娘那儿,今天我要一醉方休!”就这样我俩一路直奔酒坊。到了晚上,三娘的酒坊就会亮起一串暖阳色的灯笼,从远处看就像一串太阳,照的人心暖暖的。“三娘!三娘!快把你的好酒拿出来”,我和弦思跑进酒馆的时候,三娘刚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看见我们俩一愣,“你们俩是不是掐着点来的,怎么就知道我今天准备了好吃的,你们不是进了太学...”,三娘放下手里的菜,微笑看着我俩,她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只不过嫁人早,多了几分为人妇的韵味。
“嘘!三娘,我们是偷溜出来的哈哈哈哈”,我和弦思同时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着三娘坐了下来。“你们先坐着,还有一个菜我去端”,说着去了厨房,我和弦思在也坐不住就在酒架子上寻摸起来。“阿絮,这个香,我之前没喝过,是不是三娘新酿的酒啊”,弦思上了梯子把架子上很高的一坛酒拿了下来,放到我的鼻子下让我闻,“确实不一样,一会问问三娘”,这酒我也没喝过,但总觉得有一股药香。
“三娘,我带了烧鹅来,上次你说新酿的酒...”,我和弦思正琢磨酒呢,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道合叔叔。弦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手里的酒差点掉了,我赶紧一把抱住酒坛子,结果还是洒了一些在身上。“道合叔叔,好久不见哈”,我和弦思相视一笑同时出声。“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显然我们两个的出现打乱了他们两个,怪不得刚刚三娘看见我们之后有些慌乱!
“没事没事,就当我们俩不存在”,我和弦思嘴上说着,脚却往饭桌前挪去。“你来了”,三娘正好端着一盘菜出来,看见道合叔叔脸上尴尬害羞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嗯,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会来,要不我改日...”,说着就要往外走,弦思手快急忙拦住道合叔叔。“没事没事,是我们俩唐突了,你们该说啥说啥,我们就喝口酒”,说着就把道合叔叔摁到了桌子前坐着。
三娘确实酿了新酒,不过用的是道合叔叔给的方子,怪不得有股药香。弦思呢,边吐槽万重非人的生活,一边喝多了。而我就用热茶糊弄过去了,他们仨都很默契的没有劝我酒喝。酒足饭饱以后弦思醉的一塌糊涂,道合叔叔给她喂了醒酒药,我才扛着弦思往回走。到了后巷,弦思的酒也醒了一部分,“你自己行吗?我看你还站不住呢!”
“行!怎么不行,我还能再喝好几坛!”
“你可拉到吧,一共就酿了那几坛,本来是人家俩留给自己的,结果让你喝去了一大半”,弦思还是晃来晃去的,我赶紧扶住她。“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说完弦思就往屋檐上飞,我也赶紧跟着。结果她差点脸着地,我刚想劝她就看见她自己站起来又飞,刚翻过万重的院墙就听见诶呦一声。我闷笑一声观察了一下周围也回去了。
在我离开后,叶栖迟从后门的阴影里走出来,皱了皱鼻子,“怎么还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