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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七分,群雄并起。在吴、魏、齐三国联手击败宋国之后,形势大变,宋国接连败于楚、秦。宋收兵反守国土,却被赵趁虚而入,两国掀起一场大战,其余国家纷纷作壁上观。
魏国就在这个时候发展起来,新帝登基不过一年,朝中风气清正,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魏孝帝并没有满足,自己国家是安定着呢,旁边吴齐二国不是还虎视眈眈么?
于是,他一转手,将叶御卿给他送来的米粮统统还给了齐国,还附赠亲书信,洋洋洒洒一大篇,总结下来也就一个意思——吴国心怀叵测啊,这个时候敲诈你齐国的粮食,拿来做我魏国的人情,魏国不打算买账!魏国同齐国才是同仇敌忾的好兄弟,粮食我替你们拿回来了,你们收好,莫要再上吴国的当了!
齐国国主收到粮食和信,本来心口堵着的对魏国的一口气瞬间没了,愧疚之下,大手一挥:前头运来的、已经到了齐国国都的几千石粮食我们收下了,后头的就不必送来了!魏国的诚意咱们都看见了,对吴国,咱们心照不宣!
所以,魏孝帝就用这几千石的粮食,消了与齐国之间的嫌隙,还告了吴国一个恶状。
叶御卿对此事茫然不知,吴国老皇帝病逝之后,他登基,很是顺手地继续指点江山,想增进与齐国的友好关系。然而,齐国反应冷淡,倒是与魏国的贸易来往更加频繁。
“凭什么?”他问何愁:“齐国人是不是傻?不跟大吴合作,去跟那羸弱不堪的魏国同盟?”
何愁淡笑着沉默。
一看她这压根没有光亮的眼睛,叶御卿更是烦躁,挥手就让冯闯出去打听消息。
结果,别的消息没打听到,倒是听见个更气人的——魏国皇后又有身孕了!
怎么生个没完的?!叶御卿快气死了,召集吴国将领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主题就是——现在还不灭魏国,魏国小皇子小公主都该满街跑了!殷戈止的孩子多了,这国就更难灭了!
说吧,你们谁挂帅!
安世冲和徐怀祖都还在兴致勃勃地选贺礼呢,冷不防听见这么个消息,脸都绿了。
叶御卿眼角一扫,看着他俩道:“你二人如今在我吴国军中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了,安统领稳重,徐都尉有胆识,你二人挂帅,朕最为放心。”
让他们挂帅,去打自己师父的国家吗?徐怀祖当即变了脸色,安世冲倒还能镇定,一把按住旁边这想说话的人,起身拱手:“臣等遵旨。”
叶御卿此人,向来是表面看着好说话,心思甚为复杂。自从错信了殷戈止之后,他处置了不少对他有异心的人,吴国之中人心惶惶,谁都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怀疑和被清除的对象。而今这样安排,恐怕是怀疑到他们头上来了。
行了礼,安世冲拉着徐怀祖就退了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徐怀祖皱眉就问:“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仗我不想打!”
看了看四周,安世冲才开口道:“你要是当场反对,徐将军府和我安国侯府都不会有好下场。新帝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我告诉你吗?”
心里一紧,徐怀祖皱眉:“可……一边是家国,一边是师父,背叛家国是不忠,当真倒戈对付自己的师父是不孝。不忠和不孝,你能怎么选?”
安世冲也很为难,真要在战场上遇见师父,他们哪里下得去手?可要是不去……那陛下就该下手了。
如今吴国内的形势,武将方面就他二人最为出挑,陛下不得不倚重。可倚重之前,陛下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要是不值得,那陛下便不会再将大权放在他们手里,也不会任由两家的势力继续扩张。
怎么办?
思绪混乱之间,安世冲眼睛倏地一亮:“怀祖,你记得师父给的秘籍么?”
秘籍?徐怀祖点头:“临走时候给的那一本吧?我都练会了。”
“最后那一页,是不是还看不明白?”
最后一页上是师父当初写给他们的话……徐怀祖仔细回想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地看着安世冲:“将者,为国而战,国乃道义,其余皆可抛!”
安世冲抿唇,眼神复杂,叹息道:“师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早就告诉了咱们该怎么办。”
国家不同,难免会有冲突之时。那到底是师徒之情重要,还是家国大义重要?
殷戈止说:其余皆可抛。
他不要他们顾虑重重,也不用他们手下留情。各自为国而战,那才是堂堂正正的将军。
深吸一口气,徐怀祖捏紧了拳头,望了望西南面的天。
他们的师父,可真是什么都想了个周到。那本秘籍,也果真能解决他们的难题。
世上没有比殷戈止更好的师父了。——在吴魏之战打响之前,徐怀祖和安世冲都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两国当真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当真在战场上看见自家师父的时候,徐怀祖忍不住大吼:“他哪里需要我们手下留情顾虑重重了?哪里像是怕我们顾念师徒之情所以在劝导我们了?这厮分明是知道会有在战场上揍我们的这一天,提前打个招呼!”
溃败的吴军被追得狼狈,安世冲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笑:“真不愧是大魔王。败给他,咱们不算丢人啊。”
“呸,气死我了!”徐怀祖恼羞成怒地道:“我再也不要跟他打了!这魏国谁爱攻谁攻!老子不干了!”
安世冲点头,他也不干了。有殷戈止在的时候,还企图跟魏国闹不痛快,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于是,攻魏的十万大军,就在师徒嬉戏似的追逐里,被赶回了吴国。
得胜归来的殷戈止心情很好,给风月拧了帕子擦了脸,就优雅地拿起厚厚的字谱开始翻。
“陛下?”第二回大着肚子的风月看着他的表情,很是不解:“您做什么呢?”
“找个好名字。”勾着嘴角,魏孝帝陛下很是愉悦地道:“朕昨日梦见你这一胎是个女儿,女儿家的名字可不能马虎,得起个好的。”