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京师,遇到未来的抗清三公里的二人,这实在是令张璟非常意外。
当然了,这虽然意外,但也算合情合理,毕竟陈明遇和冯厚敦都是浙江人,而他张璟也是无巧不巧的搭上了方从哲这根线了。
想到这里,张璟也是不由感叹方从哲果然是能被精明的万历帝选出来党首辅的人物,从他给自己举荐人才,就能看出方从哲老辣的眼光了。
他敢肯定方从哲一定不是穿越者,不会知道真是历史上,那八十一日里,江阴城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但方从哲能举荐陈明遇、冯厚敦二人,一定是方从哲真得从新看看出什么来,所以才会举荐的,记得萨尔浒战败后,当时方从哲主政,也是他最开始通过会推,点了熊廷弼,让他去经略辽东。
或许这里面有熊廷弼所在楚党和方从哲所在浙党是盟友的关系,但若是方从哲当时没能看出熊廷弼的能力,又怎么只会举荐他呢?
恐怕有个比熊廷弼更好的人选,只要是浙出身党,恐怕方从哲就不会只派熊廷弼去经略辽东了。
当然了,如今的陈明遇、冯厚敦,还不是后世那两个面对螨清围城病丁,丝毫不怕,率领江阴百姓,殊死搏斗,并且齐齐殉国的抗清三公。
现在的他们,也都只是结束国子监了国子监学业,仕途无望,还没有找到门路,只能托了方从哲的乡党关系,来张璟府邸碰碰运气。
可惜,今日见了这二人,却没见到那位被俘后坚决不向螨清贝勒下跪,被刺穿胫骨,“血涌沸而仆”,终英勇就义的江阴典史阎应元,张璟心里对此深有遗憾。
记忆里,好像阎应元就是京师通州人,按照陈明遇和冯厚敦的年龄推算,恐怕阎应元应该也是考取功名未果,正在家里继续苦读书,准备继续考个进士,等到他感到无望,才出来从吏做起,进入仕途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到,若是可能,到时候要不要把他拉进队伍,和陈明遇、冯厚敦一起,组成一个“灭建奴铁三角”,让他们继续杀胡呢?
这样仅仅是想想,张璟就觉得有趣极了!兴奋极了!
当然,陈明遇、冯厚敦二人对张璟来说,现阶段,其实还不如一个茅元仪。
原因的话,也很简单,如果说陈、冯二人是日后军政方面对张璟来说十分得力的人物,但他们毕竟年轻,还没真正成长起来,可茅元仪却是现在张璟急缺的军事理论人才,并且已经有所磨砺。
记忆里,这家伙可是曾经担任过杨镐的幕僚,也正是有这段经历,随杨镐征战萨尔浒,才让他创造了那本影响深远的《武备志》。
那时,萨尔浒战败,茅元仪焦急忧愤,发奋着书立说,刻苦钻研历代兵法理论,并将多年搜集的战具、器械资料,治国平天下的方略,辑成一本《武备志》,并且因此成名。
换而言之,茅元仪可是个军事理论专家,也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把《武备志》这书写完。
要是现在茅元仪已经写完,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张璟觉得自己把后世的一些军事思想给他,以这家伙在军事理论上的天赋,一定可以根据这个时代的特色,创造革新出一部切合实际的军事战法。
到时候,如果能把那部加强版《武备志》呈送给朱由校,那么恐怕茅元仪和他想不得到朱由校重视都难了,而且大明军队的武器战法也必将会有一套系统性的革新理论基础。
至于原版的《武备志》到底如何,想想看螨清将这本兵书明确列为禁书,直到清末面对列强军事上的压力,为了提高武备,才放开书禁,就可想而知这本茅元仪的杰作,有多大的成就。
当然,彼时螨清军事早已积重难返,落后列强太多,而茅元仪又受于时代局限性,所作兵书都是根据前人理论基础,还有他参加辽事以来的战争经历写的,大部分的东西已经不适合未来热兵器的时代。
不过,那也是未来,现在的话,《武备志》这书,可是的的确确适合大明,张璟前世闲暇时候,也曾看过这书,不过毕竟那时候这书已经属于杂书,他也只是囫囵吞枣的看了下。
虽然如此,但张璟仍记得初次看这书时,对这本兵书里阐述的军事理论的震惊。
记得真是历史上,后来的茅元仪被孙承宗看重,提的建议也帮助明军打赢过建奴,如此也验证了,这本《武备志》的实力,确实并非浪得虚名,也无怪螨清明确将其列为禁书。
即使后来开了书禁,也对里面的不少内容进行篡改,要不是日本人保存了明代版本的《武备志》,恐怕想要见到全本,就和其他螨清篡改的书籍一样,根本不可能。
为了和这三人套近乎,给他们一个好的初次印象,张璟也没和他们聊其他东西,主要就是拉拉家常而已,顺便旁敲侧击自然他们的其他故事,这一番询问,
看着面前的三名大才,张璟就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心里面也在庆幸,幸好是交好了眼光不错的方从哲,他给自己推荐的无疑都是可以成为大明精英的人才。
不然,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张璟才能认识这三人,毕竟身份悬殊,能见到都是运气,而很明显,张璟这一世的运气,确实有些好到爆!
然而,话说回来,这三人都来做他的幕僚,张璟怎么看都觉得这配置有些过分奢侈了。
也不知道日后让那些身边幕僚不给力的人,在见到他这些幕僚后,内心里,会不会引起强烈不适。
而且为了表明对这三人的尊重,张璟也是直接大喜道:“我才去工部上任一天,军器局的事情就把我忙的是焦头烂额,今日得见三位大才,日后三位辅助于我,那以后工部的事情肯定是事半功倍了。”
三人闻言,都觉得张璟说得过重,连连谦虚。
他们这般的实际求是,令张璟觉得,果然爱在朝堂里靠嘴炮扯皮,到了亡国时候做带路党的,和这些为了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做实事的人相比,确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